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国机场出来那刻,朝阳升了起来。
光洒在我的脸上好像要将我之前七年所经历过的一切全都驱散。
驱车来到父母给我留的房子。
父母生前曾对我说这里是我最后的退路,我如今把这里当作新生的开始。
刚连上网,提示音吵得我快要耳鸣。
消息大多来自谢印年。
他不断道歉,询问我到底在哪里。
甚至发出通告,谁能提供我的有效线索,一条奖励百万。
朋友圈和同城视频被我的照片刷屏。
将电话卡从手机里取出,掰断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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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下定决心要和国内的一切斩断联系。
半年过去,我在法国生活的平静而惬意,之前的一切像一个已经结束的噩梦。
拿着新鲜采摘的花走在街道,正思考着要不要去街边的蛋糕店买个蛋挞,眼前的一幕让我的脚步猛地一滞。
谢印年就站在我家楼下。
他瘦了很多,整个人像一具枯槁,眼下乌青明显。
面对来往的人群,他眼睛紧紧盯着每一张路过的亚洲面孔。
手指无规律地拍打在大腿,他嘴里一直喃喃念着,
“沈念,沈念,沈念……”
他叹了口气,
“果然又是假消息。”
谢印年垂下眸,语气里失落和伤感融在一起。
抬眼和我对视的瞬间,他瞳孔放大,
“沈念!”
我转身想跑,谢印年直接跨步过来将我抱住,怀里拿着的花被掐断散落一地。
谢印年的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我的后颈,他哽咽地说着这半年对我的思念和歉意,
“我终于找到你了,念念。”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去了多少地方。”
“这次我们的相遇肯定是我们的爱情感动了上天。”
“不……”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我努力挣脱了谢印年对我的桎梏,
“我们这次相遇只是因为你对我的隐私进行持续不断的侵犯!”
看着我眼里的疏离和厌恶,谢印年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念念,我知道错了。”
眼底的黑眼圈将谢印年的憔悴具象化,“我找到你才能更好的道歉,不是吗?”
“爸妈的墓已经从芸……秦雪芸的墓旁边搬了出来。”
“家里她的雕像已经被拆除撤走。”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见我没有动作,在人来人往的大街,谢印年直接跪了下来,
“我知道你恨我。”
“念念,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普通人。”
“是他们给我构建的虚假事实让我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
“芸芸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出事我自然会急躁一些。”
“但我心里想度过余生的人只有你。”
七年每天不间断的磕头。
指甲断裂至畸形。
身上数不清的烟头烫伤留下的疤痕。
动不动就让我跪一天,半月板造成永久性损伤。
一桩桩一件件在我自以为逃脱的每个深夜将我裹挟,直到惊醒发觉只是梦境的那刻身上的颤抖依旧没有停止。
原来这些都可以被他用一句急躁简单盖过。
“你真的很会找借口。”
嘴角咧过一个冷笑,我看向谢印年,“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那天我会出现在火灾现场吗?”
尘封七年的短信被翻出。
谢印年捏着手机的力度大到指尖颤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