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订好的民宿刚安置好行李,手机上就收到了消息。
还是小金毛的头像,发了条语音:【我到了,但东西有点多,你能来帮我拿一下吗?】
我反应了一会,确定他是在使唤一个绝症患者没错。
莫名其妙笑了一下,然后拿上手机出门了。
民宿在一条小巷里,出租车进不来,只能停在巷口。
我一路走过去,看到一个很显眼的人。
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穿搭不能说简单,而是简陋,袖子一挽能下地耕两亩。
地上摆满了锅碗瓢盆,和两个行李箱。
唯二精致的,就是他那张脸,和脖子上挂的摄像机。
他认出了我,咧开嘴向这边招手:「我是贺安生!」
开朗的模样让我想起头像上的小金毛。
大概是随主人了。
我走过去,礼貌自我介绍后,问他需要我拿什么。
他指了指旁边偏小的箱子。
我推了一下,很轻,却故意说:「你这样麻烦一个病人,没有负罪感吗?」
贺安生果断地摇头:「一个洒脱到把最后的时间用来旅行的人,应该不会喜欢被特殊照顾,从聊天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一个普通人了。」
我有几分惊喜,被他说对了。
彼此初印象不错,所以往后的相处十分顺利。
回去的路上,贺安生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刚结束的深山老林之行。
拍摄对象是一名70岁的野外求生爱好者,他每天跟着玩命,晒黑了八个度。
说着忽然低头感谢:「遇到你算是我的幸运,住宿条件好到想哭。」
我被逗笑了。
「那你把我拍得好看些,这可是我的人生视频。」
「包在我身上!」
晚饭后,我躺在床上,放慢呼吸,缓解沉积在身体里的疲惫。
太弱了。
想去的地方还有很多,也不知道能完成几个。
心情低落时,手机震动一声。
贺安生问:「现在方便录制吗?」
「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