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安皱起眉头看了半晌,突然掀起被子下床。
他昨天刚受了重伤,剧烈动作下腰部伤口剧痛,他脸色更白了一分。
祁莲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把他摁回床上,“祁鹤安!”
吼了一声后,她把手里的衣衫扔到床上,两行泪迅速落下。
“你回北境去,伤一好就回,阿姐绝不能再让你待在上京了!”
祁鹤安摇头,“阿姐,你知道我不会回去的。”
祁莲神色失望地盯着他,“我可以包容你任性妄为,但那是建立在不危及你性命的前提下,这是底线,祁鹤安。”
她唤了他的大名。
“父母故去,我在这世上便只有你一个亲人,可你为了一个女人色令智昏,把家族父母兄弟都抛诸脑后,这不是我祁家的儿郎。”
“若要我眼看着你一步步坠入深渊,我只能以死向父亲母亲谢罪!”
说着,她竟一把拔出了祁鹤安床头的佩刀。
“宿辰!”
祁鹤安怒喝一声,宿辰应声握住了刀柄,硬生生从祁莲手中夺了过来。
祁鹤安顾不上伤口,伸手握住祁莲的肩膀。
“阿姐,你听我说。”
“我前些日子回北境,便是去调查父亲当年病逝之事,已经有了眉目,几乎可以确认他是死于外因,更何况,你以为北境就安全了吗?”
祁鹤安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肋骨上。
那里有一道狰狞的圆疤。
“这是我到北境的第一年,在一场小战役里受得箭伤,让我在床上躺了七天。”
随后又挪到左胸前,“这个位置受过两次伤,其中一次若再歪两寸便会命中要害,这伤让我躺了足足两个月。”
“还有许多,我都快记不清了,但这些伤并不是出自敌军之手,而是从身后射来的冷箭。”
听到这儿,祁莲的手已在剧烈颤抖。
“是谁!是谁如此狠毒,要对我们家赶尽杀绝。”
祁鹤安摇头,“我只能说,这个人一定在上京。”
“从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可一天没揪出背后之人,我就会活在明枪暗箭中,我若身死,你便也会被斩草除根,所以阿姐,别再阻拦我。”
祁莲终于承受不住,伏在他肩上失声痛哭。
直到眼泪彻底打湿他的衣衫,才平复下来。
祁莲擦干眼泪,严肃地盯着祁鹤安,“我可以不管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