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鸦雀无声。
沈裕安红了眼激动起身,手上的手铐被扯得叮咣作响。
“姐!你别求他,大不了我明年再考!”
“沈裕安,你给我闭嘴!”
我厉声喝止他,然后攥紧手,看向路洵仁。“路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不懂事,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伯母。”
“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可我弟弟……求你放过他。”
路洵仁没有回头。
他仅仅只是停顿了几秒,就再次抬步离开。
我盯着他的背影,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一个女警将我扶了起来,我道过谢后,走到沈裕安面前。
“你为什么打路洵仁?”
沈裕安咬紧牙关别开头,一句话也不说。
看他这幅样子,我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
但最终还是停在半空,没能打下去。
“沈裕安,你妈怎么就没把你带走呢!”
听到这话,沈裕安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倏然落了下来。
“姐,连你也不想要我了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捂住了阵阵刺痛的太阳穴。
一晚上过去,眼看天就要亮了。
我疲惫地站起身,转头对沈裕安说:“复读吧。”
话音未落,一个警察突然走进来对说:“你可以带你弟弟走了。”
“路先生同意私下解决了。”
我怔了好一会儿,才连忙道谢,带着沈裕安匆匆离开。
把沈裕安送到考场后,我攥紧了手机。
最后还是给路洵仁发去了消息:【谢谢你。】
路洵仁没有回。
……
下午,天空有些阴郁。
我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开车来到了郊外的墓园。
守墓的大爷看见我,抬手和我打了声招呼。
“丫头又来了,你可真是准时。”
我点点头,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墓园。
走到路洵仁母亲的墓前,我将花轻轻放下。
“伯母,好久不见。”
自从五年前路母去世、路洵仁消失后,每年她的忌日我都会来帮忙扫墓。
是愧疚,是赎罪,也是忏悔。
我蹲下身,将墓碑一点点擦干净。
不敢去看照片上温婉的女人,以及那和路洵仁相似的眉眼。
“阿洵回来了,他今天一定会回来看您,所以我就不陪您太久了……”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抓住手臂拉了起来。
“谁让你来的!”路洵仁脸色铁青,“沈晚怡,我放过你弟弟,你却要来我妈的墓碑前恶心我吗?”
“你觉得谁会想要见到你?你这五年来都是这样来打扰我妈的吗!”
我对上他冷若冰霜的双眼,浑身狠狠地打了个颤。
“不是的,我只想赎罪,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路洵仁却死死拉住我:“赎罪?”
他冷笑一声,满眼嘲讽:“你以为来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掉几滴廉价的眼泪,这就叫赎罪了?”
“你要遭受和我一样的痛苦,这才叫赎罪!”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蔓延我的五脏六腑。
“这就是你,非要毁了沈氏的原因吗?”
路洵仁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是,所以你最好别在沈氏身上继续费劲了,早点放弃吧。”
说完,他用力将我甩开。
我踉跄了两步,再开口时,声音艰涩得像刀子“路洵仁……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再也没有可和好了?”
路洵仁看着我,冷笑道:“和好?杀母之仇,你告诉我要怎么和好?”
“沈晚怡,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对我念念不忘吧?”
我喉咙一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我点点头:“是啊。”
“不过你别担心,从今天开始,我会试着忘掉你的。”
我取下脖子上戴了七年的怀表。
这是路洵仁在我十八岁成人礼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怀表内有一张独属于我们的合照。
我看着照片上笑得没心没肺的两人,眼眶发红。
但还是把怀表里的照片取了出来。
然后当着路洵仁的面,摁下了打火机。
小说《沈晚怡路洵仁》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