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五十年前。
上一世,她死在病床上,临死前才知道,她的丈夫陆时宴和他的白月光方雨桐,整整纠缠了五十年。
他每个月出差二十天,都是在陪她旅游。
全家人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而他之所以不娶她,是因为他舍不得让白月光困宥于厨房。
他要她做被捧在掌心的公主,而楚禾,只配当个被柴米油盐浸润的黄脸婆。
楚禾死的那天,所有人都说她心胸狭隘,活该被气死。
……
重生后的第一件事,楚禾冲去了机场。
机场人潮汹涌,楚禾气喘吁吁地穿梭在人群中,终于在登机口前看到了那三个熟悉的身影。
陆时宴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清冷矜贵的气质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五岁的陆祁砚穿着小西装,像极了缩小版的父亲,而方雨桐一袭白裙,温婉动人地站在他们身边,宛如一家三口。
“陆时宴!”楚禾的声音在机场回荡。
三人同时回头。
“楚禾?”陆时宴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
楚禾的目光落在方雨桐身上:“她是谁?你们要去干什么?”
方雨桐连忙上前,开口解释:“楚小姐,你误会了,我和时宴只是朋友,一起约着去家庭旅行而已,陆伯父陆伯母都在场。”
陆时宴皱眉,一把将方雨桐护在身后,冷眼看向楚禾:“你是怎么知道的?还特地过来胡闹?”
五岁的儿子陆祁砚更是直接推开楚禾:“妈妈,你别干涉我们的家庭旅行!你什么都不懂,只配待在家里!”
楚禾浑身发冷:“既然是家庭旅行,为什么我不配?我是你妈妈,是你爸爸的妻子,我不配参加,她就配了吗!”
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方雨桐眼眶瞬间红了。
陆时宴和陆祁砚顿时心疼得不行,怒视着楚禾:“不分场合大吵大闹,你不觉得丢人吗?”
“就是觉得你上不得台面,才不想带你!”陆祁砚厌恶地看着楚禾,“雨桐阿姨比你温柔,比你漂亮,比你哪里都好……我为你这样的妈妈感到悲哀!”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捅进楚禾心里。
上一世,陆家偌大的家族里,楚禾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
天不亮就要起床准备陆时宴的西装领带,深夜还要检查陆祁砚的作业;陆父陆母有个头疼脑热,她必定亲自端茶送药守在床前。
五十年如一日,她为这个家熬白了头,可到头来,在所有人眼里,她不过是个召之即来的保姆,连存在都显得多余。
方雨桐眼看场面失控,连忙当场买了一张机票:“楚小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对不起,是我们忽略了你的感受……”
她一道歉,陆时宴和陆祁砚更觉得楚禾无理取闹。
飞机上,陆时宴和陆祁砚全程围着方雨桐转,连空姐都误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楚禾坐在后排,看着舷窗外的云层,想起上一世临终前陆时宴说的话。
“我舍不得让她困在厨房,所以我要让她做我的公主。”
多可笑啊,她楚禾为了这个家熬成黄脸婆,而方雨桐却可以做一辈子的公主。
到了目的地,陆父陆母看到楚禾,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三天的旅行,楚禾被彻底无视。
他们围着方雨桐,夸她优雅知性,说她温柔体贴。
而楚禾像个透明人,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其乐融融。
最后拍合照时,楚禾怕尴尬,想凑过去。
陆祁砚却把相机塞给她:“妈,你和我们格格不入,还是你来拍吧。”
楚禾麻木地举起相机,看着镜头里,陆时宴搂着方雨桐的肩,陆祁砚亲昵地靠在她身边,陆父陆母笑得一脸慈爱。
这一幕,和上一世气死她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快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楚禾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相机。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下山时,三辆车刚好坐满。
“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陆时宴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楚禾一个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烈日晒得她头晕目眩。
她的腿肿得几乎不能动,最后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最晚的一班飞机回家。
而他们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丝愧疚,开口就是指使。
“把衣服熨了。”陆时宴把西装外套扔在她面前。
“玩具收拾一下。”陆祁砚把满地的玩具踢到她脚边。
那一刻,积压了两世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
“陆时宴,我们离婚吧!”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炸响在客厅。
陆时宴和陆祁砚同时愣住了,父子俩如出一辙的俊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陆时宴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很清楚。”楚禾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要、离、婚!”
他们以为她在欲擒故纵,冷笑着叫来了律师。
“现在后悔了吧。”陆祁砚厌恶地看着她,小小的脸上满是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漠,“后悔来还来得及,赶紧跟我们道歉,我和爸爸就当做这话从来没听话。”
楚禾却笑了,直接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世,她不要他们了!
小说《楚禾陆时宴》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