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工作那一阵,村里连个像样的诊所都没有。
没办法,我爸软磨硬泡,让爷爷将家里一个大间收拾出来,屋后又开了一个门,充当兽医站。
其实镇上也是有兽医站的。
但因为村里地处偏远,村路难行,来一趟最起码要半天。
耽误事不说,诊金也贵的吓人。
所以我爸不当兽医前,动物生病村民都主打一个土方法解决。
感冒喂大蒜,中毒灌锅灰搅水,磕碰出血就直接抹一把黄泥。
是死是活全靠天命。
更何况,当时村民土方法已经用了几十年,和他们讲科学讲理论,根本没人听的懂。
为此,我爸第一年都在免费出诊。
到村民家提建议做检查,不要回报的进行疾病防治。
终于,村民们慢慢的信任他,开始依靠他。
他这才算是正式的被当做一个兽医看待。
我爸也知道村民心疼钱,养牲畜全靠豪赌。
因此他那时出诊开单,主打一个人情往来。
家里不错的好说,条件稍微困难的或许还能挣个路费,但实在入不敷出的就只能打欠条。
诊疗结束让人签字按手印,成了我爸的习惯性动作。
导致我家进账没有,还花钱如流水。
村里人人都夸仁义。
冲着仁义两个字,我爹每年都要拿一大摞欠条回家。
虽然又累又往里搭钱,但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确实很好。
而且靠爷爷奶奶的产业,确实经得起我爸这样经营。
伴着村里人的尊敬,我爸这兽医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但自从知道能打欠条,村民们都索性都打起了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