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下午，我都在这种煎熬中度过。

直到天色昏暗，人群散去，闻堰才给我解开束缚。

两条手臂被吊得又酸又麻，像断掉了一样，手腕更是被支架勒得血肉模糊，疼得钻心。

闻堰皱了皱眉，伸手攥住我的手腕。

“怎么会这么严重？疼你都不知道喊一声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喊疼……你就会放过我吗？”

他的眼神闪了闪，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松开了手。

我抓起外套裹住身体，踏过满地狼藉，行尸走肉般被他带回了出租屋。

回到房间后，我双手抱膝缩在床角，无声流泪。

突然，闻堰常看的那个艺术直播App疯狂推送消息，里面全是我在街头的照片和视频。

标题刺眼又恶俗——《纯欲天花板！街头惊现“破碎天使”挑战世俗底线！》

我的头嗡鸣发晕，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他骗我，他明明说是小事。

要是这些照片被奶奶看到，奶奶会多伤心啊……我不想让奶奶伤心。

直播间的留言还在疯狂滚动。

“这女的真贱啊，为了红什么都敢脱。”

“她以为***了就能出名？真是给我们搞艺术的丢脸。”

“平时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看了就恶心。”

我一把抢过闻堰的手机，嘶声怒吼，“是你骗我！是你骗我！”

可他脸上写满了鄙夷和不耐。

我哆嗦着点开福利院院长的微信，把视频发了过去，语无伦次地求助。院长伯伯对我最好了，他一定会帮我的。

院长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却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语气里满是嫌恶。

“秦素词，你是个傻子就老老实实的做人！现在闹得人尽皆知，有没有考虑过福利院的声誉？”

“待会儿闻堰联系你，你就说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否则，你以后就别再回福利院了。”

电话挂断，我愣住了。

连院长伯伯也不要我了……

就因为闻堰是福利院出去的“天才画家”，是院里的骄傲，所以犯了错的闻堰哥哥没事，被欺负的我却要被赶走吗？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闻堰的手机响了，他点了免提。

是姜暮云的声音。

“阿堰，事情闹大了，网上有人说我们虐待傻子，我已经找人公关了，你那边也准备一下。”

闻堰立刻会意，举起手机，点开那个直播App。

“我能证明素词是自愿的，这就是证据。”

直播App的后台界面上，赫然有一个来自“破碎天使”账号的打赏。

一块钱。

备注：感谢姜老师和阿堰哥哥给我展示自己的机会！

时间就在今天下午。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我，“当初你说友情帮忙不需要钱，幸亏我还是给了你报酬，让你自己打赏给了我们，要不然现在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一块钱的报酬虽然离谱，可那个被他控制的、用我身份信息注册的账号，早就被他处理干净。

院长统一了口径，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姜暮云的公关团队很快发文，通篇都在歌颂“为艺术献身的伟大模特”，并附上了那张一块钱的打赏截图。

闻堰双手插兜，慢悠悠踱步到我面前。

“素词，别怪我，谁让你要毁了我和姜老师。”

姜暮云的电话再次打来，他临出门时趴在我耳边，语气嚣张：“敢害我？等着瞧吧！”

浑浑噩噩地熬到第二天，我却发现我所有的东西，包括我最珍爱的蜡笔画册，全都被闻堰扔在了门外，衣服也都被剪得稀碎。

他留下一张纸条，字迹冰冷。

“既然那么不喜欢穿衣服，那就别穿。”

小说《为她筑云梯》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