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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前,是刑警队唯一的女神枪手,披星戴月,荣耀加身。

二十四岁问鼎一等功,二十六岁深入虎穴围剿DF集团。

队友赞我为女中豪杰,我的名字在警界传扬。

可我死后,他们谴责我,唾弃我,视我为警队的——耻辱。

……

二十九岁那年,我没能活着回来。

只有灵魄回到母亲身边,守着她,陪着她。

日落,南坪巷人来人往,烟火寥寥,可所有人都对我妈避之不及。

戳着她纤瘦的背,说三道四。

“那就是警队叛徒叶青青的母亲,都死一年了,还非说她女儿是英雄。”

“小时候叶青青还来我家吃过饭,谁能想到养出个白眼狼!”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老叶当年尸首异处,指不定也早叛了!”

我妈向来待人温和,听到这些诽谤我和我爸的话。

她孤身站在人群中,极力辩解:“胡说!我女儿是保护人民才牺牲的!”

可这些人,都是我队友的父母。

他们厌极了我,也恨透了我,更不会原谅我。

“叶青青当初带我儿出发时,斩钉截铁的说会平安带他们回来!”

“可最后我儿子成了一捧灰,只有她叶青青不知所踪了无音讯!”

“她不是叛了逃了,还能是什么?!”

我妈目光坚定,语气笃定:“我们叶家世代为警,青青更是二十四岁就在警局立了功,攻破重大案件,绝不可能和罪犯沆瀣一气!”

我那温柔的母亲,因为我被推入旋涡,又站出来坚定维护我。

我双眸滚烫,朝她伸出手去:“妈,别说了。”

可我的手从她身上穿了过去,我又忘了,我只是一缕游魂。

一瞬间,我恨极了自己,为什么没能早发现那是陷阱。

或许,大家就……不会死。

众人义愤填膺,我妈被困在中间,孤立无助。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我还没回神,我妈就扑了过去。

“牧阳,阿姨求你,青青是为警队牺牲的,你帮她向局里解释,别剥夺她的警籍。”

我被牵引着,看清了眼前这个一身藏蓝色警服,眉目英挺的男人。

是我暗恋了十年的人,秦牧阳。

可他那双冰冷无情的眼,震的我心口一颤。

秦牧阳看着我妈,一字一顿:“叶青青背叛组织,残害队友,是警队之耻!”

“她,死不足惜!”

他凉薄到发狠的嗓音,让我妈瘫倒在地,也让我心口坠痛。

我环顾四周,大家憎恨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扎穿我的心脏。

秦牧阳毫不留情的离开,很久后,我妈才支撑着身子站起来,蹒跚回去。

我跟着她刚到家,就看见我哥将香炉往地上砸。

我脚步一顿,我妈连忙拦住他:“承洲,你要干什么?”

叶承洲冷着脸呵斥:“妈,我说过,不许祭奠叶青青!”

我妈蹲下身捡起摔断的香,哽咽出声。

“她是你妹妹。”

“她不配!”

可叶承洲眼底只有恨,他对我的恨意,一点不必其他人少。

他字字如刀,句句扎心——

“叶青青如果还活着,怎么不回来给大伙解释清楚?如果她死了,尸体又为什么找不到?”

“妈,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她害死了我们的队友,是罪人,是叛徒!”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叶承洲的脸上。

叶承洲被打的别过脸,久久没有回头。

我看见我妈低着头,手掌颤抖,泪一滴滴砸向地板。

我喉咙一阵发紧,从小到大,母亲从没打过我和哥哥。

我妈指着我哥,声音沙哑:“承洲,所有人都能质疑你妹妹,我们不能!”

“青青就是死在了那次行动中,我亲眼看见了!”

一瞬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我哥怔住一瞬,随即冷冷出声:“你从哪看见的?”

我妈眼眶发红:“江城滨海路,你妹妹身份暴露被残忍杀害,我在梦里看的一清二楚!”

我听见她破碎的哽咽:“双腿被打断,指甲被挑断,刀割火燎,她全忍下了……”

我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我妈。

她所说的这些惨状,与我死前经历的分毫不差。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妈,她如果真的亲眼看到这些,该是多么的痛啊。

叶承洲却气得发笑:“妈,我看你真是魔怔了。”

我妈抓住他的胳膊,铮铮开口:“你和青青都是妈十月怀胎生的,母女连心,你妹妹死了,妈怎么会感觉不到。”

“她到死都没有背叛警局,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我听着她嘶哑颤抖的声音,心口疼的好像要裂开了。

“妈,别说了……”

从前我和哥哥出任务时,我妈都会吃斋念佛,祈求老天保佑我们平安回来。

可叶承洲每次都说:“妈,你这是迷信,我不信这些。”

所以,母亲现在说的话,他又怎么会信?

果然,叶承洲脸色骤然冷沉:“妈,你要是病了,就好好待在家里静静修养!”

我妈一怔:“你……要关着我?”

叶承洲目光冰冷:“我是怕您在外面天天胡说八道,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我妈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我心疼不已,大声斥责:“叶承洲,你怎么能这样对妈!你这是不孝!”

可叶承洲根本听不见,我只能一遍遍穿透他的身体。

叶承洲掠过满地狼藉和呆愣的我妈,径直离开。

我听着他上锁的声音,连忙跟了上去。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去找秦牧阳。

看着眼前熟悉的装潢,曾和秦牧阳的那些回忆不禁涌上心头。

“叶青青,等你这次任务完成归来,你也要到三十岁了吧。”

“按照约定,要是到那天你还没嫁,我还没娶,咱们就搭伙结婚吧!”

“叶青青,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是受伤了,我会捶你。”

回忆点点破碎,如今化成刀刃将我割伤。

我的灵魂在空中蜷缩成小小一团,心脏好像千疮百孔的漏着风。

沙发上,秦牧阳一身黑色家居服坐着,目光疏离看向门口的叶承洲。

“如果你是为了叶青青那个叛徒来求情,现在就可以走了……”

“不是!”

叶承洲打断了他,字字扎心:“我们叶家世代清白,我爷爷战场殉职,我爸为国捐躯,我绝不允许叶青青玷污了我们叶家。”

“我请求警队和我向媒体联发声明,将叶青青驱逐警队!”

我呆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秦牧阳冷笑出声。

“叶副队不亏是亲哥哥,想了个逼她现身的好办法。”

叶承洲不自觉攥紧了拳,手臂上青筋毕现。

“她要是在乎,就不会干出这种遭天谴的事。”

“她叶青青要是真敢出现在我眼前,我会亲手解决这个警队的败类。”

他眼里的恨意如同利剑,深深扎进了我的心口。

而这时,一道惊雷炸响,大雨倾盆而下,淹没了刚才还晴朗的天。

秦牧阳怔了怔,不知想到什么,沉默过后才冷冷开口。

“看来,连老天爷都想惩罚她!”

“行,等联系好媒体,我会让人联系你。”

叶承洲走了,我却站在原地,冷意蔓延全身。

我暗恋的爱人。

我亲爱的哥哥。

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我的罪名,一鼓作气要抛弃我。

此刻我感觉自己脱了力,没再跟着叶承洲,任由他穿过我的灵魂。

雷雨交加,秦牧阳起身关窗,雨水肆意滴进房间,拍打在我身上。

我垂着眸,轻声呢喃:“秦牧阳,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信过我?”

雨擦过我的眼角,无声无息,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清丽的女声:“牧阳。”

我下意识抬眸,寻声望去。

是一身白色连衣裙的乔秋蕊。

秦父队友的遗女,从小就寄住在秦家。

前年她警校毕业后,也加入了南坪警队。

“秋蕊,你怎么来了?”

秦牧阳走上前,瞬间温柔下来的眼神,刺得我喉间发酸。

“局里发现了DF集团老大祁斐的活动痕迹,摄像头还拍到,陪在他身旁的女人是……”

乔秋蕊面色沉重,声音也越来越小。

“叶青青。”

我站在秦牧阳面前,和他相对而立。

我看见那双曾被我小心翼翼抚摸过的眉头紧紧皱起,眼底恨意有如实质。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如何声音。

百口莫辩。

我听到他极冷的声音:“叶青青,你真该死。”

我捂着胸口,那里像是被刀剜,被刀割后还撒了盐,灵魂都疼得打颤。

我走上前艰难发声。

“我没有!我爸当年就是死在祁斐手上,我怎么会堕落到和杀父仇人在一起!”

“秦牧阳,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恨DF集团!”

“我可以死,也可以被误会,但我绝不会叛离警队,更不会背叛信仰!”

我几乎是用尽全力朝他恳求,求他再核实一遍,求他再信我一次。

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透过我泪流满目的脸,下达命令。

“秋蕊,把叶青青留在这间屋子的东西找出来……扔了!”

他嫌脏,甚至不愿亲自动手。

我以为我已经疼得麻木,可听到这句话,心脏还是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疼。

因为时常加班,我借住在这里的东西并不多,之前都被好好收纳。

我和他一起做的同款杯子,我们一起为攀岩准备的衣服,还有我悄悄准备的求婚戒指……

一件件全被丢进了垃圾箱。

秦牧阳离开前,望着垃圾桶,眼底一片冰寒。

“叶青青,只有将你绳之以法,兄弟们才能心安。”

冷风如同刮骨的刀,穿透我的身体。

恍惚间,我想起收网前的那一夜。

我举杯向大家承诺:“明天之后,我一定带你们平安回家。”

可最后,我却没有做到。

顷刻间,我眼眶发红,泪水决堤,愧疚涌上脑海。

如果,当年我再警惕一点,早一点收网……

是不是队友们就不会全都惨死,至少…能活下来几人?

我一遍遍质问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那份心脏剥离般的痛楚。

我浑浑噩噩地往外走,却听见巷子里邻居的议论声。

“老叶那样的好汉子怎么就生出了叶青青这么个歪种!”

“我恨不得能把她剥皮抽筋!害死了那么多人,自己却逍遥法外!”

“要我说,死怎么能赎罪?要让她叶青青也感受感受我们的丧亲之痛!”

我脚步一顿,眼睛猛地看向警局的方向,心脏一下下不安震动。

死后的这一年,我从没有进过那里。

更没有想过,大家怨恨会牵连到我的家人身上。

我哥在局里日子,会好过吗?

我来到警局门口,徘徊良久。

我注视那抹深沉的蓝,肃然起敬。

每一个门牌、每一条走廊都熟悉得像是被刻印在我体内。

我走进去,照片墙上每个青涩英气的笑容对我来说,都像是凌迟。

那日夜折磨着我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

“青青不错啊,这次射击又是第一!”

“小队长,我们的命就交到你手上啦!”

“小队长,等这次任务回来,我孩子也要出生了,我要做爸爸啦!”

这些活生生的人,最终都变成了被封存,只能缅怀的警号。

只因我的轻率,生生葬送了无数人的亲人!

我狼狈地转身想跑走,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

“叶承洲,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警局。”

接着,我看见那人将我哥手中的文件一拳打飞,洒落在地。

我倏然出声:“洪浩坤,你要干什么!”

洪浩坤听不见,他冷笑的看着我哥,嘲讽着。

“叶承洲,你可真够无耻的,妹妹叛了,你还好意思呆在警局!”

“我要是你,早就卷起铺盖,灰溜溜离职了。”

他每说一句,拳头就捶叶承洲肩膀一下。

我看着我哥攥紧拳头,却只嘴上还击:“只要局长一天没撤我的职,我就还是副队。”

话音落地,站在洪浩坤周围的人脸色一变。

有人走过去,和洪浩坤一样辱骂着我哥。

“叶承洲,你神气什么?”

“以前敬你两分是看老队长的面子,现在出了叶青青这个叛徒,谁还惯着你!”

“真当自己是烈士之后了!”

他们喋喋不休,难听的话使劲的扣向叶承洲。

我哥死死捏着拳头,抿着唇,极力压抑着怒火。

私下斗殴是要挨处分的,何况,他不愿意把拳头对向自己的同志。

洪浩坤却不依不饶,直接用力撞向叶承洲的肩膀。

他笑得夸张:“你不是能忍吗?你妹妹犯了错,你当哥哥的也该赎罪!”

我气的眼眶通红,伸手就要向洪浩坤揍去。

但叶承洲比我更快。

他一拳打向洪浩坤的脸,又在碰到时骤然收手。

他看着洪浩坤惊骇的目光,一字一顿。

“七年前,叶青青二十二岁,一个月时间就成了队里交口称赞的神枪手。”

“五年前,她二十四岁,第一次任务,一人就抓获了让局里头疼不已的罪犯,立下一等功!”

“三年前,她二十六岁,任务途中,为救你们连中三刀,还拼着一口气将你们平安带回!”

“你们哪一个不比叶青青大,不比叶青青资历长,但你们谁能比得上她?!”

走廊一片寂静,就连刚来警队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我喉咙止不住发酸,怔怔的看着我哥。

他赤红的眸扫向众人:“不管叶青青是不是犯了错,她为刑警队挣得的荣誉,不可抹灭!”

可下一秒,就有人嗤笑出声。

“这局里有几个人能二十四岁立一等功啊!更别说她叶青青一个女人!”

“就怕啊,这功劳来的不正当啊!谁知道是不是沾了烈士家属的光!”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每次任务,我都像行走在钢丝上,一刻都不敢松懈,风里来雨里去。

最后更是浑身是血被兄弟抬回来。

在他们眼里,竟是这么看待的吗?

“闭嘴!”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叶承洲怒斥一拳揍去。

他的反抗引起众怒,一群人顿时冲了上来。

“住手!你们住手!”

我拼命想拦住,可终究只是无用功。

叶承洲哪怕身手再好,也难斗众拳。

更何况大家都是练家子,拳拳下了狠劲,很快叶承洲的嘴角就被打出血。

洪浩坤嘴里嘲笑着:“叶承洲,你服不服!”

叶承洲倔强吐出一口血沫,冷笑着。

倏地,洪浩坤一脚踹过去,恰巧落在我哥腿部的旧伤处!

“咔嚓——”

骨头都断裂的声音如惊雷般劈进我的耳朵!

我看着面色苍白倒下的叶承洲,疯狂大喊:“哥!”

当晚,我妈是在医院见到叶承洲的。

我守在病床前,不敢碰他,手指掐进掌心,以此来缓解心底的疼。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参加那项秘密任务。

我妈,我哥,就不会受到这些伤害……

在我的怀疑中,我妈心疼地看着我哥,双眼泛红。

我站在门口,看见医生拿着x光片重重叹息。

“病人右腿有旧伤,伤上加伤,以后怕是……废了。”

我妈嘴唇颤抖,不断恳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是军人,腿不能断!”

医生摇了摇头:“他这条腿,瘸了。”

我整个人都被怔在原地,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妈安顿好我哥后,一个人回了家。

我看她进了叶家祠堂,双腿跪在蒲团上,不停的磕头。

“各位祖先,救救我的儿子,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刑警,他的腿不能废啊!”

“老叶啊,你在天上能看到的话,也要保佑你儿子啊!”

“青青,你也要保佑你哥哥啊。”

我一怔,看向架子的最边侧,那里,竟摆放着我的牌位!

原来,我妈一直用她的方式纪念我。

我听到我妈哽咽的声音:“青青,这一年你哥哥过得太难了,你不要怪他。”

我鼻尖一酸,眼泪翻滚。

“妈,我不怪哥哥,我只恨自己。”

我对着我爸的牌位跪了下去。

“爸,求你和祖宗保佑,若能换回我哥的腿,我愿付出一切,哪怕永不超生!”

第二天,叶承洲终于醒了,母亲不敢告诉他腿断了的事。

可我清楚看到,当母亲走后,他看着自己的腿,一言不发。

叶承洲入队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种情况都判断不出。

我看着他垂下的头,苦涩出声:“哥,都是我不好。”

叶承洲回家这天,没告诉我妈。

他一瘸一拐开门,刚好看到我妈正在擦拭我的遗照。

他死死盯着我的照片,眼睛好像染血一般。

“妈,你又在家里祭奠她!”

我站起身,看着他眼中强烈的恨意,只觉心口又一次被捅了一刀。

“哥,是我的错,你别怪妈。”

我妈看着他:“承洲,妈只是想留个念想。”

叶承洲却陡然爆发:“念想?!她什么时候给我们留过念想!”

“您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因为叶青青她这个叛徒!”

我妈下意识解释:“不是的!”

她心疼地握住叶承洲的手:“承洲,你的腿会好起来的。”

叶承洲推开她,自嘲发笑:“好?妈,你还要瞒我多久!我已经是残废了!”

接着,我看着我哥,将我的相框重重摔在地上。

“啪——”

我那穿着警服的遗照,就这么破成了两块。

“青青,我的青青!”

我妈急急蹲下身去捡,哪怕被玻璃碎片扎到手,也不觉疼。

一心只想拼好我的遗照。

叶承洲看着我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我追上去,斥责他。

“叶承洲,就算你再怎么恨我,可你不该当着妈的面这么做。”

可我沙哑的声音,他听不到。

我看着他拖着断腿踉踉跄跄的背影,剩下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

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都是因为我,才害他变成了这样。

我跟着他,才发现他竟然来到了我的房间。

房间里的装扮,和我出任务前一模一样,丝毫未变。

就连叶承洲每年送我的小木雕,也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我爸很擅长做这些小玩意,从我记事起,每年都会缠着他给我做一个。

有竹蜻蜓,竹蝴蝶,小狗狗、小猫咪……

我一直珍藏着。

后来,我爸牺牲了。

我以为再也不会收到新的礼物,可那年生日,叶承洲敲响了我的房门。

他递给我一个歪歪斜斜地小兔子木雕,语气随意地说:“随手雕的,不喜欢就扔了。”

可我还是看到了他缠着创口贴的手指。

我拿着他给我的小兔子,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不是,还给你丑哭了?”

他手忙脚乱,又想收回木雕又想给我擦眼泪。

最后我扑进了他的怀里:“哥,谢谢你。”

我很喜欢,所以自那之后,每年都缠着他给我做一个新的。

“一、二、三、四、五……”

不知不觉,已经有了这么多个。

就在我还在回忆中时,叶承洲却径直穿过我,拿起桌子上的木雕。

他眼眸如寒冰:“叶青青,怪不得当时你执意要一个人去,原来你早被策反了。”

听着他的话,我直接愣住。

执行任务前,叶承洲放心不下我,要申请与我同去。

可当时母亲生病,身边没人照顾,而他的腿也还受着伤,我就拒绝了。

我对他说:“哥,你好好养伤,你妹妹我一定不辱使命!”

可我没想到,因为我的自负,造成了两百多个兄弟的牺牲。

在叶承洲心里,也就成了我背叛的先兆。

我想解释,可一张张浴血的脸在我眼前闪过。

“小队长,大伙搜到证据都交给你了,别让兄弟们白死!”

“叶青青,别担心我们,从成为警察的那天起,大家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小队长,活着,一定要活着出去!”

我紧紧捂着胸口,那里再次疼得像被暴击,窒息得难以呼吸。

而下一刻,“啪!嚓!”

我看见那一个个木雕,在叶承洲手上都断成了两截。

如同我的心一样,碎了。

接着,我看着叶承洲拿着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

没过多久,一阵警笛声响起。

秦牧阳带着一队警察闯了进来,冷冷开口。

“接到叶承洲的举报,叶青青背叛警队证据确凿,现在正式剥夺叶青青的警籍和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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