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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音未落,江子夜的哭声陡然拔高:

“无妄哥哥……你是要赶我出彼岸花吗?”

他转向龙九霜,泪如雨下:“九霜姐姐,怎么办?外面那些人会把我生吞活剥的……”

龙九霜脸色铁青,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指责:

“无妄,你现在用资历和手段逼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孩,不觉得臊得慌吗?”

没等我开口,同伴们也纷纷附和,言辞激烈:

“无妄,你明知道规矩,若真二选一,走的人只能是他!你这不是逼他去死吗?”

“真是个养不熟的冷血杀手,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岚姐面露不忍,上前拉住我的手臂:

“无妄,算了吧!你也曾是从少年人过来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看着岚姐,心脏如同被浸入冰海。

当初做任务时她失手触发警报,是本已撤离的我单枪匹马回去,从死人堆里把她拖了出来。

她当时浑身是血,抓着我说,这辈子欠我一条命。

如今,她却与我对立,为了一个抢我女人的男子求情。

“岚姐,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况且我没说过赶他走……”

龙九霜厉声打断:“你闹够没有?”

“归根结底,你就是因为吃醋。”她一边安抚江子夜,一边怒视我,“所有的错都在我,你有什么冲我来。子夜年纪小,不懂事,你何必紧咬着他不放?”

剧烈的情绪波动,加上记忆清除后的不稳定,让尖锐的痛楚再次凿击我的太阳穴。

我不愿再多说一句,抬手按住抽痛的额角,转身欲走。

“无妄哥哥!别走,我求你……”

江子夜突然扑上来跪倒,死死抱住我的腿,指甲却深深抠进我脚踝的皮肉里。

我几乎是出于职业本能,腿部肌肉瞬间绷紧,发力挣脱。

明明没用多大力,可在旁人看来,却像我一脚将他踹开。

江子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向后摔倒在地,左手以一种极不自然的角度弯曲。

龙九霜上前一把推开我:“无妄,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子夜捂住手腕:“我的手指……动不了了……”

龙九霜抱住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厌恶:

“后勤的通讯和情报处理全凭一双手,你竟然想用这种方式废了他?”

她扶着哭得几乎晕厥的江子夜,在经过我身边时,留下一句冰冷彻骨的话:

“无妄,你若不想拿刀,就滚出去尝尝人间烟火!看看没了组织,你能活几天。”

屋子里最后一丝声息也随众人的离去而抽空。

连入门最晚的小师弟在经过我时都刻意侧身,嗤笑一声:

“老大哥,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学年轻人争风吃醋,也不照照镜子!”

我的指甲掐入掌心,忍住了没有发怒。

龙九霜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坐在首领的书房里申请离开组织。

首领的声音听不出波澜:“无妄,你的契约金多年前就已还清,这些年你为组织创造的价值也远超数十倍。”

他抬眼,目光锐利:“只是我不明白,你和九霜的婚礼在即,此时退出又是什么意思?”

我苦笑一声:“我和她再无可能了……”

没说完,却发现掌心的通讯器亮起,显示通话已误接听超过十秒。

龙九霜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

“无妄,你刚才说什么?”

我将通讯器贴到耳边,声音平静无波:“我在外面,你听错了。”

对面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了些:“你的匕首忘在我这里了,要来拿吗?”

那是十年前,我们一次联手完成任务后,从目标保险库里带走的一把折叠匕首。

后来她在刀柄上刻了她和我名字的缩写。

她曾说:“以后我们无论谁变心,就用它刺穿谁的心。”

十年来,我将其视若珍宝,从不离身。

现在我却失去了兴趣,淡淡回复:“先放你那吧,以后再说。”

放下通讯器,首领将一张加密储值芯片推到我面前。

“这是你应得的,足够你在任何地方重新开始。至于其他选择,组织不予干涉。”

回到家,我因头痛早早睡下。

深夜却被细微的脚步声惊醒。

骤然坐起时看到了龙九霜。

“我来给你送匕首。”她将匕首放在床头柜上。

我看了一眼:“辛苦了,你没必要特意跑这一趟。”

她摇摇头:“它陪了你十年,也见证了我们所有。”

“无妄,我们在一起十年,那么多生死关头都闯过来了,何必为一点小事闹到这一步?”

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在我脑海翻涌。

她曾在出任务时将我护在身后,自己肩膀中弹,差点废了手臂;

在雨林中我被炸得无法行走,她用尽力气半背半扶我奔袭近百公里求援;

我一次为她顶罪,受尽刑罚,她哭着说这辈子绝不负我……

那时多好啊!

她的声音却将我生生从回忆里拽出:“子夜的手指只是骨裂,但需要静养。”

“他负责的后勤工作,你这几天去替他顶一下。毕竟下周就是我们的婚礼,团队这么多人,总要维持点体面。”

我平静地开口:“龙九霜,可我不想和你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做给别人看?”

小说《彼岸星沉,君已遗忘》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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