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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年12月25日。

沈翊澄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一份申请书,交去了领导办公室。

“张局,听说云南最近形势严峻,我申请自愿调去支援!”

张局愣了瞬,才拿起申请书细看。

“云南那边一直想要你,说缺少你这样的人才,但你这一去,你的身份档案便要清除,彻底抹去。”

“你和小杜都要结婚了,现在切断关系是不是有点难?”

提起杜诚奕,沈翊澄的心狠狠颤了颤。

她是队里的画像师,长相清冷,一双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以小画老,见骨识人,更是沈翊澄的绝活。

但前世,她为了杜诚奕,吃尽了感情上的苦。

现在重活一世,她想换个活法。

沈翊澄按下情绪,回答声坚定沉稳:“张局,我愿意抹除身份,请您相信我。”

她足够坚持,云南那边又想要。

张局没有理由再反对,沉重地拍了拍沈翊澄肩膀:“那你对小杜可要狠一点,可千万不要分分合合、藕断丝连。”

他当即和云南那边沟通,不到十分钟,秘密调令就发了下来。

七天后,沈翊澄调离津南,去往云南。

尘埃落定,沈翊澄才松了口气,回了画室。

一进门,她就看见了画桌上,那张她亲手设计的结婚请柬。

上面沈翊澄和杜诚奕的并排着,后面紧跟着百年好合。

虽然已经决定离开,她现在还是忍不住心口发酸。

眼不见为净,沈翊澄干脆拿起请柬,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不想下一秒,一道冷声突然闯入。

“沈翊澄。”

沈翊澄闻声望去,就见她交往了五年的男友杜诚奕,从画室门口动身朝她走来。

他一身藏青色制服高大挺拔,大檐帽下是锋利坚毅的眉眼,与上辈子毫无差别。

看见他,沈翊澄心口又泛起熟悉的疼痛。

杜诚奕扫了眼她丢在垃圾桶里的结婚请柬,一瞬沉了脸。

“今天上午,你为什么和梦阮在我的办公室起争执?”

今天……和林梦阮起争执?

沈翊澄猛地想了起来。

前世的今天,她去杜诚奕办公室给他送嫌疑人的模拟画像。

一进门就看见她的表妹林梦阮,一边闻着杜诚奕的制服,一边抚摸肚皮:“宝宝,我们就要这个爸爸好不好。”

一见到沈翊澄,林梦阮就一脸心虚的闭紧了嘴巴,突然捂住肚子,满脸痛苦地往外爬。

杜诚奕就是就个时候来的,身后还跟着开会的领导们……

想到这里,她看着杜诚奕,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结果就见杜诚奕的眉头紧拧着,语气也不太好。

“今天来队里开会的领导,全都看见林梦阮一脸痛苦倒在地上,而你站在旁边无动于衷。”

“不管你有没有推梦阮,按照纪律,你不仅要记处分,还要写三千字检讨,在下周队内早会上念。”

“翊澄,你别让我为难。”

曾经爱她时,杜诚奕会说:“翊澄,我不愿意让你为难。”的男人,终究还是没了。

沈翊澄咽下喉间苦涩应声:“好,我同意下周三早会当众做检讨。”

杜诚奕微愣一瞬,诧异反问:“你同意?”

他缓了缓,上前紧紧握住沈翊澄的手:“你能明事理就好,她是你表妹,又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我们让一让就好了,没必要和她一个外人计较。”

让这个字,沈翊澄上辈子听了太多次。

林梦阮说腰不舒服,杜诚奕说她是受害者,是残疾人,让沈翊澄把床让给她。

林梦阮孕期睡得早,杜诚奕便规定了时间,沈翊澄如果没准时回家,就在画室里对付一晚。

林梦阮闻不了铅墨味,沈翊澄每次画像后,更要在局里洗干净再回家。

杜诚奕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林梦阮是外人。

可为什么,杜诚奕要对一个外人,比她这个未婚妻还好?

前世,她自己得知要在队内检讨后,更是大闹一番。

她说自己没错。

她说自己冤枉。

却不想,林梦阮又恶意举报沈翊澄,说她当初被人侵害时,沈翊澄明明看见了却没救她,导致她变成了哑巴,还怀了孩子。

可没有人知道,林梦阮从头到尾都在装哑!

被沈翊澄撞破后,林梦阮害怕事情暴露,才故意诬陷她。

网上流言纷纷,最后沈翊澄为了不影响队里,主动辞了工作。

而辞去工作的第一天,她被犯罪分子报复,残忍杀害,弃尸荒野……

现在。

沈翊澄根本不在乎做检讨,云南那边,会在下周三早会之前来接她离开。

此后,她就跟这里、跟杜诚奕再无瓜葛……

沈翊澄抽出被杜诚奕握住的手,按下心口钝痛。

“杜诚奕,我答应你一件事,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她喉咙微微颤动,声音发哽:“我们结婚的事情,算了吧。”

杜诚奕脸上的冷意散去,低哑的声音里压着不解:“你说什么?”

“是因为我让你做检讨,所以你就不想结婚了?”

杜诚奕的不解她理解,毕竟他们青梅竹马二十年,是彼此深入灵魂的爱人。

可沈翊澄永远都无法放下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因为杜诚奕有个妹妹,也有语言方面的障碍,结果却早早夭折。

她很清楚杜诚奕对林梦阮的好,是把对故去妹妹的歉疚,投射到了林梦阮身上。

虽然偶尔无法忍受,但沈翊澄并不怪杜诚奕。

只是不结婚和调走的这些决定,是她重活一世后,想要换个活法的人生。

沈翊澄沉沉摁下心口的情绪,语气郑重:“杜队,不结婚和其他的所有事都没关系。”

“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之间不太合适。”

她顿了顿,无法再直视杜诚奕诧异的眼:“就当我们有缘无份吧。”

说完,沈翊澄拎着画包绕过他出了画室。

也是第一次。

她没去公用浴室去洗那个杜诚奕规定的澡,直接往家里走。

不想一进家门,就看见林梦阮穿着杜诚奕的衣衫,从杜诚奕的房间里出来。

四目相对,林梦阮直接把手里的脏衣服递给沈翊澄,眼里的挑衅溢出来:“姐姐回来了,正好把我的脏衣服洗了。”

杜诚奕不在,她也不装哑巴了。

自然而然就把沈翊澄当成保姆来使唤。

全然忘了,当初她举目无亲,是沈翊澄给她找了住处和工作。

后来她失踪,又是沈翊澄日日夜夜找,将怀着三个月孕,在街头流浪的林梦阮,接回家来照顾。

前世今生,新仇旧恨。

沈翊澄根本不愿搭理林梦阮手里黏腻的脏衣服,

杜诚奕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回来。

他着急紧张的问询声从沈翊澄背后传来。

“医生不是让你在床上休息吗,怎么下来了。”

而林梦阮一改之前的嚣张,难为情地低着头又开始装哑巴比划着手语。

【诚奕哥,我的衣服弄脏了……】

杜诚奕越过沈翊澄,连忙扶着林梦阮坐下:“放一边等你姐姐洗就好,你怀着孕今天上午又受了伤,万一再动了胎气怎么办?”

林梦阮摇摇头,摆出一副懂事的模样,对着沈翊澄快速比划着:【那谢谢姐姐,等我生完孩子,一定会多帮姐姐分担。】

纵使习惯了杜诚奕维护林梦阮,沈翊澄也难免心口发滞。

她不再看他们一唱一和,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抱歉了杜队,从今天起我要搬到画室去住,以后就麻烦她自己洗吧。”

反正还有七天她就要离开津南,去云南了。

早点搬,也早点断了念想。

听到她要搬走,杜诚奕连忙起身,抓住沈翊澄的手腕:“先是不结婚了,现在又是搬走,如果是我们感情有问题,你可以告诉我。”

“但如果是因为梦阮,我真的只把她当成妹妹和需要照顾的弱势群体,你忘了吗,我们当初发誓说要为人民服务?”

林梦阮见状,也立即用眼泪示弱一边比划着道歉:【姐姐……是不是因为我穿姐夫的衣服你生气了。】

【对不起,我现在就把姐夫的衣服脱下来……】

杜诚奕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急声制止:“你把衣服穿好!”

再看向沈翊澄时,他的眼里失望和痛苦交织:“翊澄……这衬衫是我送给林梦阮的,她现在肚子大了,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

“如果你生气,我们可以一起去给梦阮买新的,没比要一直争吵。”

沈翊澄呼吸一滞,手指不由攥紧了画包带。

从走进家门到现在,她也就说了两句话,却处处成了她的不是。

从始至终,他都惦记着林梦阮。

甚至没问过一句,沈翊澄要是住画室,会不会冷,会不会睡不习惯。

无力和疲惫在心头交织:“杜诚奕,你要想买就自己去买,我工作很忙。”

说完后,她一刻也没停留,丢下句:“今晚就不回来了。”

然后急匆匆进了房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要走。

不想出门时却被杜诚奕拽住了胳膊,他语气焦急:“你为什么着急搬走,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翊澄心口发滞,下意识反问:“你什么意思?”

杜诚奕眼里闪过犹疑,而后压低声音:“梦阮说先前失踪,是因为你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陌生混乱的街道。”

“翊澄,你和我说实话,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间接导致了梦阮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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