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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萸看着眼前那个拉着她往前走的男人,不禁有些恍惚。


那年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逃过那些人的追逐。


如果那时候岑以淮对自己差劲点,她或许不会爱他这么深,哪怕与家里人决裂,也要非他不嫁。


可是,他怎么在这儿?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难道看她和别的男人暧昧,他吃醋了?


但很快,姜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岑以淮啊,他没有心的,他从未爱过她,又怎会吃醋呢?


姜萸被推进卫生间里,酒劲上头,有些无力。


岑以淮冷着脸将她抵在洗手池边缘,他逆着卫生间的光,脸庞轮廓模糊,却不难看出他的好看。


“姜萸,我们还没离婚!”他咬着后槽牙吐出这句话来。


姜萸后背贴在洗手池上,镜子里映出她背上的蝴蝶纹身,漂亮极了。


她抬起眼眸,忍着心痛,语调平静道,“岑先生,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某种意义上,我们已经离婚了。”


岑以淮看着姜萸的眼眸颤了一下,攥着她手腕的手渐渐加紧力道。


“岑、先、生?”他一字一句,轻声质问。


姜萸以前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她总是眼底带笑,明媚灿烂。


这还是姜萸第一次叫他岑先生,如此陌生,隔绝了一切。


以前她总是跟在他的身边叫他“阿淮”“阿淮哥哥”,一声比一声细软温柔。


可他不喜,说他厌恶这个称呼,她便再也没叫过了。


“怎么,叫岑先生不对?”姜萸眯眼,微微靠近岑以淮。


结婚三年,这是姜萸第一次靠他这么近。


四目相对,她在他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吃惊。


吃惊她叫他岑先生吗?


姜萸打量着这张她爱了多年的脸,嗓音压低,拉长了尾音,满是魅惑,“确实不对,我该叫你‘前夫’才对。”


岑以淮心头一紧,握紧了姜萸的手腕,一把将她往后逼去,“姜萸,你在挑衅我?”


“我哪里敢挑衅您?”姜萸轻笑,阴阳怪气。


偏偏,姜萸这样的态度惹得岑以淮心烦意乱。


“姜小姐,您没事儿吧?”门外忽然有人叫道。


姜萸往外看去,岑以淮听出来,是林家少爷。


呵,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姜萸莞尔,她看着岑以淮的眼睛,暧昧地说着:“我没事儿,‘林先生’,劳烦您稍等我一会儿。”


她特意咬重了“林先生”三个字的读音,是故意回答给岑以淮听。


也像是在告诉岑以淮,他这个“岑先生”现在和那些林先生、王先生没什么两样。


岑以淮蹩着眉,眼底腾出一股怒意。


姜萸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私会?


“姜萸,你敢去跟他开房试试!”岑以淮咬着牙,一手捏住了姜萸的下巴,语气格外凶狠。


姜萸推开岑以淮,她确实敢。


她杏眸泛着细碎的光,脸上笑意萸萸,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淡然的话,“前夫,您越界了。”


——前夫,您越界了。


她是会在岑以淮的情绪上点火的。


岑以淮一把将姜萸给扯了回来,他掌心握住姜萸的腰,一把将她抵在墙边,忽然吻了下去。


越界?


那他就让她看看,什么是真的越界!


他们只是签了离婚协议,还没走法律程序,某种意义上,她也还是他岑以淮的妻子!


当着他的面去和别的男人开房,这难道不是在羞辱他?


姜萸的眼眸瞪圆,眼底写满不可置信。


岑以淮发什么疯?


结婚三年,他碰都不碰她一下,现在忽然吻她?


他的吻来得凶,姜萸被他咬得生疼,不知是他的吻撩拨,还是酒劲布满身体,她感觉整个人都在发软。


姜萸撑着洗手池,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岑以淮的脚背上。


他没有放开她,而是搂紧她的腰,吻得更深。


姜萸皱眉挣扎,她抽出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岑以淮,猛地一巴掌甩在了岑以淮的脸上。


啪——的一声。


卫生间里安静了下来。


岑以淮被打得偏过头,他舔着唇,唇角染着姜萸的口红,带着几分威士忌酒香。


姜萸大口呼吸着,口红花在唇周,眼眸微红。


岑以淮抬起指尖,他轻拭着嘴角,漆黑瞳仁扫向她,不禁闷哼一声,笑了。


姜萸竟然打他?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他再次逼近,内心里汹涌,眼底怒意源源不断,“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么,怎么,外面那人行,我不行?”


“姜萸,你在我这儿装什么清高?”


“岑以淮,你混蛋!”姜萸怒骂回去,眼底写满失望。


她想要的是什么,岑以淮难道不知道吗?


她只想要一点爱,来自他的一点爱,可他从未给过她。


他让她觉得,她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廉价货,是一个笑话!


岑以淮打量着姜萸那双看他时无情的杏眸,只觉得恼怒,“混蛋?难道你忘了当年苦苦哀求我娶你的时候了?”


姜萸心尖颤抖,胸前此起彼伏,听到他对自己的羞辱,只觉得心寒。


她的爱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用来伤害她的利刃。


为他放低姿态,为他和家人决裂,为他和绑匪一换一,为他收起锋芒,为他为他为他……全都是为了他。


可这七年,到底是不值一提。


姜萸吸了吸鼻子,杏眸里沁着泪珠,她笑着说:“岑以淮,爱过你真是我瞎了眼。”


岑以淮透过镜子看着姜萸离去的背影,听着她的话,脸上神情有几分恍惚,而后有些踉跄地倚在了墙边。


——岑以淮,爱过你,真是我瞎了眼。


“嗬……”


岑以淮闷笑了几声,却不知道,这一次,他彻底弄丢了那个爱他七年的女人。


姜萸从卫生间出去,不停地擦着唇。


一想到岑以淮吻过陆娇再来吻她,她就觉得脏,脏得要死!


姜萸红着眼眸去找沈娆,拉着沈娆就往外走。


“我的宝贝,你没事儿吧?”沈娆乱了阵脚。


姜萸一边掉眼泪,一边哽咽道,“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好得很。”


姜萸拎着高跟鞋走在马路上,无视路人的打量,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嘴里喊着:“我再也不爱岑以淮了,再!也!不!爱!了!”


这一路跌跌撞撞,实在是太痛了。


为了男人糟践自己,愚蠢至极!


她再也不要见到岑以淮了。


她要让生活重新回到正轨,让花成花,让树成树。


沈娆追上去抱住姜萸,姜萸无声哭泣,浑身都在抖,沈娆心疼死了。


姜萸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姜萸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一手摁着太阳穴,头疼得厉害。


叮——


手机响起,姜萸偏过头看去,她平静地拿起手机,看到新闻时,一阵沉默。


�今日,岑氏集团总裁岑以淮,携陆氏千金一同参加岑氏集团旗下彩妆新品发布会。】


姜萸点开视频,陆娇笑意萸萸地挽着岑以淮的手臂,时而冲媒体挥手打招呼,二人看起来十分登对。


姜萸紧握手机,眼睛发酸。


结婚三年,岑以淮从未带她出席过活动。如今他们刚一离婚,他就迫不及待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心尖宠。


脑海中冒出昨晚在洗手池前岑以淮强吻她时的模样,姜萸只觉得讽刺。


房门忽然被敲了敲,姜萸抬眼,杏眸淡然,收下难过,道:“进。”


门被推开,姜天河一身深蓝色西装,眯着笑说道:“萸萸,别忘了昨晚和爸爸的约定呀!”


姜萸一愣。


什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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