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白月光贵妃被残虐致死后。
他也跟着殉情***了。
他留下遗书:“婉如,若能重来,我定不能与你错过,遗憾终生。”
许松萝看着只字未提她一句的遗书,痛不欲生。
如果能重来,她亦不会嫁给他。
一睁眼,回到了他们尚未订婚时。
既然能重来一世,她也要换个人。
那个俊俏的小王爷就很不错。
……
寒风凛冽,京都梅林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站在树下的许松萝攥紧了拳心,红着眼眶。
她愣愣看着眼前相拥而泣的一对璧人,颤抖地又呼出一口白气。
丫鬟容儿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地安慰。
“小姐,赵小姐总归是要入宫去的。此后他们隔着厚重的宫墙,无法再见……”
许松萝却还不肯移开视线。
她死死盯住段景和矜贵清冷的面容,确定他不会再变成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再低头看向自己手心,原本拿在手心的那张遗言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许松萝才彻底相信,自己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了她和段景和尚未定亲的这一年。
上一世,段景和得知白月光赵婉如在冷宫中被残虐致死。
他抛下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抛下为生民立命的志向。
也抛下了与他成婚三年的她,直接在赵婉如坟前自刎。
他留下遗言全都只关于赵婉如。
“婉如,若能重来,我定不能与你错过,遗憾终生。”
却只字未提她许松萝一句。
许松萝在他的坟前哭到休克,再醒来便看到了眼前这幕。
许松萝垂下了眸,泪水溢出眼眶。
她擦掉眼泪,转头对容儿说:“世间男子万千,我不会再执着于段景和一人了。”
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她也不要再做他们两个爱情路上的垫脚石。
回府的路上,她脚步很轻松。
容儿却不信她能做到如此释怀,硬拉着她去青云酒楼去大吃一顿。
“小姐,闷在心里会生病的!”
许松萝点头附和:“你说得对。”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自己也该好好庆祝一下新生。
她正好也怀念青云酒楼的味道了。
上一世,她央求段景和无数次,可段景和都以公务繁忙为托词拒绝。
可直到看了他的遗书才知道。
原来他经常来青云酒楼,因为酒楼高处可以一眼望到皇宫。
那是赵婉如的方向。
许松萝没继续往下想。
她打定了主意,这一世自己不会再与他们有任何关系。
青云酒楼。
许松萝正被店小二带去楼上雅间。
容儿便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小姐,你看里面……”
许松萝正疑惑扭头朝里面看去,顿时愉悦心情消失殆尽。
雅间里正是赵婉如和段景和。
桌上菜肴悉数未动,赵婉如坐在窗前,段景和拿着笔墨细心为她作画。
他眸中万许深情,一笔一笔,生怕错漏她的一颦一笑。
段景和轻轻笑着,仿若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婉如,倘若可以,多希望时间停滞在这一刻。”
许松萝捏紧泛白的掌心。
她与段景和成婚后,也曾让他给自己作过画。
可他说:“男子手中笔墨是为世间谋太平,而非绘儿女情长。”
那时的她是真以为自己嫁的人满目山河,却未曾想他手中笔只留给赵婉如而已。
许松萝眸色晦暗,突然就没有一丝胃口。
这时,一道高大的阴影覆盖下来。
许松萝侧目,正对上一脸不悦的段景和。
他冷冷砸下话:“许小姐,你我尚未定亲,还请你自重。”
许松萝一怔。
上一世是自己苦苦纠缠于他,这才强求来了一世姻缘。
现如今他们也已交换了庚帖,正等两家商议定亲事宜。
她下意识解释:“我没有跟踪你……”
没等她说完,段景和讥笑打断。
“没缠?方才城外桃林你是偶然经过,难道现在城中酒楼也是吗?天下竟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你是世家小姐,还是爱惜名声为好。”
他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许松萝叫住了他。
当着赵婉如的面,她将庚帖递给他。
“庚帖交还于你,我们定亲之事就此作罢。”
段景和面色猛然一沉,看庚帖的目光移到许松萝脸上。
他一把夺过庚帖:“许松萝,你最好说到做到,莫要反悔!”
许松萝眉心一拧,反问:“我为何要上赶着下嫁于你?”
许松萝乃忠勇侯嫡女,老侯爷跟随开国皇帝一起打下江山。
因此许家便一直是朝中领袖,就连如今的圣上也要唤老侯爷一声伯父。
许松萝不愿再纠缠,余光扫了一眼脸上隐隐窃喜的赵婉如,转身便离开。
本来她就没什么胃口,无所谓吃不吃。
现在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恶心。
回府后。
许松萝坐在后院翠绿湖湖心亭里。
上一世,她总喜欢待在这,看着月亮垂于水面,她的心也仿若慢慢静了下来。
她聆听着树林中偶尔传来的虫鸣,思绪又回到了上一世。
其实她在段景和自缢前的几个小时,便在书房中发现了一个木匣。
木匣里盛满了泛黄的纸笺,里面记录的内容都与赵婉如有关——
�忠勇侯嫡女派人来家中交换庚帖,很烦。婉如她说要立马入宫,不打扰我的婚娶之事,可我心中只婉如一人。】
�婉如嫁入皇宫了,京城似牢笼,我们都是牢中鸟。高位者掌控人之命运?我不解。忠勇侯嫡女又来邀我共赏佳月,我同意了。我想知道高位者被我捏在掌心痛苦一生的模样。】
�我成婚了,我与婉如命定只能错过。可是我后悔了,婉如在后宫中如履薄冰……】
�婉如死了,我的心好像也死了……我恨世间高位者,恨许松萝。我要去找我的婉如,她怕黑,我舍不得让她一人走那奈何桥……】
没再让自己想下去,她起了身。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就当大梦一场,醒来一切就该回到正轨上来。
明日是永昌王的寿辰。
上一世,因了段景和的缘故,所以她主动疏远了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永昌王嫡子沈知宴。
明日她可以借着寿辰的缘故,去见沈知宴。
……
翌日。
马车行驶到永昌王府门口,她正搀着容儿的手准备下车。
余光便扫到一匹红色骏马随着一声嘶鸣停在她旁边。
“许小姐,昨日是我语气过冲。我问过小厮,你确实没有跟踪我……”
许松萝淡淡地抬起头,看着脸上有些尴尬的段景和。
她还没开口,他突然理直气壮了起来:“但你也不至于将庚帖归还于我吗?”
许松萝眉峰一沉:“还请让让。”
见他没有让的想法,马夫稍微将马车侧了侧。
许松萝下了车,正准备进府。
段景和跟着下了马追过来挡在她身前,手里握着昨日交还的庚帖,倨傲中带着一丝施舍。
“知道你昨夜归还庚帖定是夜不能寐,今日你同我道个歉我便将庚帖还你。”
许松萝移开落在庚帖上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
她从来都不知道段景和这么自恋。
这时,一道委屈的女声传入两人耳里。
“段公子,许小姐是在……”
许松萝越过段景和往他身后看去,是刚从马车上下来,脸色难看的赵婉如。
段景和眸色一变,将庚帖掩在袖袍,旋即换了副不耐烦模样。
“许小姐,若你仍执意纠缠,休怪我不念及你女子名声!”
许松萝一时语噎,看着有两副面孔的段景和冷笑了一声,绕过他跟赵婉如自顾自走进了王府。
她身后,段景和手忙脚乱跟赵婉如解释。
“婉如,她苦苦纠缠,这么多人面前我也是怕折了她忠勇侯府的面子。若她下次再纠缠,我定不会给她好脸色……”
……
进了永昌王府。
正好看到沈知宴在招待客人。
一身白色锦袍,面如美玉。清俊的眉下是眸光温澈,似是盛了一瓢初春的酒酿。
许松萝凝着他侧颜,有些恍惚。
上一世她同沈知宴定亲后,沈知宴便自请南下治灾,自此他们再未见过面。
曾经他们一同上私塾,他总会为她带喜欢的糕点:“买多了,你吃。”
雪还未消融,许松萝踩上去簌簌作响。
缓缓走过去,却听见上京城公子哥的对话。
“世人皆知今日是老王爷的寿辰,却不知我们小王爷也是今日过生辰。”
“罢了罢了,晚上咱们去青云酒楼一起为他贺生辰,给他个惊喜。”
许松萝脚步一顿,自己刚重生回来,倒忘记了今日也是沈知宴的生辰。
懊恼之际,一群人跟她擦肩而过。
许松萝转身看向沈知宴背影,默了瞬,喊道:“小王爷!”
如松的背影顿住。
她提起襦裙加快步伐,绕到沈知宴面前,扬起嘴角祝福:“小王爷,生辰快乐!”
沈知宴冷眸亮了瞬,可也只有一瞬。
许松萝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
上一世她随口一提想吃淮江的如意糕,沈知宴一路南下,路上跑坏五匹骏马才将厨子师傅带回。
可当他将热腾腾的糕点盛上时,她却说:“我早已不爱吃如意糕了。”
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意思是让他别再来找自己。
想到这里,许松萝眉头压低,愧疚像蚂蚁噬心。
“小王爷,糕点的事是我不对,其实我并没有不喜欢……”
如意糕三个字还没说完,沈知宴打断了她:“许小姐有心了,我还有些事你请自便。”
说罢,他绕过许松萝要走。
许松萝也顾不得礼数,拽住了他的衣袖,涨红了脸。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想邀你一同……去青云酒楼吃顿生辰饭。”
在段景和没出现之前,沈知宴每年生辰都会和她一起吃顿饭。
她声音咬得很轻,她一时嘴快竟都忘记了此处人多眼杂,她只是想将误会同沈知宴解开。
谁知世家子弟们看到这幕,纷纷出言打趣。
“许小姐都邀你一同用膳了,小王爷不如就同心上人交换了这庚帖吧。”
“是啊,那今日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
沈知宴没让他们把话说完:“晚上我准时到。”
公子哥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模样,因了前方开始献寿辰礼是以也只能收回了目光,往正殿走去。
待他们转身,沈知宴马上把衣服从许松萝手心里抽出来。
礼貌又疏离:“还请许小姐矜持自重。”
沈知宴说完,迈开步子进了正殿,留下许松萝一个人怔在原地。
她看着沈知宴匆匆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
她垂下头,窝心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许松萝啊,你真是活该啊,上一世做的都是些什么蠢事!
……
情绪低落,参加完宴席她便回了府。
毫无睡意,她索性坐在案桌前,铺开一张宣纸——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愿知宴如九天鹰,可破云霄亦可追逐自由。”
写完后折起,然后与她早已准备好的玉佩一同封在信封中。
看着这玉佩,许松萝眼里浸满了酸水。
上一世,自己怎的就被猪油蒙了心,为了相识不过两年的段景和就断了跟沈知宴多年友情。
如今她已经重生,知错就改尚未晚矣。
她匆匆忙忙赶到青云酒楼门外,吩咐容儿:“去,对小王爷说我在酒楼外等他。他不来我便不走。”
凝着容儿的背影,她心中一紧。
又掀开车帘,从一指宽的缝隙中紧紧盯着。
她期望他能来,但又担心再次见到他那冷漠疏离的态度。
她紧紧抓着手心里的信封,手心却已是一滩汗渍。
忽然,她从窗缝中看着不远处沈知宴的身影徐徐走近。
先发制人这招从来都对他百试不爽。
许松萝掀开车帘,却见沈知宴站在两尺外,语气依旧冷淡:“不知许小姐深夜找本王有何事?”
许松萝下了马车,像幼时那般扯着他的衣袖,语气颇有撒娇。
“小王爷如此生疏,我都不敢将这生辰礼献上了。”
说罢,就将信封递给了他。
沈知宴垂眸,眼神落到搭在自己小臂上的她的手,眨了眨眼。
许松萝勾着眼笑:“小王爷不想打开看看是什么?”
沈知宴怔了瞬,正要打开。
身后段景和却蓦然而至,他对沈知宴拱手行完礼。
便一把拉过许松萝的手臂:“更深露重,我送许小姐回府。”
许松萝眉心一皱,冷冷地回:“不必,我有府兵。”
想抽手却被他直接从沈知宴身旁扯开:“许小姐莫再胡闹了,我们都交换了庚帖只差正式定亲了。”
他瞥了沈知宴一眼。
“赵小姐总归要进宫的,我与她断无可能,你又何必故意气我?”
许松萝懵了,失语之际,沈知宴将衣袖骤然抽去,信封塞入她手心,冷冰冰的话随之砸下。
“那本王便等着喝许小姐的喜酒了。”
“宴王,沈知宴……”
许松萝要去追那疏离的背影,却又被段景和扯回来。
她猛地甩开:“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早已交还了庚帖!你跟她有无可能与我何干!?”
段景和冷嗤:“你交还庚帖不就是希望我能屈身哄你吗,今天你又利用小王爷火上浇油让我吃醋不就是希望我能早日同你定亲吗?”
许松萝一时愕然。
亏他那么会联想,怪不得上一世赵婉如入宫那么多年,最后还能为她自刎殉情,深情全靠脑补!
许松萝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看着段景和。
“段景和,我对你早无情意。”
段景和自然不信。
他眉头一皱,斩钉截铁:“我不信!总之我会与你定亲,你莫再要胡闹了。”
话落,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却被许松萝下一句话钉在原地。
“其实当初对段公子表明心意,不过是因为我同闺中密友玩闹的赌注罢了。”
许松萝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表明心意确实是惩罚,不过是闺中密友看出自己对段景和的心思,商量好的对策。
段景和豁然转身,胸口起伏,紧紧地盯着许松萝。
“若真谈婚嫁也该讲究门第,并非人人都可配我忠勇侯府。”许松萝又补了一句。
话落,她与段景和擦肩,径自离开。
……
经段景和那么一闹,许松萝送去的拜帖都被沈知宴悉数退了回来。
许松萝懊恼不已,真真是造谣一张嘴。
从前自己确实干过利用沈知宴故意去勾段景和吃醋的事,那时他也生气过,但不过一两天。
这一次,却有足足半月了。
却未曾想到,赵婉如会忽然来找她。
这一日,她正在后院池塘喂鱼,赵婉如便持了拜帖进府。
不等许松萝开口,赵婉如红着眼眶,咬着唇强颜欢笑:“许小姐,我知你于段公子的心意。我家中早已决定要将我送入宫中,所以我不会阻碍你与他。只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他……”
说着,她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转身欲离开。
许松萝一怔,不知她这是唱的哪一出悲情戏。
她马上拉住赵婉如的手,盯着她错愕的眼睛开口。
“赵小姐许是弄错了,我并不喜欢段公子,你还是亲自去照顾吧。”不要让他祸害别的女子。
许松萝说完,便径直回了寝房。
赵婉如表情仍然滞着,望着许松萝背影骤然皱起眉头,含泪的眼中阴晴不定。
……
许松萝本把一切抛诸脑后,段景和却总差人来送信。
她看也没看直接吩咐容儿丢了。
反而是铺上宣纸,给沈知宴写了信——
�小王爷,我与你已是多年情谊。又岂非外人能插足的。】
�我若有分毫想利用你的心思,那便让我穿肠烂肚。】
她看着信微微勾起唇角,甚是满意‘外人’二字,如此表明立场沈知宴定该信她。
果不其然,三日后密不透风的王府消息还是‘不小心’外泄。
沈知宴会在城外狩猎,于是她便等在了必经之路。
她捏紧手里的信封,摸着那玉佩的轮廓,心里却有些忐忑。
幼时老王妃开玩笑要她做儿媳,将这对玉佩,一枚送给她,而另一枚送给了沈知宴。
事后,她顽劣将沈知宴手中那枚玉佩也夺了过来,说自己要留着送给如意郎君。
如今兜兜转转,自己又要送给他了。
看见沈知宴狩完猎回来,许松萝眼睛一亮,快步朝他走去。
“小王爷,拆礼物吧。”
沈知宴接过信封:“这里面是什么?”
许松萝催促:“你打开便知道了。”
沈知宴打开信封,赫然是一枚玉佩。
她眸色一亮:“如若本王没记错,许小姐曾说要将它送给如意郎君。”
不料,段景和却蓦然而至,朝沈知宴拱手行礼。
许松萝眉心一拧,抬眸去看撞进了沈知宴阴沉的眸子里。
“这玉佩不是许小姐之前送我那枚?为何我不要就转手送给小王爷?”
许松萝呼吸一滞,余光便扎心望见沈知宴眼中的惊喜瞬间熄灭。
她瞪向段景和,从沈知宴手里拿过玉佩。
“段公子慎言!我从未送过你。”
许松萝将玉佩翻至背面,露出刻下的‘宴’字。
她闲来无聊,便在玉佩上刻了字,没承想此刻会派上用场。
许松萝举着玉佩对段景和说:“段公子可看清了玉佩上的字?”
她正面冲向段景和,没察觉沈知宴诧异的目光。
段景和哑口。
他仍是嘴硬:“那便是本公子相貌堂堂,收过的玉佩数不胜数,纵有相似也在情理之中。”
他想了想,又道:“那说不定是我不要,你再刻上小王爷的名字呢。”
如此拙劣的说辞,许松萝不欲再理,只是将玉佩小心放至沈知宴手心。
她凝着他的眼睛,认真开口:“小王爷,物归原主。”
沈知宴接过玉佩,还想说什么,却被侍卫匆匆喊走。
沈知宴走了。
许松萝意味深长地目送沈知宴走远,段景和却脚步一迈,挡住了她的目光。
许松萝眸色一冷,冷眼瞥向段景和沉声道:“段公子到底要干什么?你若真心喜欢赵小姐,你便向圣上请旨……”
上一世赵婉如是嫁给九皇子,彼时他还没有成功坐上那至尊之位,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要。”段景和板着脸,眉眼间写着不悦,“我对赵小姐是兄妹之情。”
许松萝正要发作,突然瞥到他身后,冲他微扬下巴。
“你往身后看看呢?”
段景和不解回头,猛地对上赵婉如的泪眼。
赵婉如带着哭腔看着他:“好一个兄妹之情……”
语毕,她伤心小跑离开。
段景和站在许松萝和赵婉如中间,捏紧拳头,神情焦灼地左顾右盼。
许松萝好心提醒:“还不赶紧去追。”
段景和咬牙,最终跑向赵婉如。
他懊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婉如,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松萝扭头就走。
她一丝多余的情绪也不想为段景和浪费。
……
许松萝没想到,将玉佩送给沈知宴的事还是惊动了阿娘。
忠勇侯府后院许松萝寝房。
许夫人紧紧握住许松萝的手:“松萝,这玉佩你真送给小王爷了?”
许松萝轻点了点头。
阿娘松了口气,试探性道:“王妃故去得早,明日邀他一同去西月酒楼吃个午膳如何?”
阿娘与永昌王王妃是闺中密友,因此两家关系十分亲近。
之前自己满心都是段景和,所以王妃与小王爷来府她也总是避之不见。
因了永昌王和小王爷的生辰在同一日,所以在王妃故去后,许夫人便总会隔一日为他单独过寿辰。
却因了自己,阿娘去年也没能为沈知宴过生辰。
想到这,许松萝过意不去极了,那时的自己为了段景和简直不可理喻。
她马上回应阿娘:“好。”
与阿娘又聊了些与沈知宴幼时打闹的事。
她便差人去送信。
趁这个机会,当面跟他说开再好不过了。
……
永昌王府。
沈知宴看完信后,便对好友谢礼安道:“明日冬猎你先去,我随后赶到。”
谢礼安一愣,沉声劝他:“这冬猎过了申时便不能入场了,遑论这夺魁的赏赐品是你阿娘的簪子。”
沈知宴看向信里清秀字体,不改主意:“这事比冬猎重要。”
翌日晌午,西月酒楼。
由于沈知宴王爷身份尊贵,所以西月酒楼很早就开始清场了。
沈知宴和许松萝正准备提腿进门。
许松萝朝他笑:“不知小王爷是否记得,幼时你不喜吃府中膳食,我阿娘便总是邀你一同来这西月楼用膳。”
沈知宴唇角微微勾起,脑海中关于幼年的回忆开始复苏。
“记得。”
说话间,许松萝推开上厢房门,领他进去。
不料,门一开,段景和颓唐的声音霎时响起。
“许松萝是铁了心拿小王爷故意气我,明知她是演的,可我的心还是难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