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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破碎的琉璃沈清辞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冷雨。

钢笔尖划过高级铜版纸,发出一种近乎决绝的沙沙声,为她七年的婚姻画上了休止符。

没有预想中的撕心裂肺,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尘埃落定的空茫。前夫顾景深坐在对面,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俊朗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商业谈判般的遗憾。“清辞,你知道,

顾氏集团正在与林氏资本进行关键并购,这个时候,

我的家庭形象必须稳定……我们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沈清辞抬起眼,

那双曾被赞誉盛满江南烟雨的眼眸,此刻静寂如古井寒潭。“字签好了。

我只要‘栖心阁’那套公寓和我自己的东西。”栖心阁,

是她婚前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和早期那本意外成功的游记《隅落之光》的版税购得,

在顾家这艘商业巨舰眼中,渺小如尘,却是她唯一能安心呼吸的方寸之地。

顾景深似乎松了口气,又像是为了维持最后的体面,

补充道:“生活上如果有困难……”“不劳费心。”沈清辞打断他,声音平静无波,起身,

拿起手边那个简单的帆布包,“律师会处理后续。再见,顾先生。

”没有再看那个她爱了七年、也耗费了她七年心力的男人一眼,她挺直脊背,

走出了这栋象征财富与地位的临江豪宅。雨水打湿了她的肩头,却让她有种被洗涤的错觉。

七年来,她为了融入所谓的顶级圈子,收敛了所有棱角,

放弃了哥伦比亚大学建筑系的深造offer,搁置了热爱的写作与旅行,

努力扮演一个优雅、顺从、背景“清白”的顾太太。她像一件被精心包装的古董,

陈列在顾家的博古架上,价值只取决于附庸风雅的功能。如今,包装撕去,古董落地,

虽有可能碎裂,却也听到了自己真正的声音。回到栖心阁,她反锁上门,

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没有眼泪,只有一种近乎虚脱的释放。良久,她走到书桌前,

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加密U盘,

以及一沓用不同笔名出版的书籍封面照片——那是她不为顾家所知的,

另一个浩瀚世界的一角。2雨夜与薄荷糖栖心阁的生活回归了原始的宁静。

沈清辞重新连接了与世界的方式——不是通过顾太太的社交账号,

而是通过她久违的键盘和书稿。她开始整理这些年被搁置的灵感,同时,

也需要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支撑生活。通过以前一位编辑朋友的介绍,她接了一份润色工作,

为一位据说极其挑剔的年轻企业家整理并润色一份重要的行业白皮书。

约定见面沟通细节的地点,在一家以安静和昂贵著称的会员制咖啡馆。那天傍晚,

雨又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沈清辞赶到咖啡馆时,发梢还沾着细密的雨珠。

她按照信息找到靠窗的位置,却只见一个空位。正疑惑间,

一个清越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沈清辞回头,

撞入了一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里。眼睛的主人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黑色工装裤,身形挺拔,气质干净得像雨后的青松,

与这家咖啡馆的沉稳格调有些微妙的格格不入,

但他周身却萦绕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松弛而自信的气场。“我是陆景珩。”他伸出手,

嘴角牵起一个懒洋洋的弧度,“抱歉,刚在隔壁处理点小事,来晚了五分钟。”陆景珩?

沈清辞在脑中快速搜索,并未在顾景深那个圈子的核心名单里找到这个名字。

或许是哪家不太涉足传统实业的新贵后代?“没关系,我也刚到。”沈清辞与他轻轻一握,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落座后,陆景珩直接切入正题,将一份厚厚的初稿推到她面前。

他的思维极其敏锐,对语言的要求近乎苛刻,指出的几个逻辑节点和表述模糊之处,

让沈清辞这个曾经的哥大高材生都暗自心惊。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

讨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时,雨势更大。沈清辞正低头用手机软件艰难地尝试叫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颗包装精致的薄荷糖,以及一把黑色的车钥匙。“下雨不好打车,

我送你。”陆景珩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随意。“不用麻烦陆先生了,

我……”“顺路。”他打断她,已经拿起外套朝外走去,“而且,

沈**的润色思路我很欣赏,算是提前支付的谢礼。

”他开的是一辆低调但性能卓越的改装款奥迪RS6,车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只有一股淡淡的、和他身上一样的冷冽松木香。车内音响播放着一首小众的后摇,

氛围安静得恰到好处。等红灯时,陆景珩状似无意地开口,

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听说沈**刚恢复单身?”沈清辞心头一紧,

离婚的事她并未对外人言,顾家为了股价更是**。他怎么会……似乎看穿了她的警惕,

陆景珩轻笑一声,带着点玩味:“别紧张,我对顾家的八卦没兴趣。

只是觉得……”他侧过头,目光在她依旧精致的侧脸和难掩疲惫的眼眸上停留一瞬,

“有些人把鱼目当珍珠,实在眼拙。”沈清辞抿紧嘴唇,没有接话。

这颗突如其来的、带着薄荷清甜的“彩虹糖”,让她在离婚后,

第一次感受到了些许不知所措。3冰山一角白皮书的润色工作进展顺利。陆景珩虽然年轻,

但在专业领域展现出的洞察力和远见让沈清辞刮目相看。他支付报酬极其大方爽快,

并且在她提交初稿后,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合作邀请——为他名下的一家高端设计工作室,

提供一份关于“城市记忆与空间叙事”的顾问咨询。这份工作正搔到沈清辞的痒处。

建筑与空间叙事,本就是她心底未曾熄灭的火种。她接受了邀请,

开始频繁出入陆景珩的工作室。工作室位于城市最新的创意园区,

设计风格前卫而极具艺术感,团队成员个个都是行业精英,

对陆景珩这个年轻的老板却是由衷的信服。沈清辞在这里,

感受到了久违的、被才华和灵感驱动的氛围,而非顾家那种无处不在的利益算计。一次,

她为了一个历史建筑改造项目的概念,在工作室加班到深夜。陆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看着她电脑屏幕上复杂的建筑模型和充满灵气的分析图稿,若有所思。“我有个朋友,

是‘隅光’老师的忠实读者。”他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说,

《隅落之光》里对古城巷道空间的诗意解读,给了他很多启发。

”沈清辞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一顿。“隅光”,正是她出版《隅落之光》时使用的笔名。

这本书销量不错,但在大众领域并不算爆火,更从未与她“顾太太”的身份关联。

她压下心中的波澜,故作平静:“是吗?那很荣幸。”陆景珩走到她桌边,

拿起她随手画在速写本上的一幅建筑草图,目光锐利:“沈**对空间的理解,

不像只是业余爱好。哥大建筑系的辍学生,都这么深藏不露吗?”沈清辞彻底震惊了。

他不仅知道她的笔名,还知道她几乎被尘封的学历背景!这个男人,到底还知道多少?

看着她骤然绷紧的身体和警惕的眼神,陆景珩笑了笑,将草图放回原处,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别担心,我只是在做合作伙伴的背景调研时,

恰好发现了一座宝藏而已。”他俯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戏谑,

“看来,顾景深守着一座金矿,却只当它是块背景板。真是……暴殄天物。”那一刻,

沈清辞清晰地感觉到,陆景珩接近她,绝不仅仅是因为工作能力。他像是一个耐心的猎手,

正在一层层剥开她伪装的外壳,试图窥探她真正的内核。而她,在警惕之余,

竟也生出几分棋逢对手的**感。或许,她也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别人羽翼下,

隐藏自己的沈清辞了。4盛宴与锋芒不久后,一场由城中地产大亨冯家举办的慈善晚宴,

几乎汇聚了本地所有名流。沈清辞原本绝不会再出席这类场合,但陆景珩却以“工作需要,

接触潜在客户”为由,邀请她作为女伴出席。“放心,有我在,没人能给你脸色看。

”他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笃定的自信。沈清辞考虑再三,同意了。她需要拓展自己的人脉,

为独立生活铺路,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陆景珩究竟想做什么。当晚,

她选择了一条简洁的黑色缎面长裙,没有任何多余首饰,只将长发松松挽起,

却愈发衬得脖颈修长,气质清冷卓绝。当她挽着陆景珩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时,

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有惊讶,有好奇,有不屑,

更多的是对陆景珩身边出现陌生女伴的探究。陆景珩却泰然自若,从容地与各色人等寒暄,

并将沈清辞以“独立撰稿人、空间叙事顾问”的身份,郑重地介绍给一些人,

其中不乏几位在文化和建筑界极有分量的人物。顾景深和李家千金自然也来了。看到沈清辞,

尤其是看到她身边站着的、气场丝毫不逊于他的陆景珩时,顾景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从未想过,那个离开他后本该黯然失色的前妻,竟会以如此耀眼的方式,

出现在另一个同样顶尖的圈子里。中场时,沈清辞在露台透气,

不可避免地与顾景深狭路相逢。“清辞,我以为你会选择更……安静的生活。

”顾景深语气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居高临下,“陆景珩那个人,背景复杂,

不是你能招惹的。他接近你,或许别有目的。”沈清辞晃动着手中的香槟杯,

目光平静地望向远处璀璨的城市灯火:“顾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我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接触什么样的人,似乎与你无关。”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锋芒毕现的弧度,

“至于目的?至少陆先生认可我的才华,

而非仅仅把我当作一个需要保持‘稳定形象’的附属品。”顾景深被噎得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宴会厅内发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收藏家,

与本次晚宴拍卖的压轴品——一幅据说是失传已久的明代画家“青蘅居士”的山水小品较真,

认为其笔法虽有七八分像,但一处极细微的云纹处理与现代修复痕迹有悖,疑为高仿。

主办方冯老先生颇为尴尬,几位在场的鉴定专家也意见不一。众目睽睽之下,

沈清辞忽然放下酒杯,缓步走了过去。她在画作前驻足,仔细端详了那处争议的云纹片刻,

然后转向冯老先生,声音清晰而从容:“冯老,这幅画确是真迹,并非高仿。”一时间,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顾景深皱紧眉头,觉得她是在哗众取宠。“哦?

这位**有何高见?”老收藏家挑眉,带着审视。沈清辞不卑不亢,

微笑道:“青蘅居士晚年遭逢变故,右手有旧伤,因此在处理向右上方勾勒的细长云纹时,

会有一个极其细微的、下意识的顿挫和力道变化,这是他个人经历留下的独特印记,

画谱未曾记载。而现代修复师,即使用最顶尖的技术,

也很难完美复刻这种源于身体记忆的笔触。您看这里,”她指向那云纹的起笔处,

“这个微小的‘颤笔’,恰恰是证明其真实性的关键。”她的话语专业、笃定,

引经据典却又直指核心。老收藏家凑近仔细观看,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妙啊!

确实是这个道理!是我老头子眼拙了!**真是慧眼如炬!”满场皆惊。谁能想到,

这个被陆景珩带来的、名不见经传的“顾问”,竟有如此深厚的艺术鉴赏功力?

冯老先生更是大喜过望,连连向沈清辞道谢,化解了这场危机。陆景珩一直站在人群外围,

看着那个在聚光灯下从容自若、光芒四射的沈清辞,

唇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又带着欣赏的笑意。他知道,这仅仅是这个女人冰山一角的锋芒。

而顾景深那张难看至极的脸,则成了今晚最有趣的助兴节目。

沈清辞感受着周围惊诧、钦佩的目光,心中一片平静。她知道,“顾太太”的标签正在脱落,

属于“沈清辞”的世界,正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缓缓展开。而陆景珩,

这个比她小六岁的男人,无疑是推开这扇门的关键力量。5弦外之音慈善晚宴的余波,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特定的圈子里荡开层层涟漪。“沈清辞”这个名字,

不再仅仅是“顾景深的前妻”,

开始与“渊博”、“敏锐”、“陆景珩看重的人”等标签联系在一起。

几家艺术杂志和文化沙龙向她发出了邀请,她都谨慎地婉拒了,

只接受了陆景珩工作室那份实质性的顾问工作。她比以往更忙碌,却也前所未有地充实。

栖心阁的灯光常常亮至深夜,屏幕上有时是复杂的建筑模型分析,

有时是文笔犀利的评论初稿,有时则是一些常人难以看懂的、闪烁着代码的界面。

陆景珩似乎很满意她这种“物尽其用”的状态,给她足够的自由和资源,

却又在她几乎要忘记他那份“别有目的”的探究时,恰到好处地出现。一个周末的下午,

陆景珩带她去了城郊一处隐秘的私人茶舍。茶舍主人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对陆景珩态度恭敬却又不失亲切。茶室内的陈设古雅,一架古琴置于窗边,

墙上挂着一幅未署名的水墨兰草,意境清幽。“尝尝,明前的狮峰龙井,

外面喝不到这个味道。”陆景珩亲手沏茶,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与他平日慵懒气质不符的沉静。沈清辞品了一口,茶汤清冽,回甘悠长,

确实是极品。她的目光却被墙上的兰草图吸引,那笔法……她微微蹙眉。“看出什么了?

”陆景珩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画……”沈清辞沉吟道,“笔意萧散,墨色层次极佳,

尤其是兰叶的勾勒,带着一股金石气,不像现代画家的手笔,倒像是……”“像谁?

”“像是‘白石翁’晚年的风格,但又有些不同,更……狷介一些。”沈清辞斟酌着用词。

齐白石晚年自称“白石翁”,但其画风多以朴拙天真著称,

这幅画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孤愤。陆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他放下茶盏,

轻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这是我曾叔公的戏笔,他年轻时与白石老人有过一段交往,

后来……境遇坎坷,画风就变了。”沈清辞心头微震。陆景珩的曾叔公?能与齐白石交往,

其家族底蕴之深,恐怕远***之前的想象。顾家与之相比,恐怕只能算是“新富”。

“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看样东西。”陆景珩引她走到茶舍内间,推开一扇暗门,

里面是一间更私密的小室。靠墙的多宝格里,摆放着几件瓷器,其中一件天青釉的葵花洗,

器型优雅,釉色温润,雨过天青,上面却带着几道明显的、后来锔补上的金属钉。

“这件汝窑葵花洗,是曾叔公的心爱之物,可惜在动荡年代被损。请过几位老师傅修复,

技艺虽精,却总觉得补得‘太完美’,失了它历经劫波的魂魄。”陆景珩看向沈清辞,

目光深邃,“我记得,《隅落之光》里,你写过一段关于日本金缮修复的感悟,

说‘修补不是为了掩盖伤痕,而是为了尊重历史,让伤痕成为器物生命的一部分’。

”沈清辞凝视着那件葵花洗,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她确实深入研究过古物修复,

不仅是为了写作,更源于一种对时间与记忆的本能尊重。这甚至不能算是她的一个“马甲”,

只是她众多兴趣中埋藏较深的一个。“你连这个都记得?”她抬眼看他。“关于你的事,

我记得很清楚。”陆景珩答得自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我想请你试试,

不是以顾问的身份,而是以……沈清辞本人的眼光和手艺,为它做一次修复设计。

材料和技术支持,我来提供。”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邀请。

是否还有更深藏的、连他都未曾查到的底蕴;邀请她进入他更私人的、关乎家族记忆的领域。

沈清辞没有立刻回答。她走近,隔着玻璃柜,细细观察那些锔钉的位置和角度,

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勾勒不同的修复方案。是用传统的金缮,突出伤痕的仪式感?

还是尝试更隐秘的“无痕修复”,追求视觉上的统一,但保留其历史质感?良久,她转过身,

对上陆景珩等待的目光,平静地说:“我需要它的详细档案,包括历次修复记录,

以及一个绝对安静、不受打扰的工作室。”陆景珩笑了,那笑容不再是平日的慵懒戏谑,

而是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愉悦和郑重。“没问题。

”6暗流与交锋就在沈清辞沉浸于汝窑葵花洗的修复方案设计时,

外面的世界并未停止运转。顾氏集团与林氏资本的并购案进入了最关键阶段,

但市场上突然出现了不利的传闻,涉及顾氏旗下某个地产项目的环保问题和资金链隐患。

虽然顾景深极力辟谣,但股价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与此同时,

一家名为“珩润资本”的新锐投资机构,开始悄无声息地吸纳顾氏集团的散股,

动作隐蔽而迅速。顾景深查到“珩润”的背景与陆家有关时,脸色铁青。

他绝不相信这只是商业上的巧合。“陆景珩这是在报复!”顾景深在办公室里大发***,

“就为了一个沈清辞?他疯了吗?”秘书小心翼翼地汇报:“我们查到,

陆景珩虽然是陆家这一代最受瞩目的子弟,但他似乎与家族关系微妙,

很早就独立在外运作‘珩润’和自己的设计工作室。陆家内部对他的行事风格,也颇有微词。

”“微词?”顾景深冷笑,“我看他们是乐见其成!借陆景珩的手来打压我们顾家!

沈清辞……她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他绝不相信沈清辞只是一个被动卷入的花瓶,

陆景珩为她做到这一步,她必然提供了某种“价值”。是顾氏的内部信息?

还是她凭借“顾太太”身份积累的人脉?一种被背叛和愚弄的怒火,

混合着对陆景珩手段的忌惮,让顾景深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他动用了某些见不得光的关系,

开始深挖陆景珩的软肋,以及沈清辞离开顾家后的一切。而沈清辞对此并非全然不知。

她有自己的信息渠道——那个加密U盘里,不仅存储着她的文稿,

还有一些她利用早年自学(这又是另一个隐藏技能)的网络安全技术,

搭建的简易信息筛选模型。她捕捉到了市场异动,也隐约感觉到暗处投来的窥探目光。

她约陆景珩在工作室见面,直接问道:“顾氏最近的麻烦,跟你有关系?

”陆景珩正在把玩她做的修复方案模型,闻言抬头,坦然承认:“商业行为而已。

顾氏那个项目本身就有问题,我只是让问题暴露得更快一些。”“因为我?”沈清辞追问。

陆景珩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玩笑,

只剩下商人的冷静与锐利:“有这部分原因,但不全是。顾景深做事太不干净,

留下太多把柄。就算没有你,我迟早也会动他。只不过……”他语气微顿,

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你的出现,让这个时间点提前了,

并且让我找到了一个更……有趣的切入点。”他俯身,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两侧,

将她圈在方寸之间,气息迫近:“沈清辞,你不需要有负担。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游戏。

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比如,修好那件葵花洗。”他的靠近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但沈清辞没有后退。她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因为我的缘故,

调整你的商业计划。陆景珩,我不想成为任何博弈的借口或棋子。

”陆景珩凝视着她倔强而清亮的眼睛,忽然笑了,带着点无奈和更多的欣赏:“好,

我答应你。”他直起身,“不过,顾景深恐怕不会这么想。他应该已经把你和我,

看作一体的了。”果然,几天后,一篇精心炮制的网络文章开始悄然流传。

文章隐晦地提及某位刚离婚的“名媛”,凭借特殊手段迅速搭上神秘年轻富豪,

不仅插手前夫商业事务,更利用过往身份窃取商业机密,心机深沉,手段了得。虽未点名,

但指向性极其明确。舆论开始出现对沈清辞不利的苗头。甚至连她多年前在国外留学时,

与几位同学合作完成的一个获奖建筑设计(当时用了英文名),也被翻出来,

暗示其专业能力有水分,是靠“关系”获奖。栖心阁楼下,开始出现鬼鬼祟祟的狗仔。

7反击与“青蘅”面对汹汹舆论,沈清辞异常平静。她甚至没有联系陆景珩求助。

首先在自己的匿名博客(这是她另一个抒发杂感、拥有不少忠实读者的马甲“墨未浓”)上,

发布了一篇题为《看客与枷锁》的随笔,以旁观者的口吻,

冷静而犀利地剖析了网络暴力、性别偏见以及大众对“离婚女性”的刻板想象,文笔老辣,

逻辑缜密,引发了不少知识阶层读者的共鸣和转发,

一定程度上对冲了那篇污蔑文章的负面影响。接着,

她联系了当年在国外一起做项目的同学(如今也已是业内知名建筑师),

拿到了当年项目完整的评审记录、设计草图和过程文档。她将这些资料,

连同自己对该设计理念的详细阐述(使用哥大时期的学术邮箱发出),

直接发给了几家最具公信力的建筑和设计媒体。很快,权威媒体的辟谣文章出炉,

用详实的证据证明了那个项目的原创性和含金量,反而借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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