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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李木习跟拎鸡仔一样将蹲在门后,用筷子挑着半碗白米饭的沈旻拎出来。

沈旻双腿悬空,手里紧紧攥着碗筷,冷汗从后背沁出,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又要被打吗?

李木习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将沈旻按在小板凳上,又给他添了半碗饭。

“吃饭。”

“李长老……”沈旻有些不知所以,手足无措,感觉板凳上像是有刺。

他不敢一直坐着,此时又不敢站起来,只好问道:

“我不用回去吃吗?”

李木习一愣,菜就是特意给他做的,这孩子想上哪去?

“为何要回去吃?”

“师兄们说,记名弟子不可同桌。”

李木习扶额,沈旻小脸认真,双目坚定,他忽然有点心酸。

刚穿来的时候,他的修为比现在还低,没有任何作为,虽然是是七子之一却连自己的属地都没有。

宗门大贺的时候,洛天宇当众讽刺他不配七子之名,也是不让他上桌吃饭。

也是近五十年,他的处境才好了起来。

虽然还是饱受排挤,却也有了上桌的资格。

这样的羞辱他一个成年人都难以忍受,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他又怎么能忍受这些?

李木习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虽然你不是我的弟子,但是在我这里,你可以上桌吃饭,不止今天,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当然要坐在板凳上,不可以爬上桌去吃。”

沈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李木习。

这副样子有点像傻狍子,李木习轻笑道:

“吃饭了,看着***什么,我像饭吗?”

“哦……”

沈旻慌张的拿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干吃饭,也不夹菜,李木习给他夹的排骨也没吃。

“你停一下。”

李木习坐到他旁边,按住他的手。

沈旻因为吃得太快,鼻子和嘴巴边上都是饭米粒,因为早上没给他梳头,也乱糟糟的。

好像小狗啊……

李木习不是故意这么想的。

“不要光吃饭。”

他把沈旻嘴边鼻子上的饭米粒拿下来,然后又给他夹了几块肉还有红萝卜。

“都吃,营养均衡。”

在李木习的监督下,沈旻吃了不少,还打了个饱嗝。

将碗筷收拾干净,李木习就开始挑选适合沈旻学习的***。

期间沈旻一直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等李木习挑选完已经是晚上了。

他将书放在储物戒里面从藏书阁出来。

谁知找到沈旻的时候,他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痛苦的蜷缩在被子里。

李木习想不明白是什么病症,惊慌了一瞬,探了探他的灵脉,只能确认丹田和筋脉没有损伤。

无奈之下他只好抱着昏迷不醒的沈旻去找丘文。

到了万杏峰。

丘文刚将弟子们解散,就看见了火急火燎的李木习。

“丘师兄,你看看,他怎么了?”

每一个峰的峰主都有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丘文是丹修。

丘文从李木习怀里将沈旻接过,手中灵力流转,一股荧绿的光芒在他身体里运转。

片刻后。

“他长久处于饥饿中,肠胃虚弱,不宜一次吃太多啊,我给你拿几颗丹药,回去按时吃下就好了。”

“有没有止痛的?”

李木习连忙问。

“有。”

丘文拿出两个葫芦,宝葫芦吐出几颗药丸。

李木习拿出一个小葫芦将药丸装了进去。

丘文单独拿出一颗***的药丸:

“这个是止痛的。”

“有没有副作用?”

丘文当即翻了他一个白眼:

“这等丹药,我要是炼出来还有副作用,那我上吊自尽算了。”

李木习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在一边坐下。

沈旻在这个时候竟然醒了过来,双眼迷蒙,肠胃像是被刀捅了一般疼。

“疼……好疼……”

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他年纪太小的捱不住。

李木习轻声细语的哄:

“吃了就不疼了。”

不疼,这两个字对于现在的沈旻,简直就是莫大的恩赐。

以前胃痛他都是睡着熬过去的,这一次不知为何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睡着。

他像个走在沙漠中***到极致的人终于看见的绿洲,却担心那又是一个海市蜃楼般小心翼翼的说:

“吃了,就不疼了吗?”

李木习将丹药放入他的口中,又喂了一口水。

止痛药治标不治本,但是确实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感受不到疼痛。

沈旻咽下丹药,肠胃里的绞痛渐渐消失。

眼前人没有骗他,这个人真好啊,在他身边能吃饱,还能治病。

他的怀抱好舒服……

这么想着,沈旻又陷入了沉睡。

丘文在一旁摇头叹气。

“体弱多病,不好养啊。”

“会好的。”

李木习用帕子细细的擦掉沈旻脸上的泪痕。

“老三,你就是心太软了。”

李木习没答话,带着沈旻回了家。

沈旻胃痛之后又发了一场高热,李木习在他身边守着,一天半夜听到他嚎啕大哭。

沈旻嗓子哑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哭起来声音没有那么尖锐,但是也足够让人心疼。

李木习赶紧点亮蜡烛,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黑,好黑啊……”

李木习将他抱在怀里哄:

“不怕啊,我在,我在……”

哄了一会儿,沈旻才又睡下。

李木习心中苦涩,沈旻居然怕黑?

在洛天宇那里他只能睡柴房,刚来到他这里的时候晚上也没有给他点蜡。

他是怎么不哭不闹熬过来的?

沈旻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又不像。

李木习给沈旻买了新衣服,但是他大部分时候都只穿里衣,迷迷糊糊躺在床上。

又一次定时定点的被李木习叫起来吃药的时候,沈旻终于忍不住问了:

“您说收我做义子?”

李木习手一抖。

“只要你愿意,什么关系都好,师徒,父子,都行,我既然把你带回来了,我就要对你负责。”

沈旻像是呆住了,他经常这样。

李木习给他洗衣服的时候,给他喂饭的时候,他说冷抱他睡觉的时候……

沈旻都会睁着大大的眼睛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像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那,我是记名弟子吗?”

李木习将手中的药放下,然后掏出一张首徒的紫色令牌。

“不是,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会将我毕生所学尽数教给你,不求你能直上云霄,有多高的成就,只愿你能保护自己。”

这些话沈旻听得一知半解,他只听懂一句话——你是我唯一的弟子。

爷爷以前对他说:“你是小莲唯一的孩子,我不对你好又该对谁好呢?”

沈旻泪眼朦胧扑上去抱住了李木习的脖子,不知他到底想到了些什么,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温热的眼泪全都落在李木习的脖颈间,哽咽的喊:

“李长老……”

“叫师尊。”

“师尊,师尊……”

小说《这么多老公你不选,你攻我?》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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