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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个字是在嫌你脏了?”江晚棠故作无辜,“好心为你的身体着想也不行吗?”

她的眼尾残留着丝轻红,衬得她流露一股平日没有的娇媚。

季驰捞过她的腰,将她重新扣回椅座里:“有你这个现成的,我何必舍近求远去赶下一场?”

“……”

季驰终于舍得放过她的时候,江晚棠脚底如同踩着棉花的程度不亚于先前被季驰带着飙车到山顶后的状态。

季驰目送着她忸忸怩怩的背影,还故意问:“要不要我再送你一程,扛你上楼?”

江晚棠忿忿转头瞪了他一眼。

回到家,发现郑逸又来电话,她这才接起,解释说自己傍晚结束会议,一直和薛素在咖啡店修改方案。

郑逸吁气:“宝贝,你又吓到我了。”

江晚棠道歉:“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行。”郑逸没怪她,说,“我也没要紧事找你。就是你昨天不是告诉我生理期提前了?我妈叮嘱我给你送点中药调理调理。”

江晚棠笑笑:“不就生理期提前嘛,不是大毛病,无碍的。你帮我谢谢阿姨的关心。”

郑逸语气无奈:“你知道我妈向来如此,对女人身体方面特别较真,她担心小毛病积成大毛病,以后影响我们生育。”

“……”江晚棠蓦然沉默。

隔着电话,郑逸看不见她的神情,以为她害羞,他也有点难为情:“没关系,我妈送归送,你收了之后怎么处置随你。”

郑逸的妈妈并非第一次暗戳戳催促了。

前两年催促两人结婚。郑逸口口声声不想给她太大压力,以她还在念书为由搪塞掉。

最近一年打了未婚先孕的主意,暗示两人可以先生小孩。

谁能想到,他们交往八年,至今没做过。

江晚棠是大学二年级和郑逸在一起的。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不过郑逸始终循规蹈矩,她身为女生自然不好主动,何况她脸皮薄。

后来一回和朋友们外出旅行,她和郑逸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在欧鸥的怂恿下,洗完澡她鼓起勇气壮起胆子,只裹一条浴巾在郑逸面前晃荡。

郑逸简直是当代柳下惠,浑然不为所动。

也是那天晚上,她和郑逸盖着棉被躺在一起纯聊天,正式聊到了这件事。

郑逸非常真挚恳切地说,他希望自己做个有担当、负责任的男人,他对这种事有郑重的仪式感,想等他们结婚那天的晚上再名正言顺地碰她。

江晚棠很单纯地相信他的所言,并因为他对她的珍爱,感动得一塌糊涂。

犹记得欧鸥得知后曾告诫过她,没有一个男人不贪色,根本不存在肉送到嘴边也不张开嘴吃的唐僧,郑逸要么是对她没兴趣,要么是那方面不行、有心无力,才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彼时她不认同欧鸥,认为是欧鸥过度恶意揣测。

在她心目中,倘若全世界仅剩一个好男人,必然非郑逸莫属。

如今,残酷的现实掴了她一记火辣辣的耳朵。

她的眼睛根本就是糊了屎……

结束通话,江晚棠定定坐着发了会儿呆,开始脱衣服。

光滑的镜面照出她凹凸有致的身体。

额头隐约显现一抹淤青,是先前出租车紧急刹车时撞伤的。

不久前季驰恶作剧地戳了戳,疼得她狠狠咬了他一口。

走进浴室时,江晚棠忽然在琢磨:不久前郑逸和季驰的交谈,似乎坐实了他们兄弟俩面和心不合的传闻?

欧鸥忽然上前打断人家的艳事,高声打招呼:“嘿!季驰!我以为我眼花!没想到真的是你!”

季驰应声转头,眉梢微挑。

欧鸥仿若睁眼瞎,无视正如藤蔓般缠在季驰身前的朱曼莉,自顾自和季驰聊起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突然回来了?哇,澳洲的水土养人吗?感觉你比前两年又帅了。”

季驰斜勾着唇:“霖舟的水土也不差,你也比前两年又漂亮了。”

“那要重新考虑泡我吗?”欧鸥眨了个电眼,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她茶褐色的卷发。

江晚棠是记得欧鸥从前追过季驰的。

当时学校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单身男性,上至教职员工,下至食堂打饭大哥,欧鸥全部追过,只除了郑逸,因为郑逸早早对江晚棠表示过好感,欧鸥在感情方面的其中一个原则是不和好姐妹抢男人。

季驰作为“霖舟双帅”中的一帅,被欧鸥追得最为激烈。

季驰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瞎,偏偏瞧不上欧鸥,后来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江晚棠认为没一个比得上欧鸥的。

欧鸥没死缠烂打太久,半个月后就更换新目标,把季驰踢出了她的名单。

两人倒并未因此尴尬,再碰面就是像现在这样,普通同学。

如果不是欧鸥现在主动提起,江晚棠也差点忘了曾经有过这茬。

没等季驰反应,欧鸥又邀请:“这边太吵了,不方面说话,我和江江的座位在那边,要不要过去一起喝两杯?”

朱曼莉忍无可忍地出了声:“不好意思,季驰有女伴,我和季驰今晚是一起的。”

欧鸥假装这时候才发现朱曼莉的存在,轻慢地上下打量朱曼莉一眼,惊奇地问季驰:“你去了趟澳洲回来,怎么***的品味下降了?”

朱曼莉唇色的猩紫好似瞬间蔓延到了脸上,表情如调色盘一般五彩缤纷,拉住季驰的手:“小季总,我们继续跳舞。要不你如果想去安静点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也可以……”

后面一句朱曼莉是踮起脚贴在季驰耳边轻轻吹出气音,暗示性特别明显。

季驰颇为意味地笑笑:“时间还早,不着急。既然遇到了,不妨先和她们喝两杯。”

朱曼莉轻轻咬了咬嘴唇,貌似想再说什么。

欧鸥立刻拽走季驰:“走吧走吧,这家店的老板我熟,等下酒水都算我账上,算我给你接风洗尘。”

经过江晚棠身旁时,欧鸥剩下一只手又拽了江晚棠,独独落下个朱曼莉,管也不管。

朱曼莉冷起一张脸,跟在他们后面。

被欧鸥做了主的江晚棠头有点疼,四人来到卡座后,她立刻以上洗手间为由将欧鸥拉去单独谈话。

“你是不是对季驰又感兴趣了?想把季驰变成你鱼塘里的一条鱼?”

“怎么啦?”欧鸥借此机会取出粉饼和口红给自己补妆,“乖乖,你看起来很紧张噢。”

江晚棠背过身深呼吸两口气,然后转回来:“我得先把我最近的情况告诉你。”

“嗯?”

“……我还没和郑逸分手。”江晚棠稳着喉咙,“但我把季驰睡了。”

“……”欧鸥正在涂口红的手登时滞住,嘴巴因过度惊讶而张成“O”字形。

江晚棠握紧险些掉落的手机,极力稳着喉咙道:“没事阿逸,是我厨房还在烧水准备做饭,先这样。”

匆忙挂断电话,她推开季驰的恶意作弄。

“怎么不让他继续听着?”季驰后退一步。

他总算不光着了,但只穿了裤子,皮带没系,裤腰处的那颗纽扣是松开的,拉链拉得含糊,松松垮垮敞开一截。

欲气十足。

说话间他还意犹未尽般地舔了一圈嘴唇,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涩情感。

江晚棠的耳珠尚残留温热的湿濡,见状轰然烧得灼烫。

“你不怕被郑逸发现?”她的口吻携裹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的亲昵的怪责。

“你怕?”季驰反诘。

既然做得出来,江晚棠怎么可能怕?何况她没有对不起郑逸。

她只是觉得,这么快曝光就没意思了。她还等着看郑逸要把她当傻子一样骗到什么时候。

“你和郑逸可真是好兄弟。”江晚棠语气凉凉透着讽意。三番两次下来,显然他比她更热衷于刺激郑逸。

季驰身形斜斜倚在沙发里:“不好的话,我现在怎么会在这?”

江晚棠怪好奇的:“你和郑逸为什么这么塑料?”

她还记得,那年跟着郑逸一起去寻找许愿沙的人里,也包括季驰。由此来看,他们兄弟几个应该算过命的交情。

故而从前听闻郑逸和季驰面和心不合,她没信。她认为只是因为郑逸和季驰关系不如郑逸和其他几个人亲近,才生出的传言。

季驰的眉眼隐匿在背光之中,声线变得冷淡:“你的锅快爆炸了。”

经提醒,江晚棠暗道一声糟糕,飞快冲进厨房。

锅里的水沸腾不已,烧干了大半。

江晚棠重新倒进去些。

她拆意面的时候,冷不防季驰的手伸来,多抓了一把扔锅里。

江晚棠转头。

季驰嘴角挑着欠欠的弧度:“出力气让你爽的人是我,我比你更饿。你好意思只煮你自己的份?”

“……”江晚棠想怼他“好意思”,可终归是转回头,沉默地搅拌锅里的面。

季驰倚着门框,饶有趣味地欣赏她的耳朵从发丝的缝隙间泄露的难为情的绯色。

一直到吃完这顿简餐,江晚棠才成功送走这尊大佛。

送走大佛,她依旧没个消停,进卧室收拾狼藉。

拆枕套和被褥时,江晚棠发现那个玻璃罐被摆回了床头。

季驰干的?

江晚棠蹙眉,不悦地薅过玻璃罐,扔进纸箱里,计划趁着这个机会把屋内所有关于郑逸的物品一并清理掉。

欧鸥在这个时候到访,专程前来送还昨晚她落在夜店的外套。

江晚棠刚给欧鸥打开门,欧鸥就蹿进来四处打量。

最后欧鸥瞥过那脏了的被褥和丢在垃圾桶的用过的套,表情意味声长:“乖乖,战线拉得很长噢,从昨晚持续到现在。”

“什么跟什么啊。”江晚棠推她回客厅。

“已经是有正常X生活的人了还害羞呢。”欧鸥俨然一副得见自家女儿终于出息了的老母亲架势。

江晚棠否认道:“没有害羞,也没有从昨晚到现在。”

欧鸥揭穿:“我在你家楼下,想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就看见季驰刚刚开车离开。”

江晚棠指着桌上还没洗的碗:“他赖在我家蹭饭,所以拖延到现在。”

“噢?”欧鸥以一种“我就静静看着你狡辩”的眼神注视她。

江晚棠无语凝噎,推了她一把:“既然来了,帮我一起搞卫生。”

欧鸥蹲身在纸箱前,拿起那罐许愿沙,有点感慨:“也不怪你瞎了眼。当初郑逸确实怎么看怎么对你用心。”

江晚棠将被褥塞洗衣机,摁下启动键,不置一词。

欧鸥放回许愿沙,不厚道地说:“好期待郑逸知道你和季驰现在的关系,会是什么反应。”

江晚棠:“……”

欧鸥摸摸下巴自行猜测:“郑逸和季驰这么多年兄弟,那次他的命也多亏了季驰才救回来的,估计也不会大动干戈。”

江晚棠困惑:“什么郑逸的命是季驰救回来的?”

欧鸥搭住她的肩:“你当时眼里只有郑逸,跟着郑逸那辆救护车走了,所以没听到陈老三跟我们说的详情。”

“他们几个男生不是和郑逸走散了吗?是季驰最先找到郑逸的,也是季驰施救得当,郑逸才熬得到搜救队出现。好像季驰因为郑逸也受了不轻的伤吧。”

原来如此。江晚棠确实一无所知,她从未听郑逸提起过。

这样的话江晚棠更难理解为什么郑逸和季驰的关系塑料。

不过倒令江晚棠参悟,可能季驰就是和欧鸥方才的猜测想到一处去,所以丝毫不畏惧被郑逸发现。

欧鸥见她收走餐桌的两份餐具,跟进厨房里,细问:“饭是你做给季驰吃的?”

江晚棠强调:“我只是做给我自己,他强行蹭的。”

欧鸥的语气严肃了两分,“乖乖,我得提醒你,如果没想深入发展关系,同一个男人不要搞太多次。”

“……”江晚棠从洗碗季前转身,看着欧鸥保证,“我绝对没有。”

何况除去第一次,也不是她先主动的。

“那就好。”欧鸥放心地捏捏她的脸,“季驰那种类型,不是你能驾驭的,我担心你受伤。”

江晚棠促狭:“是啊,我得再向你多请教学习,提升段位。”

“可不。”欧鸥骄傲,立马就给她上一课,“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有锲而不舍吗?季驰至今还保留着最快被我放弃的记录。”

江晚棠从没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不就是季驰没有让你锲而不舍的吸引力吗?”

欧鸥因她的回答乐得不行:“对,这是标准答案,哈哈哈。”

实际真正的原因是——“那时候季驰心里有人了。”

江晚棠诧异:“谁啊?”

“不知道。”欧鸥耸耸肩,“我只知道,他那种人心里如果装了人,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外力赶不走。我当然不白费劲了。”

江晚棠委实难以想象。

欧鸥又记得道:“对了,昨晚你离开之后我碰到陈老三了,他告诉我季驰快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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