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她神情未变,眼睛不偏不避地直视着男生,甚至仍带着平静的笑意,“如果真到了要负责的地步,我们会直接在医院见的。”先验伤,再谈赔偿。男生一肚子的把妹说辞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裴枝这句话堵了回去。他仔细辨认裴枝眉眼间不是装出来的冷淡,终于信了他那帮兄弟的邪—刺青店那妞脸蛋身材哪哪都绝,就是难搞。男生最终走得倒还潇洒,一脸我才不稀罕你的样子。裴枝视若无睹,和李元明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走了。许挽乔给裴枝发了条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温宁欣在宿舍哭得她头都大了。裴枝让她再忍忍,马上就回。可没等消息发出去,屏幕上先跳出一通来电。裴枝的眉头几乎是一瞬间皱起,脚步顿住。外面好像又冷了点,风没方向地乱刮,吹得树梢黄叶簌簌作响,巷子里的路灯就像摆设,昏得人视线模糊。“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老子再不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打算跟你后爸改姓陆了?”听筒那端的背景音很杂,男人大着舌头,声音又沙,震得裴枝耳朵难受。她听着裴建柏劈头盖脸的质问,只觉得想笑。裴枝没说话,裴建柏当她是默认,气火更甚,“裴枝你还把我当老子吗?合着全世界都知道你去北江念书了,就把我蒙在鼓里是吧?”又是一阵玻璃瓶碎裂的声音。裴枝像是应激般闭上眼睛,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慢慢睁开。她握紧了手机,后退一步,脚跟抵到了墙角,“录取那天我和你说过,你去参加同事婚礼了。”顿了两秒,裴枝轻讽地补充道:“喝多了。”那头终于静了,估计是想起来了,又恰好有人在旁边叫他,裴建柏直接把电话挂了。裴枝垂眸看着手机一点点自动熄屏,她视线里的光源更暗了。昏天黑地里只有她一个人。仿佛回到了那个狭小潮湿的出租屋,裴建柏和邱忆柳没完没了地吵,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满地狼藉。两人后来离婚闹得也很难看。远处有人散场,闹哄哄的一群,像割裂了两个时空。裴枝回过神,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觉得自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