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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府今日不大太平,都说小侯爷陆沉舟中了邪,一觉醒来便问是谁偷袭的他,又问侯夫人何在。

府里上下都是一脸惊讶,一来没人敢来侯府偷袭小侯爷。

二来,小侯爷还未曾娶妻,哪里来的侯夫人?

「兴许侯爷想问的是老夫人?老夫人今日一大早就和小姐、表小姐她们进山上香去了。」

陆沉舟身边的长随小心回着话。

陆沉舟本就头疼得厉害,干什么都有点不耐烦,这会儿听到长随回话,越发不耐烦起来:「耳朵聋了吗?本侯问的不是老夫人,是侯夫人。」

「侯……侯夫人?侯爷,您还未曾娶妻,府里没有侯夫人啊。」

长随说这话的时候,腿肚子都要哆嗦起来。

陆沉舟愣住了,他看一眼长随,这是惯常跟在他身边伺候的那一个,不会说假话欺骗他,他说府里没有侯夫人,那就当真是没有侯夫人。

可他明明记得,他早已娶了吴兴沈氏女沈矜为妻,婚后因为夫妻不睦,沈矜已于半月前搬回娘家小住,不久送了口信来说要和离。

他与沈氏成婚三载,膝下尚无一子,他母亲老侯夫人早就思量要让他休妻另娶了。

他原本还有些犹豫,见沈氏要和离,便就坡下驴,两家约定好在沈家别庄签议和离书。

签好之后,他与沈矜各自乘坐马车离开,就在出庄的时候,不知哪里窜出一伙歹人,冲撞了他的马车,等他转醒的时候,人就已躺在了床上。

他以为是家里下人把他救回来的,可听长随的意思,竟不是那样。

陆沉舟揉一揉额头,下意识问长随:「今儿是什么日子,母亲她们要去山寺上香?」

长随躬着身回他:「今儿是表小姐生母逝世一周年的日子,老夫人带着表小姐去寺里添香油烛火呢。」

表小姐是老侯夫人妹妹的女儿,姓柳,闺名婉柔,生得一副好样貌,偏偏身子有些弱。

自她母亲病故之后,老侯夫人怜她无人疼爱,就接到定北侯府小住,谁知一住就住到了现在。

不过,陆沉舟记得柳婉柔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姨母已经故去四年了,怎么长随说的是一年?

他蹙一蹙眉,便又问长随:「今儿不是德光三年吗?」

长随愣了愣,疑心听错了:「年初时候宫里头才改的年号,今年算下来是德光元年。」

德光元年,怎么可能?

他和沈氏就是德光元年成的婚,到如今三年有余,该是德光三年才对,怎么他睡一觉醒来,就回到德光元年了?

陆沉舟坐在床上发着愣,尚未琢磨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而又听长随说道:「还有一事,老夫人临走的时候叫小的们转告侯爷,前两日靖南侯府下帖子说老侯爷今日过寿,老夫人身体抱恙还得上山,就不去了,让侯爷备礼过去贺寿呢。」

靖南侯府老侯爷过寿?

陆沉舟眉目一挑,他想起来了,靖南侯府老侯爷是在德光元年办的六十整寿,那天母亲也是这样称病不去,由他带着贺礼前去靖南侯府祝寿。

就在他被上菜的小丫鬟撞到,弄脏了衣服欲要更衣的时候,不幸中了沈矜的诡计,无意与她进了同一间房,还被前去贺寿的一干女眷碰个正着,为此他不得不娶了沈矜为妻。

沈家早年也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可惜家族男丁不思上进,等到沈矜这一辈,沈家已是日薄西山、光景凄凉了。

如按常理,凭沈矜的身份、地位,是万不可能与定北侯府结亲的。

是以,在陆沉舟看来,沈矜就是为了要嫁高门,才不惜出此下策。

他恼恨自己被人算计,更恼恨沈矜满腹心机、攀权附贵,夫妻两个见面伊始就不甚愉快,婚后他更是能不进沈矜房门便不进,能不搭理沈矜便不搭理。

别人家夫妻相敬如宾,而他和沈矜则相敬如冰,到最后以和离收场,于陆沉舟而言,已是圆满的结局了。

而今他一朝重回三年前,饶是陆沉舟冷静自持过人,这会儿也掩不住激动的情绪。

德光元年,太子被废,他们定北侯府站错了队,错拥琅王上位。

结果琅王被查出窝藏龙袍,差点累及他们定北侯府满门覆灭,幸而关键时候他当机立断,转去投奔了瑨王,这才保全了家人性命,但定北侯府元气大伤却已成不争的事实。

那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早知琅王不堪大用,他宁愿不站队,也不会拥立琅王。

眼下若他当真回到了三年前,既是知晓了结局,定北侯府定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还有,他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去备份贺礼,找个可靠的人送到靖南侯府,若有人问起,就说老夫人身体抱恙,本侯送她上山静养去了。」

他倒要看看,他不去靖南侯府,那沈矜还怎么算计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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