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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来钟,街上连狗都蹲在阴凉的地方吐舌头。

我和皮鞋坐在饭馆里吃饭。

乔老狗那边号顺子的小偷也坐在里面,点了不少肉菜,吃的那叫一个香。

吃着肉还不忘跑过来嘲讽。

“咋的,放弃了啊。”

嘴里嚼着肉,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也对,街上人都没一个。”

说着他瞟了一眼皮鞋。

“要不你来跟我混吧,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咋样。”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皮鞋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种烂事司空见惯了,嘴上不饶人。

“都快入土的人了,还管用吗?”

顺子张张嘴,看了看我,缩了回去。

“就嘴硬吧,少了一条街,看你们到时候还能不能吃上饭!”

没一会儿,我就看见老猫和大雷从街深处走了出来。

两人额头上都是汗,垂头丧气。

“咋样?”

我问了一嘴。

大雷走过来,撑开兜,我往里面瞄了一眼。

最多50元。

“完蛋了!”

“完蛋了!”

老猫摇着头,叼着烟,不停嘟囔着。

“你俩咋样?偷了多少?”

大雷接过皮鞋递给她的汽水,随口问道。

“一分钱没有。”

皮鞋似笑非笑地答道。

“哎,真狗屎!”

时间很快到了,剩余的人陆陆续续从街里面往外走。

从他们低着的头就能看出来,都拉胯了。

顺子抹了抹嘴,走在前头。

我们走在后面。

走到工厂门口的时候,王三喜破天荒地等在门口。

条哥也在焦急地不停踱步。

见我们回来了,条哥快步走到老猫身边。

在他的潜意识里,老猫还是我们这一批人,手上功夫,眼色最好的。

老猫瘪了瘪嘴,有些惧怕。

“条哥,我尽力了,偷了200多一点。”

这时候乔老狗也带着人从工厂里面走了出来。

“乔老大,赢定了!”

顺子谄媚地小跑过去。

“他们啊,甚至还有人跑去逛街了呢。”

顺子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向我和皮鞋。

“啊,还有这回事啊,老王,你手下的人挺识趣的吗。”

说着乔老狗甩出一个袋子,丢在地上。

王三喜面容阴翳,没有说话。

老猫战战兢兢地掏出兜里的钱丢了进去。

接着是大雷。

随后是剩余的十一个小偷。

等所有人交钱结束,条哥已经感觉凉意从天灵盖到了脚底板。

肉眼可见地少!

能不能到2000块都是个问题。

乔老狗那边可是3600多元!

此时只剩下我和皮鞋还没交钱。

王三喜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我俩。

“你们俩呢?”

我摇摇头。

“老爷子,我和她没偷到钱。”

听到我的话,王三喜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哎呀,老王,还用数吗?”

乔老狗和身边的顺子得意忘形地在边上拍着手。

身后的小偷也跟着欢呼起来。

“老王啊,要我说,你啊就不应该和我赌。”

“这下好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王三喜牙咬得咯咯作响,但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先赢不是赢,给老子等着。”

“以后铁西街是你的了。”

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王三喜仿佛抽干了全部力气。

老了几岁。

“等会!”

我开口了。

向前走了几步。

站在了乔老狗和王三喜的中间。

“咋的,你小子想玩硬的?”

乔老狗戏谑地看着我。

他身后的人也都把手里的刀片支棱出来,恶狠狠地看着我。

小偷争地盘按道上的规矩自然是靠偷。

但之前听条哥说也有不守规矩的,大打出手,闹了几条人命出来。

这节骨眼,乔老狗还以为我要来硬的。

“咱的,老王,玩不起了?”

他当然不会觉得我一个毛头小子有这种魄力。

肯定是王三喜授意的。

“回来,输了就是输了,还嫌不够丢脸!”

王三喜低吼几声,示意条哥把我拽回去。

我摆摆手,让条哥停住,手***兜里。

“我是没偷到钱,但是这街偷也没规定只能偷钱啊?”

“啥意思?你小子还入柜了?”

乔老狗看了眼顺子。

“放心吧,乔老大,这小子是去了一趟河磨玉店。”

“但是那店咱踩盘子的时候去过,根本没办法偷东西。”

顺子跟乔老狗保证到。

他身后的小偷也跟着你一句我一句。

“放心,乔老大,那店东西是贵,但根本没办法偷出来。”

“顺子当小偷都快三十年了,他都没想到办法偷,这小子能行?”

原本王三喜还以为我能带来惊喜。

但一听是河磨玉店,眼睛里的光也暗了下来。

自己地盘上的店,他肯定了解,他都没办法从那店里偷件玉石出来。

“这小子干嘛呢,疯了是不?还在火上浇油!”

老猫压低声音对边上的大雷说道。

一向大大咧咧的大雷也闭口了,想着怎样面对王三喜的惩罚。

“你们做不到可不等于别人做不到?”

“达者为师,今天过后你们可得叫我一声老师了。”

我缓缓从兜里掏出了那枚河磨玉珠子。

放在掌心,托高。

“真是河磨玉!”

条哥平时就喜欢整点文玩,珠子一出现就惊讶地叫出声。

“条子,你可整准了?”

王三喜同样站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心的珠子。

“不可能!”

“绝对是假的!”

顺子大叫着就要上前抢走珠子。

我也不反抗,任由他拿走。

“老大,这,这怎么可能!”

顺子嘴里不停喃喃着,仔细观察着河磨玉珠子。

“我看看。”

乔老狗拿过珠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久久,乔老大额头渗出了细汗。

磕磕巴巴地开口。

“真,真是河磨玉的料子。”

“还是极品。”

说着他猛地扭过头看着我。

“但这肯定不是偷的,说不定是你从家里拿的!”

他说这话就属于是没病找病了。

我们这些人出发前都是经过检查的。

而且这种坏规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

我们这些人可以不用在市里边混了。

“小子,你也别含糊,究竟咋做到的?”

王三喜虽然巴不得这珠子是我偷的。

但在他的固有思想里。

寻常的偷盗手法,绝对不能不引人察觉地把珠子偷出来。

不然地盘上有这么一个金鸡,早就下手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盯着我看。

“偷东西不光靠手上的功夫啊。”

我抬手点了点太阳穴。

“还要靠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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