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他要在这里亲眼见证周霜的出轨。

把他心底那一丁点儿，对周霜从前的情谊和不舍全都碾碎！

可情感上，他仍抱有一丝妄想。

周霜不会带他来这里。

这里是他们相爱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跟他告白，跟他接吻。

下雪时，她在这里，把手伸进他的兜里，撒娇地说：“我手那么漂亮，你可得好好护着呢！”

可妄想就是妄想，不切实际的想法怎么可能付诸现实呢。

周霜还是带男人来了这里。

可为什么会是这里？

怎么能是这里！

周霜！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为什么你要选这里！

为什么！

江夜离呆呆坐着，神情麻木。

对面的许晚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苍白无力地安慰道：“夜离，周霜应该还是对你有感情的。”

江夜离当然知道周霜对他还有感情。

只是这感情，她尝了十多年，尝腻了。

新鲜感褪去，从床前的月光，变成饭黏子，徒留一股馊了的味儿。

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无关男女。

不过，没关系，周霜，你很快就不用腻了。

你再等等。

……

江夜离收拾好情绪，和许晚年再次询问离婚的注意事项。

说完这些已经将近下午四点了，江夜离同许晚年道谢，客气了句‘有空再出来吃饭’，就匆匆赶去幼儿园接江满。

前脚刚回家，后脚江夜离就收到周霜加班要晚归的短信。

江夜离盯着看了有一会儿，才把手机揣回兜里，跟李妈说，只做两人吃的饭量。

江满听见，问道：“爸爸，妈妈又不回来吗？”

江夜离一顿，还没说话，江满小嘴就撅了起来，“妈妈她忙了好久，每次都跟满满说下次下次，满满都好久没有和妈妈一起吃饭了！妈妈以前都不这样！她就算再忙也会赶回家和满满吃饭的！”

对啊，是从什么开始的呢？

周霜开始变的？

变得这么忙。

变得连满满都顾不上了。

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明明身边的人早已经变了样子，却一点都没发现？

愣神的时候，江满已经拿起儿童手表给周霜打过去了电话，嘴里嘟嘟囔囔，“不行，我要好好骂骂她！”

江夜离一惊，伸出的手刚要拦住江满动作，通话便接听了。

“妈妈！”

“满满？”

压低的喉咙，剧烈的喘息，隐隐约约间，似乎还有道低吟。

恍惚间有一根刺，猛而尖锐地***了江夜离耳朵里。

他一把抓过江满的手表，大声道：“周霜！”

对面安静一霎，很快响起慌乱的衣料窸窣响。

“夜离？你，你怎么……”

他怎么在是吗？

他要是不在。

是不是就仗着满满什么都不懂，一边和满满说话，一边和那个男人……

江夜离喉咙塞了炭一般，又疼又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