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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他像是看穿我的心思一般,执意要带我来正战乱的北地。

  我的计划落空,失望的同时恐惧更甚。

  他本就不待见我,还要带我出征。我怕是要有去无回了。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啊,嫁给他也并非我自愿。

  自从那次顾昭淮找我发酒疯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北地的冬日是真的寒冷,毡帐不御寒,冷风直往里钻。我的病也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见好。

  知画最近几日都是早出晚归,我问她时她便说军营伙房的厨娘忙不过来,她去搭把手。我也没甚在意,将我的冬衣套在她身上由她去了。

  直到这日,她趴在担架上,后背鲜血淋漓,被两个士兵抬到屋子里时,我才知道她整日里去了哪里。

  那日顾昭淮发酒疯,被我打伤后,他便让士兵们将换洗衣物都堆到一起,让我去浆洗。

  知画心疼我,不想让我去洗那些糙汉的衣物。便瞒着我偷偷代替我去。

  今日顾昭淮估计是心血来潮,想看看我的狼狈样。就去了知画洗衣服的地方,撞见了她替我洗衣服。便让人打了知画五十军棍。

  我听完士兵的话后,眼中的泪意终于按耐不住了。

  五十军棍,就算是常年习武的男子都不一定受得住。何况是知画一个姑娘家。

  我拼命将呜咽声压下去,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知画艰难得抬起手,擦拭着我的眼泪。嘴里断断续续得说着安慰我的话。

  她抬手给我擦眼泪时,我这才看到她原本白净细嫩的双手上布满了裂口和可怖的冻疮。

  我胡乱得擦着眼泪,想从狭小的屋子中找到一点治伤的药。翻箱倒柜半天后却一无所获。

  后来我去找顾昭淮了。

  风雪肆虐,我跪在他的毡帐外冻得牙关直颤。

  我的意识一点点消散,直到意识全无,他都不曾出来片刻。

知画走了。

  我醒来的时候她的尸首早已被人拖走。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毡帐里一如既往的冷。

  桌上的饭菜早已冷却,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绝食的第几天了。

  知画的离开让我感觉像是一脚踏空,跌入了无边的深渊一般。

  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淹没了我。

  顾昭淮来时我已经昏昏欲睡。

  他居高临下得斜蔑着我,神色里是一如既往的厌恶。

  我意识不清,只见他嘴唇嗫嚅,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接着有人端了一碗粥过来举着勺子要喂我喝下去。

  我只撇了一眼粥便将头歪到另一侧,眼前发黑,我强忍着难受磕上眼皮。

  突然,我的下巴被顾昭淮一把捏住,强迫我转过头与他对视。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肃杀的戾气,钳在我下巴的那只手慢慢收紧,被他攥住的地方顿显一圈苍白。

  他怒极反笑,盯着我半晌才出声:“你以为本将军真拿你没办法了?”

  他的声音粗哑低沉,一字一句像是敲在我的心上一般沉重。

  我的下巴被他攥得生疼,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却笑了。

  顾昭淮另一只手夺过婢女手中的碗,对着我的嘴猛灌下去。

  热气腾腾的粥很烫,灌进嘴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被烫得一激灵。

一碗粥被他硬灌到了我嘴里,来不及吞咽的从嘴角溢出来,滴到了顾昭淮的捏着我下巴的手上。

他一把甩开我,从婢女手中接过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我被呛得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半晌,他将擦完手的帕子扔到我的脸上,不紧不慢道:[你要敢死这么痛快,我就让你们李家人背个谋逆不轨罪,让你的九族都陪你上路。]

顿时,我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从心底凉到了脚尖。

他的话在我的脑海里嗡嗡作响。

直觉告诉我他真的做得出来。

绝望,愤怒,痛恨。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泪水涌出眼眶。

他看着我掩面哭泣的模样似乎很满意,连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得意。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等我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

我看着桌上早已冷透的饭菜,半晌,还是挪到桌前吃了起来。

他真狠厉,一句话连我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都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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