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地契,上面写着城外梅林边一座别院,新主人的名字赫然是苏云锦。
更让我心寒的是,暗格里少了几样东西——那是沈家祖传的染色古籍,记载着历代不传的秘方。我父亲临终前交给我,让我好生保管,传给沈家后人。
我腿一软,险些站立不住。
陆承渊啊陆承渊,你可知这些古籍对沈家意味着什么?
第二日,我装作无事,让人备了马车。
“去城外走走,散散心。”
马车七拐八绕,最后停在梅林深处。那座别院掩映在梅花丛中,比她在城里的宅子更加精致。
我让车夫在远处等候,自己悄悄靠近。还未走近,就听到院中传来说话声。
“这靛蓝的配方当真精妙,难怪沈家的染色技艺独步天下。”是苏云锦的声音,带着兴奋。
“你慢慢学,不急。”陆承渊的声音温柔,“这些都是你的了。”
“老爷对奴家真好。”
“别叫老爷了,叫我承渊。”
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如此,他不仅给了她宅院,给了她宠爱,连我沈家的立身之本都拱手相送。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踉跄着退出梅林。
回府后,我病了一场。
陆承渊来看我,端着一碗亲手熬的药。
“怎么突然病了?可是着了凉?”
我看着他关切的神情,只觉得可笑。
“陆承渊,”我哑着嗓子问,“沈家的染色古籍,你可曾见过?”
他的手微微一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父亲临终前交代,要传给沈家子孙。我想拿出来看看。”
“改日吧,你现在身子弱,该好好休息。”他避开我的目光,“先把药喝了。”
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苦到心里去了。
黄昏时分,嬷嬷端来炖好的燕窝时,我才想起每月初一十五去绸缎庄看账的惯例。
思量片刻,为了囡囡,我也该与陆承渊说清楚。
于是我乘轿前往绸缎庄。
华灯初上,账房依旧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