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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瑶捻着手中的佛珠,眸色清冷:“裴公子,祝某信佛礼禅,不染红尘。”

说完,就将胳膊抽了出来。

裴远川掌心一空,心口泛着隐隐酸涩。

为什么祝青瑶会变得如此冷淡,和前世在他临死前时的痛惜大不相同。

裴远川看着祝青瑶冷漠的眼神,忍着心酸,想要再次开口。

裴怜珊却上前一步,将他紧紧抱住,出声制止。

“好了远川,你就别再因为生我的气去逗咱们帝师了,她早已远离世俗,我们下月就要成亲了。”

“不是,我没……”

裴远川想要解释,却看到祝青瑶快步离去的背影。

祝青瑶误会他了……

他一心急,连忙掰开裴怜珊钳制在他身上的手,想要追上去。

可祝青瑶的马车已经疾驰而去。

裴远川忍不住失落地低下头,心口一阵酸涩,缓了会儿,才朝着自家马车走去。

裴怜珊却又一次追了上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愠怒。

“远川,你还要怎样才能消气?”

裴远川目光一顿,眼里藏着恨意:“裴怜珊,我并非同你置气,我不想娶你。”

“你我婚事就此作罢,往后,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上了轿子。

在大胤朝,没有男尊女卑之说,男女皆可称帝。

上辈子,他被裴怜珊哄骗,为她去蛊惑那高高在上的祝青瑶。

拿到祝青瑶手上的兵符,助她青云直上,一举登上储君之位。

可到头来,裴怜珊是怎么对他的,害他至亲,株他九族,囚他到死。

这一世,他怎么还会错爱于她,再一次犯傻。

……

日暮,丞相府。

裴远川下了马车,就直奔裴父书房。

“爹爹,儿子不孝,女儿要解除与裴怜珊的婚事。”

裴父一愣,抬头看向眼圈微红的儿子:“远川,可是她欺负你了?”

“你告诉爹,哪怕她是公主,爹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裴远川才压抑的情绪又翻涌,湿了眼眶。

上一世裴怜珊设局,害父亲一世清誉被毁,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奸相。

裴府一百三十三口人也全被她的亲兵绞杀。

血污铺满了整个丞相府,血腥味久久不散……

思及此,裴远川心口犹如被利刃剜心,钻心的疼。

重活一世,是契机更是机会,他不会让爹娘再出任何意外。

他强忍着情绪开口:“没有,儿子就是想多陪陪你们。”

裴父虽还是疑惑,但还是依了这最小的儿子。

“好,明日上朝时,爹爹去找圣上禀明。”

“有劳爹爹。”

从书房出来,裴远川就回了自己房间。

深夜,他躺在床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祝青瑶的面容。

记忆中,是他每次引诱她时,她那双紧握佛珠,青筋暴跳的手。

若无意,为何会下意识紧握佛珠?

裴远川咬着唇低喃:“祝青瑶,我不信你不爱我……”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裴远川就去了帝师府。

他要找祝青瑶解释——

昨日想娶她的话,是真心,不是假意。

帝师府,静室。

祝青瑶一身素袍,正在打坐冥神,裴远川默默等在门外。

他知道她参禅时,最不喜人打扰,等她结束,他才敲门。

他低声唤她:“祝青瑶……”

祝青瑶抬眸瞥了裴远川一眼,不辨喜怒:“何事?”

裴远川心里涌起雀跃,她不排斥自己直呼她的名字。

他心中涌起一丝希冀,轻声开口:“我是来同你解释,昨日我说喜欢你是真的。”

“爹爹也会去和圣上禀明退婚一事。”

他一鼓作气说完,紧张看着她,期盼能从那双眼里找到前世那一丝柔情。

可祝青瑶很快就收回目光,眼里没半分情愫。

然后,淡淡丢出一句:“此事,与祝某无关。”

看着她淡漠的态度,裴远川心中钝痛。

前世她对自己无比疼惜,为何今生的她却如此冷漠。

一瞬间,心里骤然泛起了细密的疼痛。

“青瑶……”

还未想明白,就一白衣男子越过他,径直祝青瑶。

男人笑着搂住祝青瑶,声音温和:“不好意思,我不知你在见客。”

而素来不喜旁人触碰她的祝青瑶,竟然接受了……

祝青瑶偏头看向男子,嗓音还多了份温柔:“无妨,你不是外人。”

男人的笑容更加温柔。

裴远川心被狠狠刺痛,再也忍不住发问:“你们……”

可话还未说完,就见祝青瑶取下了手腕那串从不离手的佛珠,戴在了那男人腕间!

“裴公子,这位是林文宣,祝某的未婚夫。”

“我和文宣婚期将近,婚事还需筹忙,不便待客。”

祝青瑶冷漠驱逐的话闯入裴远川的耳中。

裴远川僵在原地,喉咙中像是被堵了根刺,刺痛到发不出声音。

林文宣走上前,温和的开口:“裴公子莫见怪,青瑶话说得有些急了。”

“我自小在边疆长大,不知京城礼仪,婚期将近的确还有许多事要忙,今日恕招待不周了,改日定当好好招待。”

字字句句,得体又大度,裴远川无法辩驳。

金色的光晕下,两人离开的背影极为般配。

那串檀木佛珠更是刺眼无比,眼圈早已泛红。

他不明白。

为什么上辈子风光霁月禁欲的祝青瑶,这辈子会突然要成婚?

为什么昨日才说是佛门中人恪守礼法的祝青瑶,今日就下了神坛,要嫁给他人为妻?

裴远川心如刀绞,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他走进一家酒馆。

抱着酒壶,仰头大口大口喝着,很快,一壶酒就见了底。

可脑海中祝青瑶那张脸却越发的清晰,记忆如浪潮般涌来——

前世在他死后,祝青瑶为他破戒饮酒,双眼猩红抱着他的画像哭了一夜又一夜。

那些记忆像是穿肠毒药,让他一遍遍想起,一遍遍心痛的都像被裂开,血肉模糊。

他又举起酒,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

裴怜珊愠怒出声:“裴远川,你到底发什么疯!竟真让丞相去找父皇解除婚约!”

裴远川看见她终于露出的本性,自嘲一笑。

觉得上辈子自己真像个笑话,可笑至极!

怎么就会爱上了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裴怜珊,你放开我!”他挣扎着,“我们婚约解除了,你我也绝无可能,还望你自重!”

这话一出,裴怜珊心中怒气直升,加重了手腕的力度。

“裴远川,我耐心有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裴远川吃痛,过往那些被她虐打辱骂的记忆再度涌来。

惶恐之下拿起酒壶朝裴怜珊砸去。

“嘭——”

顿时,裴怜珊头上就见了血,狼狈至极。

她怒吼:“裴远川,你疯了!”

很快,周围人也看了过来,同时也惊动了二楼雅座上的祝青瑶。

祝青瑶眉头微蹙,视线不自觉落在一楼裴远川的身上。

男人面色潮红,唇色红润泛着水光,宛若一朵在雨中发颤的红莲,勾人的要命。

她红唇微动,手不自觉的捻起了佛珠。

侍卫的声音响起:“帝师,公主好像要对裴公子动手……”

只是话没落音,就见祝青瑶起身朝楼下走去……

一楼大堂,裴怜珊怒气已到了极限,举起手,一双眸子又凶又狠。

裴远川惧怕到睫毛发颤。

却没想到,一股檀香涌入了鼻腔,紧接着便稳稳落入一个檀木香的怀抱。

那味道让他安定下来。

而裴怜珊也气焰消了瞬:“帝师……”

祝青瑶视线扫过她,淡淡开口:“公主殿下,注意你的身份。”

话落,就带着裴远川离开。

身后,裴怜珊眸光幽暗,双拳紧握。

酒馆外,天已黑了。

借着月色,裴远川仰头看着祝青瑶。

她如墨的双眸中好似浮起了担忧,他心头的痛又涌了上来。

“祝青瑶,你说你不染红尘,端坐莲台我认!

“可现在你为什么又走下莲台,要与人成婚了?”

说着说着,心口窝心的疼,眼里的泪也决堤般涌出。

祝青瑶却避而不答,只是淡淡的回:“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说完,就拉着他上马车。

裴远川心里难受,愤然甩开她:“不劳烦帝师了。”

既然都要和别人成亲了,又何必还来对他好?

他擦去眼角的那滴泪,绕开她踉跄朝前走。

祝青瑶眉头轻蹙,眸色也变得深沉。

紧接着,她挥了挥手,侍卫立刻拖着裴远川上了车。

祝青瑶紧紧将他抱住。

裴远川看着这样举动的祝青瑶,才平复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满腹委屈脱口而出:“世人皆说,佛渡世人,帝师,你信佛,那为何不渡我?”

他往她的肩头蹭去,像一只被遗弃的猫,渴望得到主人的拥抱。

祝青瑶手指一顿,没说话。

两人靠的近,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上辈子,就是这个怀抱,在他死后紧紧抱着他,为他报仇,又随他而去。

他心念一动,慢慢靠近了那张清冷的红唇。

越靠近,檀香味便愈发浓厚,心跳也愈发猛烈。

就在嘴唇只差一厘米时,祝青瑶睁开双眼,红唇轻吐:“裴远川,我知你没醉。”

夜色凄凉,暧昧的气息戛然而止。

迎着祝青瑶那道寡淡的目光,裴远川的心裂成了碎片。

裴远川声音泛着苦涩:“祝青瑶,你若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好,让我误会……”

他是没醉,可心早就醉了,醉在了祝青瑶那,收不回来。

祝青瑶将他眼底的的悲伤看在眼底,却只说了一句:“送裴公子回府。”

裴远川想要一个答案,而不是她的避而不答。

他不死心的问:“你想我死心,就得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不会放手的!”

一直守在车外的侍卫忍不住出声:“裴公子,你以前也经常说,可都是为了从帝师这谋利给公主!”

裴远川呼吸一窒,被遗忘的记忆涌进脑海。

这些年,他为了帮助裴怜珊,对祝青瑶做了太多错事。

引诱她,欺骗她,利用她。

一次次信任的崩塌,重建,再崩塌,到最后灰飞烟灭一点不剩。

那些情意可能也随之消散了。

一想到这,裴远川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攥着,有些窒息。

他抓着她的胳膊:“祝青瑶,往事是我识人不清犯了错,可我现在已经痛改前非。”

“现在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相信我好不好?”

祝青瑶淡淡抽出胳膊:“我从未放在心上,你也无需介怀。”

裴远川心里有了一瞬的欢喜。

未放在心上,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我现在已有婚约,还请裴公子自重。”

可下一秒,祝青瑶的话就犹如一盆冰水,浇的他透心凉。

一路缄默。

丞相府,裴远川起身下了马车,还准备说些什么。

马车就疾驰而去,扬起一片灰尘。

他的话在哽在喉间辗转,失落如刀在胸口搅动。

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他才带着一身湿意回府。

之后几日,他闭门不出,仔细回想了前世发生的一切。

想避免前世悲剧的发生,避免家破人亡,也想找找如何让祝青瑶重新相信他。

这期间,裴怜珊为婚事的事上门了几次,他都没见。

三日后,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

裴远川也在受邀名单中,他这才出府。

狩场内,他刚下马,就看见一身白色劲装,胯着一匹骏马而来的祝青瑶。

见惯了她常年一身深色长袍,今日这模样,仿佛如诗画中的仙女,眉目如画,倾国倾城。

可走进之时,祝青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裴远川垂眸掩去眼底失落,和一众好友交谈,目光却下意识追着祝青瑶。

后来,狩猎正式开始。

裴远川正要上马,突然,一支箭矢猛地向他袭来。

他心下一紧,来不及躲闪。

就在他以为自己躲不过时,一只温热柔软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带他躲开了箭矢。

怀中萦绕着的檀香按下了他慌乱的心。

裴远川抬头望去,就见祝青瑶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

“裴公子,你没事吧?”

周围关心声音响起的同时,祝青瑶就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

裴远川难掩失落,目光瞥到了她受伤的胳膊。

着急的问:“祝青瑶,你受伤了!”

祝青瑶看了一眼胳膊,淡淡道:“无碍。”

说完,就走向远去。

裴远川和众人打了招呼,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不远处,拿着箭的裴怜珊,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祝青瑶,我想看看你的伤……”

帐篷内,他话音刚落,一道炽热的身体就将他压到了门上。

祝青瑶额间冒着汗,呼吸紊乱,眸中欲色翻涌。

她衣衫也凌乱了,湿漉的白衣下是那隐隐可见的柔软与沟壑。

看祝青瑶这模样,脸色苍白强忍的样子,像是被人下了药。

裴远川心下着了急,沉默一瞬后,搂住祝青瑶的腰身。

“祝青瑶,这次,我不是为了裴怜珊,我喜欢你。”

男人冰凉宽大的手掌落在女人的腰上,祝青瑶红唇下意识动了动,却还是极力保持着冷静。

裴远川想要救她。

他咬了咬牙,手指一寸一寸游进了她的衣衫,抚摸着她的肌肤。

薄唇附在女人的耳侧:“祝青瑶,你信我这次,我真的喜欢你。”

祝青瑶冰冷淡漠的神情终于松动了一瞬。

她用力拽着男人走进内室,然后将他推倒在榻上,压了上去。

裴远川紧张着,大着胆子勾她,往那张红唇靠近。

这时,账外却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帝师,那箭矢上抹了烈性***,是裴公子和公主的计谋!”

“裴公子是想趁机让你破戒,从您身上偷走虎符!”

“属下截获了公主和裴公子的书信,此事千真万确!”

榻上,裴远川呼吸一滞,抬头就对上祝青瑶愠怒的神色。

他心一紧,慌忙解释:“不是……”

“裴公子。”

祝青瑶强行压下身体不断涌起的欲念:“虎符我不会给你,而且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

裴远川的心像是被冰层层冻结,冷的发抖。

他上前拉住了祝青瑶的手,声音破败:“我没有……”

“之前是我错信了裴怜珊,利用了你,但今日之事,我真的毫无知情!”

“况且你刚才还在狩猎场救了我,难道你心中就一点都没有我吗?!”

祝青瑶抽回了手,眼神冰冷看向他:“礼佛之人以慈悲为怀,是谁我都会救,与你无关。”

说完,就抽出匕首划破了手掌。

裴远川脸色煞白,她宁愿自伤,也不愿意再碰他一下。

这时,侍卫带着大夫走了进来:“裴公子,帝师请你出去。”

那一瞬间,留给他的最后一丝体面被猛地抽去。

裴远川呼吸发滞,整颗心都像是被揉碎!

难堪和痛楚全涌上来,织成了一张网,将他紧紧束缚。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再回过神后,已经走到了丛林深处。

夜已黑,万千萤火在林中翩跹,像是一个美丽的幻梦。

裴远川忽然想到了前世,他说自己很喜欢萤火虫。

和裴怜珊成婚时,东宫中就出现了漫天的萤火虫飞舞,为他贺喜。

那时他以为裴怜珊给他的惊喜,心里一阵甜蜜。

死后他才知道,那是祝青瑶一只一只为他捉来的……

那样清冷的帝师,居然还为他做这些事。

那样热烈纯粹,情深至极的爱,今生还是被他给弄丢了。

想到这,裴远川鼻尖泛酸,眼睛瞬间湿润了一大半。

心痛如刀绞间,一道熟悉的温柔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远川?你怎么在这?!”

裴远川一回头就看见了裴怜珊那双故作深情的眸子直直的望着他。

心口的酸涩之意退去,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他越过裴怜珊想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远川,你还在因为我在酒馆凶你生气吗?那日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罪。”

“我是为了让祝青瑶心疼你,对你放松戒备,你才能拿走虎符!”

她眉眼间皆是温柔,说的诚恳极了。

裴远川却只觉得恶心至极,甩开手:“我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你也别再纠缠我!”

他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自重生后,他就及时退了婚约,划清界限!

可她还不愿意放过自己,纠缠他,今日甚至还在祝青瑶那污蔑他。

坏事做尽,却还装出满脸柔情的面孔,裴怜珊这幅嘴脸令他恶心!

目的被戳破,裴怜珊面色有了一瞬的扭曲。

转眼间又转换成能够溺死人的柔情:“远川,我不知你为何执意要退婚,但是我心里都是你。”

“我都是为了我们以后好,你一向善解人意,这次也会理解我。”

裴怜珊的话像是裹了蜜,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柔。

前世,他就是在她的甜言蜜语下一步步跌下深渊,万劫不复。

重活一次,还相信她的鬼话,那他就是蠢到无药可救了。

裴远川警惕后撤,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裴怜珊脸上挂着的淡笑骤然散去。

一连数日,裴远川都沉浸在悲怆之中。

脑海中都是祝青瑶那日冷漠的眼神,还有她的那句,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今日是狩猎的最后一日,他心不在焉的走着。

停下脚步时,才发现又来到了祝青瑶的帐前。

思索再三,他还是打算离开,却在转身时,听见里面传来林文宣的声音。

“青瑶,那日我见裴远川鬼鬼祟祟走进你帐中,他如此不知廉耻纠缠你,难怪你讨厌他……”

裴远川脚步一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心口也骤然发紧。

下一秒,祝青瑶冰冷出声:“他是我此生最厌恶的人。”

这句话,诛心至极。

裴远川的头嗡声作响,四肢发软,无法站稳。

心像是被剜去一般,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洞。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帘子被人猛的拉开。

四目相对。

见是他,林文宣顿时眉眼冷厉,抬手狠狠给了他一拳!

“裴公子,青瑶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一巴掌打的是你不知廉耻,觊觎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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