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份三年前的车祸现场报告。
上面的照片中,护在傅临川身前的,是沈念。
傅临川猛地抬头看向林安,文件袋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林安眼见看见文件上的车祸字眼,稳着心惊去拉傅临川。
“阿川?宾客们还等着你致辞呢”
可傅临川的注意却被一个盒子吸引。
他认出那是沈念摆在抽屉深处的盒子,他好奇问起却被告知只是寻常物件。
可现在盒子被摔开,他看着里面的那串断裂染血的珍珠项链,只觉得脑袋像是被砸了几拳,头疼欲裂。
他在车祸之后,因为严重的脑震荡,休养好之后却忘了那个女孩的样子,只有自己手中残留的几颗珍珠。
当初他在聋哑学校找到林安时,就是凭着这串珍珠项链认定她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因为那上面的珍珠,和他手中女孩留下的一模一样。
傅临川紧紧地捏着林安的胳膊,声音颤抖。
“安安,当年救了我的人,是你吗?”
林安一愣,梨花带雨,“阿川你在说什么,你是在怀疑我吗?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傅临川扯了扯嘴角,刚想安抚林安,却看到远处林安父亲的唇语。
“当年那场车祸,安排的可真妙啊。得亏有个傻子帮我闺女铺路。”
傅临川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恐惧。
他双眼通红,紧盯着沈氏的律师。
“为什么沈念不早说?”
律师声音平静,看向他的眼神却满是鄙夷。
“沈小姐本想订婚宴上跟您说的。”
傅临川脸色煞白,订婚宴那天,他直接带着林安宣布了婚期,将沈念的尊严狠狠踩在了地上。
耳边律师的声音还在继续。
“沈小姐听力严重受损,左耳几乎听不见,只剩下右耳微弱的听力,在国外调养了两年才回来。”
傅临川想到沈念跟人交流时,习惯性的向右边偏头。
他本以为是沈念不屑,没想到,是她只能这样才能听清。
突然,他想到了医院在沈念病房的那天。
“那手语”
律师的眼神更加不屑,“沈小姐为了不让你看出她的异样,花了大量心血学习手语和唇语。”
所以沈念知道自己和林安说的话,知道了林安怀孕了。
傅临川看着林安哭泣的样子,竟莫名地想到了沈念。
沈念从来不会在人前这样哭泣,可昨天却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像是想到什么,傅临川的脸色骤然惨白。
那个罐子里,真的是面粉吗?
他急忙甩开林安的手,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可那边的回复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沈小姐的母亲?前天夜里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火化流程都走完了。”
沈念为了母亲悲伤绝望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忙着和林安共赴巫山云雨,不知天地为何物。
手指脱力,手机砸在地上。
傅临川听到了律师最后的话。
“沈小姐的听力已经完全丧失了,她托我转告您,从今以后,再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