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婆婆王秀琴沉重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起伏。
我打开灯,看着床上那个对外界一无所知的老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曾经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牵绊,是我任劳任怨的理由。
如今,她成了我反击姜海最有利的武器,我唯一的***。
对不起了,妈。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不是我心狠,是你儿子太绝。
我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的决定。
我走到床边,开始收拾婆婆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然后,我拨通了镇上那家私人养老院的电话。
“喂,是李院长吗?我是王秀琴的家属,许梅丽。对,我想给她办理出院手续,现在就去接她。”
电话那头的李院长十分惊讶:“梅丽啊,这都晚上了,怎么突然要接你婆婆走?她情况不稳定,需要专业护理的。”
这家养老院是我托了多少关系,才把婆婆送进去的。
每天的费用不低,但我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只能白天把她送去,晚上再接回来。
我对着电话,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用了,李院长。她现在有亲儿子管了,不需要我这个‘外人’再操心了。”
挂了电话,我没有一丝犹豫。
我花钱雇了一辆面包车,和司机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婆婆连带着她那张简易的病床,一起弄上了车。
面包车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颠簸着。
婆婆在半睡半醒中,难受地发出了几声***。
我看着她痛苦的脸,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和愧疚。
但那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更强烈的决心所取代。
我掏出手机,找到姜海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
“姜海,我给你和你的新婚妻子,准备了一份新婚大礼。明天上午九点,在你的部队大院接待室,不见不散。”
我知道,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他可能根本不会看手机。
但这不重要。
这只是一个预告,一场好戏的开场白。
我关掉手机,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
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能和姜海一起,在那样的大城市里,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现在,梦醒了。
我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围着锅台和病床打转的村妇许梅丽。
从今天起,我只为我自己活。
我要为我这七年死去的青春,为我被践踏的尊严,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