声音，听上去很熟悉。

我穿上衣服费力下地，用尽力气砰砰敲开门。

女人抬眼看我，手机掉在地上。

她的脸和保险柜中珍藏的照片一模一样。

清纯惹人怜惜，眼角有颗痣。

是季泽成的初恋，赵雪。

背后，季泽成脚步匆匆赶来。

声音焦灼着急，「小雪，你怎么了？

没受伤吧？」

我低下头，嘲讽笑了笑。

赵雪一头扑进他怀里，「阿成，这有个奇怪女人，又丑又吓人！

你快把她赶走！」

干净地面倒影出我的狼狈模样。

头发凌乱不堪，随便套的衣服还染了血迹。

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是挺丑的。

季泽成这才转头看我，冷冰冰威胁，「你要干什么？

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真可笑，他竟然没有认出我。

和他同床共枕三年的妻子。

我自嘲抬头直视他，「不好意思，吓到你心上人了！」

季泽成愕然和我对视，还没等他开口。

赵雪像是吓了一大跳，把头埋进他怀里发抖，「你让她走！

我不要看到她！」

「好，好，没事的，别怕！」

他伸手在初恋背上拍了拍，安慰她，我马上让她走！

然后皱眉呵斥我，「没事就在家呆着！

出来乱跑什么！」

他没有发现，我的肚子瘪掉了。

我们的孩子，早已经死了。

我拢紧空荡荡的大衣，转身掉头就走。

倘若有一天他知道，是他让我放弃孩子，会不会有一点后悔？

3我强行办理出院，一个人打车回老屋。

创业没钱那几年，我和季泽成一直住在这里。

生活很辛苦，但他对我很好。

好到让我以为，可以一辈子相爱。

我自小身体不好，从福利院长大。

十五岁那年，季泽成路过街边小巷，救下被混混打劫的我，以后有事可以找哥哥。

我抬眼拉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他沉默半天点了只支烟，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

一走就是十几年。

后来，他爱上赵雪，又因为贫穷分手。

为了支持他创业，刷盘子、进厂打工、夏天扮成玩偶，一切来钱快的事我都做过。

一个大男人，捧着我长出老茧的手哭红眼睛，「对不起，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笑着扑进他怀里，「好啊，那我要香奈儿护手霜！」

赚到第一桶金那天，他抱来一大箱护肤品向我求婚，「沈轻轻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捂住嘴拼命点头。

打开堆积在角落的箱子，护手霜用得干干净净，已经空瓶了。

如同季泽成对我的爱情。

怎么人有钱了，反而变了呢？

我呆坐在角落里，直到繁星满天，手机专属铃声才响起。

刚接通，就听到季泽成疲惫声音，「你在哪里？

为什么不回家？

不要总闹脾气让我这么累，行吗？」

我面无表情挂掉电话。

明明以前，他最喜欢哄我，「如果我惹轻轻不高兴了，就罚我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才三年。

一千零九十五天。

浑身涌上剧痛，我直接倒在床上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