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顺着财经新闻找到岳母今天下午开会的酒店。
虽说身体里住着二十几岁的灵魂,可毕竟已年过六十,到酒店时,大口喘着气。
还不等岳父开口询问岳母开会的地点时,前台早已捂着鼻子,翻着白眼。
「大爷,这里没有瓶子可以捡。」
然后不停地暗示保安清场。
岳父却大叫:
「我要见孙敏!」
前台奇怪地看着她:
「哪里来的神经病。我们孙董事长是你这种臭老头能攀上得?」
我赶到时,岳父正和保安僵持着。
刚准备上前阻拦时,却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
是岳母和高想容。
「开完这次会议后,我就要和你沈叔叔退休了,你这丫头可上点心,拿捏好分寸。」
「妈,我明白,有您这个标杆在前,我肯定能玩好这局游戏。陆乔和爸一样,都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大男子主义者,可他们也不想想,咱们这种家庭的女人,有应酬不是很正常?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更正常。」
我倒吸一口凉气。
「想容,万事以你妈打下的基业为主,当年你妈我在娘家被你外婆和舅舅克扣得饭都吃不饱,是你爸救了我,陆乔这个女婿虽说家境普通,但你当年骗他你得白血病了他也没离开你,还***多份工作帮咱家还债,这份真诚,任何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都做不到。」
喷着高级香水穿着职业装的俩人从我身前走过时,高想容捂住鼻子加快了脚步走向前台不知说了什么。
前台立马一脸歉意沿着我走过的路线喷着空气清新剂。
而岳父这时,正被几个彪形大汉抬出酒店门外推倒在地。
一辆黑色宾利这时停在岳父面前:
「想容,宝宝!」
季川的真皮鞋跨过岳父的头,追上高想容后自然地搂着腰。
「怎么六星级酒店也能看到外卖员和工地大叔,味道太臭了。」
沈俊杰的声音在酒店大堂响起。
岳母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高想容倒是娇滴滴地将头埋进季川的怀里。
「老公走秀辛苦了。」
随即给了身后保安一个眼色,保安立马会意,将我和岳父用警戒线拉开。
「高想容,你这个白眼狼,连你妈都赶!」
岳父在几个人肉墙前嘶吼着。
可隔着厚厚的玻璃里面的人怎么也听不到。
40度的焦阳炙烤着,岳父早已大汗淋漓,嘴唇煞白。
忽然,嘴里吐出大量白沫混合着鲜血。
我赶忙一手扶着快要摔倒的岳父,一手拿着手机拨打着高想容的电话,均被她挂断。
隔着酒店的玻璃,我的老婆,岳父捧在手心上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坐在真皮沙发上,吹着空调,穿着几万一套的裙子,被季川喂着车厘子。
趁着混乱之际,我一鼓作气,冲到高想容的会议室中。
高想容见到我时,眼神闪躲,赶忙从季川的怀里离开。
「陆乔,你怎么来了。你别误会,今天我接了一场戏。」
「哦?高想容,你的咖位什么时候轮到国际超模季川跟你搭亲密戏了?还是说,季川为爱不惜做三?」
高想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会议室中的其他人见火药味渐浓纷纷识趣地离开。
「江……兄弟,外面很热吧,喝瓶水降降温。」
季川收起刚刚见到我时的恨意,换上一副谦逊的脸,拿起杯子,无名指上的钻戒和手腕上的表闪得我眼睛发疼。
「这块表啊,是我在想容房间里找到的,我要她便给我了,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我很喜欢。后来听说是它是你为了救想容卖掉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兄弟,我真佩服你,今天我就物归原主吧。」
高想容被我盯得说不出话来。
当年高想容骗我他因为没有钱要放弃治疗时,我心疼地将我爸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当了出去。
没想到,竟戴在小白脸的手上。
小白脸递给我时,故意将手表碰到地上。
一阵清脆的声音在大理石地板上响起。
开裂的表盘地躺在地板上。
我气得血液翻涌,掐着小白脸的脖子,抵到墙上。
高想容赶忙跳到季川面前,狠狠地咬住我的胳膊,血液很快从我的胳膊中流出来,可我却感受不到一点儿疼痛。
「陆乔,不就一个破表吗?你不知道季川是国际模特吗?他手上可有十来个顶奢代言,打伤了脸他怎么见人。」
说罢便冷着脸拉着季川离开了会议室。
心脏像是被一把匕首扎出洞来,久久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