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她恨死了我，可是外婆爱死了我。

她每次朝我发完脾气就会马上被外婆报复回去。

第一次想要掐死我时外婆直接把她的头塞进马桶里差点没淹死她。

第二次把我丢给野狗时，外婆把她和野狗关在一起三个小时。

当然，她把我卖给人贩子那天，外婆直接打断了她的腿。

所以我根本不怕她。

我做任何事情都有外婆给我兜底。

我和她 14 岁就敢生下我一样，胆大包天！

天快黑时，我看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碌。

一大桌子菜上桌。

外婆切了个月饼递给我：

「依依啊，上大学了也要多回家看看，没钱了就找你妈要，供你读书是她的责任。」

我笑着朝顾眉霜伸手：

「妈，生活费两千不够啊，同学们都是三千，你再给我一千。」

她一筷子给我打来：

「再贪心信不信我一分不给你？我那时候上大学才一千块钱，还不是照样过来了？」

我吃了一口月饼看着她继续说：

「妈你不一样啊，你有男生养，我可没有。」

她脸黑了下来：「张嘴乱说，我一靠节约，二靠勤工俭学，我什么时候靠男生了？」

呵呵。

我直接戳她肺管子：

「你 14 岁就生了我，还好意思说不靠男生？」

「你比我聪明，从小就知道走捷径！」

她差点掀了桌，我看到她胸口剧烈起伏。

生气吗？

活该！

谁让她那么小就把我生出来？谁让我从小到大就被人指指点点，被同学嘲笑霸凌？

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看她生气，我比中了大奖还开心。

甚至半夜兴奋得睡不着。

起来喝水时听到她房间里有争吵声。

外婆在骂她：

「18 年了，你为什么还过不去心里这关？你这样伤害依依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是你女儿这件事情一辈子都无法改变。」

「眉霜，你要试着做一个好母亲。」

我清楚地看到顾眉霜的眼泪，她缓缓抬头直视着外婆：

「那你呢？你是一个好母亲吗？」

「你是吗？

「妈，我对她做的事不及你对我做的万分之一，你有什么脸来教训我？」

她死死看着外婆的眼睛：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顾清依，我看她会不会跟恨我一样恨你？」」

「不准！」

外婆歇斯底里地抓着顾眉霜的肩膀：

「不准告诉她，这辈子都不准告诉她！

「你但凡敢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４

顾眉霜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告诉我。

她甚至还破天荒地送我去学校。

我热情地给室友们介绍：

「这是我妈，年轻吧，哈哈哈，她才三十二岁呢。」

「啊？」

室友们都惊呆了：

「那姐姐，不是，阿姨你 14 岁就生孩子了啊。」

「天啦，阿姨你太勇了吧，我 14 岁大姨妈才刚来。」

他们又问我：

「顾清霜，那你爸呢，你爸多大？该不会也是十几岁生你吧。」

我摊了摊手：

「不知道啊，我从来没见过。」

「也许是个黄毛，也许是个有老婆的老男人。」

我每说一句，顾眉霜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终于她忍不住一巴掌给我扇来。

我捂着脸坐在地上大哭。

「啊！！家暴啊，大家都来帮我评评理，有人家暴我啊！」

这一闹，顾眉霜在我学校出了名，她再也没脸到学校来看我。

不！

不是看，是代替外婆来监督我！

她以为我跟她一样小小年纪不学好，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说：

「擦亮眼睛，不要被男人的外表迷惑。

「要找一个跟你灵魂匹配的另一半，不然你会后悔终身。」

笑死。

我直接回她：「我偏不，明天我就和黄毛去开房，让你三十岁当外婆。」

她愤怒转身，并且撂下狠话；

「我不管你了，再也不会管你了！」

「找你外婆，永远别再找我！」

她果真再没有来过学校，也不给我打一个电话。

只有每个月初冰冰凉凉的 2500 块钱从来没有断过。

不跟她斗来斗去的日子毫无乐趣。

我真的找了个男朋友。

准确说是那个人追的我。

他说开学第一天就看到了我，他还说我和他有夫妻相。

和顾眉霜当年准备结婚的那个男人一样。

他长得帅，身材好，家庭条件优渥。

总之方方面面都让我满意。

我满心欢喜带着他回家，可惜顾眉霜却又要跟我作对。

５

她把***挡在门外，双手叉着腰气势汹汹：

「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神经病，我推开她：

「这是外婆家，房本上是外婆的名字，而且她说了将来她走了直接把房子给我。

「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带男朋友回家？」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我说不行就不行，谁让我是你妈？」

「顾清依，你不是那么喜欢告诉别人我是你妈吗？那我今天就用***身份告诉你，这个男人我不同意。」

我被她惹毛了。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我找了个优秀的男朋友。

「你当年被黄毛骗是你自己不检点，我 20 岁了，你休想管我！」

我又戳了她的肺管子，她用尽全力一巴掌给我扇来。

可是她的巴掌还没落在我脸上，外婆先一巴掌给她扇了上去：

「贱东西，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打她不准打她，你听不懂吗？

「你再这样就滚出我家，听到没有！」

救兵来了，我连忙抱着外婆告状：

「外婆，她自己没有男人要就阻止我谈恋爱，她太过分了。」

外婆轻轻***我的背：

「没事，一切有外婆给你做主。」

「我们依依长大了，是该谈个男朋友了。」

笑容爬上我的嘴角，我挑衅地看了一眼不甘的顾眉霜。

可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看着外婆笑了。

她有病啊，被打了还笑？

外婆也瞪着她：「你笑什么？莫名其妙。」

她指着我带回来的***看向外婆：

「我笑你的报应来了。」

「妈！你好好看看他是谁再想想要不要同意他们俩在一起。

「你看清楚，睁大眼睛看清楚啊！」

外婆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下一秒她瞳孔剧烈收缩。

我清楚看到她***的嘴角和眼底的震惊：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６

***懵了，我也懵了。

「外婆，你认识他？」

外婆身体剧烈颤抖，嘴唇打着哆嗦开开合合，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试图上前解释：

「外婆，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我们从没见过，而且我家在隔壁省，我没有到这里来过。」

「我和依依也是在学校才认识的。」

外婆眼底渐渐蓄起愤怒，她指着大门喊：「滚！你给我滚！」

***不知所措，我拉着他站在外婆面前：

「外婆你怎么了？***是我大学才认识的同学，你怎么可能认识他？」

「你一定是老眼昏花了，一定是！」

她听不进去，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对着***挥舞：

「滚不滚？你滚不滚？」

***滚了，可我怎么也不明白。

顾眉霜给外婆吃了降压药。

她还在笑。

控制不住发自内心地笑。

我一个茶杯甩给她：

「***真有病啊，外婆都这样了你还笑？」

她捡起地上的茶杯放在桌上：

「我为什么不能笑？这是她自己作的孽，该她自己受！」

我疯狂质问外婆：「为什么讨厌***，为什么？」

她反问我：「你为什么喜欢他？」

「他长得帅身材好，人聪明成绩也好，尤其是他家非常有钱，他给我看过他爸妈的照片。

「他们都很年轻，尤其是她妈妈，简直不像四十多岁的人，跟二十多岁一样年轻，他们……」

「够了！」

外婆粗暴地打断我：

「马上跟他断了联系，你们不能在一起，永远不能！」

我不！

我天生反骨。

不让我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

他们越是反对我和***在一起，我就非要和他去开房。

顾眉霜收了我的身份证，藏了我的行李箱。

她告诉我：「你敢和他开房，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不服：「你 14 岁就跟黄毛生我，我 20 岁了为什么还不能***人？」

巴掌终于落在我脸上，她咬牙切齿：

「再敢说一个字，我嘴给你缝上！」

７

她把我反锁在房间里，我哭着喊外婆。

可外婆这次也不帮我了。

无论我怎么喊她怎么拍门她都不来看我一眼。

我饿了两天两夜，最后我像顾眉霜婚礼那天一样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还在酒店等我。

我今天就要跟他生米煮成熟饭，我要气死顾眉霜。

推开酒店的门，***急切地吻我。

他把我推进浴室，水淋湿了全身。

我期待着他把我扔上床，我期待着顾眉霜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是多么崩溃。

哈哈哈，想想就开心。

我和她反对的男人在一起，她不疯才怪！

可我失败了。

***刚准备脱裤子时，顾眉霜拿着菜刀砍了酒店的门。

她威胁***：

「是不是真的想死？这辈子都不准靠近顾清依，知不知道？」

***行李都没要，滚得飞快。

他一边滚还一边喊：

「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

顾眉霜把衣服丢给我：「跟我回去。」

我不。

不穿衣服也不回去。

僵持了好久她又说：

「你要交男朋友可以，但是得经过我同意，这个***不行。」

「他哪里不行？」

「哪里都不行，谁都可以，就是他不可以！」

我气疯了，从她手里抢过菜刀对着她就要砍下去：

「为什么要生下我？讨厌我为什么要生下我？我做什么你都反对你都不同意。」

「你到底是我妈还是我的仇人？你说啊！到底是什么？」

「顾眉霜，我恨你，你怎么不去死！」

她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动都不动。

我的刀还是没有砍下去。

她又笑了：「你，还是不够狠，跟我一样不够狠。」

８

我求了外婆很久，让她同意我和***在一起。

可这次她没有松口，她说我要是执意跟***在一起，就永远不要回这个家。

她也不让顾眉霜给我生活费，房子也不会留给我。

我妥协了。

其实我也没有多喜欢***，带他回来更多的只是想气死顾眉霜而已。

但是我要弄明白为什么。

从顾眉霜和外婆的反应来看，她们认识***。

而且是巨讨厌***。

我不明白，他跟我们都不在一个省，她们怎么会认识他。

我在顾眉霜的房间里翻箱倒柜。

呵呵，终于让我找到一张老照片。

一个和***一模一样的人，一张很久很久的照片。

我给***拍了照，他跟炸了一样：

「这是我爸，你妈怎么会有我爸的照片？」

心里咯噔咯噔响，难道这就是我那个从未谋面的黄毛爸？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她们那么反对我和***在一起。

搞半天我们是亲兄妹？

我抓到了顾眉霜的把柄。

她肯定是小三。

***的父亲今年 55，这么算起来，当年生我的时候他 35。

妥妥的老男人，顾眉霜稳稳当当的小三。

太炸裂了。

我拿着照片在她面前晃荡：

「妈，这是我爸吧，别说他还长得挺帅的。」

「只是他比你大那么多，你当年是怎么想的啊，给这么一个老男人生孩子。」

「而且我还听***说了，人家根本不承认你，所以连我也不承认。」

「你怎么那么贱啊，贱到家了。」

她气急败坏：「谁让你翻我东西的，谁允许你翻的？」

我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

「妈咪，既然你不爱我，那我就找爸爸去了。」

「妈咪再见！」

她气疯了来追我，可惜踢到一块石头摔成个狗吃屎。

９

其实我并没有想要找王卫军。

我对他一点印象、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那么大的年纪诱骗顾眉霜生下我还不负责，我根本不想见到他。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他。

可我要气死顾眉霜，她越是不想提这个人，我越是要给她找到让她不痛快。

我要把这个渣男带到她面前帮她回忆一下不堪的过往。

***带我找到了王卫军。

他听说我可能是他妹妹的时候差点惊掉了下巴：

「怎么可能，我爸妈很恩爱的好吗，他怎么可能出轨。」

我没理他，直接把顾眉霜的照片放到王卫军面前。

他只看了一眼：「这谁？我不认识。」

渣男。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指着我自己的脸：

「那我呢？你看清楚我呢？你难道没有一点似曾相识吗？」

都说女儿遗传爸爸，我跟他真的有 6 成相像。

他终于不淡定了：「你？」

「我就是你女儿，你不承认不要的女儿。

「你哄骗未成年女孩生下的女儿，王卫军，你这个***。

「她那时候才多大啊，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能忍心？

「她这辈子都被你毁了你知道吗？她上学被人指指点点，她工作被人穿小鞋。」

「她到现在没嫁人，你良心不痛吗？你真的不痛吗？」

王卫军被我质问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什么？什么叫未成年，什么叫我哄骗她。

「你到底听谁乱说的，你妈吗？

「她为什么不敢来，你叫她来跟我对峙。」

哼！

渣男！

我虽然讨厌顾眉霜，但是我更恨这个死渣男。

我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顾眉霜：

「我找到爸爸了，我……」

「啊！！」

顾眉霜的尖叫声打断了我：

「顾清依，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