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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四妞瞪圆了眼睛,小嘴儿微张。

她觉得姐姐变了一个人,一点儿都不怕婶婶了。平日里姊妹们没少受婶婶蹉跎,姐姐今日居然反抗了!

小丫头的崇拜柳颜颜十分受用,她翘起嘴角:“走,上桌吃饭!”

小妞妞乖巧极了,亦步亦趋跟着姐姐进去。

古时男女三岁不同席,柳家遵循此法,男女各一桌。温饱年代,饭可不是无限量供应的;男桌那边柳奶奶负责分饭,女桌这边则由婶婶负责。

四妞妞挨着柳颜颜坐下,看着一眼就可见底的清粥,简直不敢相信!几颗米一碗水,这能填饱肚子才有鬼吧?哦,还有一块硬邦邦焦糊糊的饼子,柳颜颜半天愣是没找到能下嘴的地儿。

柳颜颜不动声色地打量其他人,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她发现除了自己和四妞妞碗里清汤寡水,李氏和她那两个女儿的粥明显更浓稠,就连饼子都是软乎乎的。

她不觉放下碗筷,四妞似乎习以为常,看来这是标配啊。

男桌那边的情况一致,弟弟们碗里的是糙米干饭,倒比女孩儿们的好些。就是那小胖子手里端着的居然是白米饭,还摊了好几个鸡蛋!吃得满嘴油光水亮的,那叫一个香。

这就是他长胖的原因!这家子人,偏心偏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不食荤腥,孩子们身体怎会长得好?

“姐姐,四妞有吃的。”小妞妞咬着筷头,又一碗清粥被推到她面前,原来是姐姐的那份儿。

柳颜颜柔柔道:“没事儿,小妞妞吃,姐姐不饿。”

李氏见状,哼了哼,恶意满满:不吃倒好,饿死你算了。

用餐完毕,今天应该是二妞负责洗碗。

柳老头突然点名:“丫头,看着精神些了?”

嗯?是在问她么?柳颜颜总算反应过来,赶紧回答:“昂,对……是好些了。”

柳老头连连点头,也不知在嘟嚷什么。

柳颜颜挑眉,本以为老头也不待见原身,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难道小老头对原身是有感情,并且藏着几分愧疚?

柳老头摇头晃脑,暗暗叹息,这个家他做不得主,老婆子偏心不公谁都说不得;哎,百年后他哪有脸面见二儿子哟。

柳奶奶不喜道:“既然好了,翌日就上山捡柴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

大弟弟柳叶清率先跳起来,着急道:“奶奶,姐姐怎么能上山呢,她还病着呢!山间飞禽走兽多,姐姐万一遇到了,这不是……”不让姐姐活了么!

婶婶在一旁幸灾乐祸;野兽将这死丫头吞入腹中才好,看她还怎么在自己跟前放肆!

柳老头皱眉,十分不赞同:“老婆子!”

柳奶奶瘪嘴,正想退一步时。

小胖子柳文亮鼓掌呐喊:“奶,就让她去!我要吃桃,山里有桃儿!”

柳家大伯厉声呵斥:“亮哥儿,吃什么桃,成天就知道吃。”

小胖子蛮狠惯了,筷子一甩往地上一坐,撒泼打滚就是闹着吃桃儿。

柳奶奶怒视大儿子,随即看着那张与二儿媳妇七分相似的脸,更觉心烦!“好端端的你凶亮哥儿作甚?丫蛋儿天不亮就给我上山去找桃。”

老太太拍板儿决定。

而柳颜颜暗暗观察众人的反应,实则心中暗喜!上山啊,山上野兽多啊……这不正是送上门的荤腥,不吃白不吃。正好,避开众人,她才有时间好好研究神秘空间。

柳颜颜难得乖巧表态:“好,奶,我都听你的。”

“姐姐!”

“丫蛋儿!”

弟弟不敢置信,柳老头儿则一脸愧疚无力阻拦。

柳颜颜甜甜一笑,进而走到亮哥儿跟前笑眯眯:“亮哥儿,姐姐一定把桃子给你带回来。”

亮哥儿抱着圆滚滚的脑袋,生生打了个冷颤。

对方明明是笑着说的,怎么忽然心生凉意?

哈,要吃桃子是吧?小心哪天被人“摘了桃”,柳颜颜眼底深处一片冰冷。

柳奶奶发话:“行了,都回屋休息吧。”

齐聚的众人就此散开。

柳家虽破旧,但房子可不小,拢共四间房,最敞亮的正房老头老太太住着,次一点儿的就是婶婶一家了。

而柳颜颜姐弟妹几个则挤在最小的两间房里。

回房的柳老头吧唧两口烟,忍不住说道:“老婆子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柳奶奶瞪眼:“看着她那张脸我就来气,跟她那个狐媚子娘一个德行。”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老二的孩子。”柳老头说服声越发小了,毫无底气。

“他们若不是老二的孩子,早就饿死街头了,还指望着我给饭吃?”

“不安分的小贱人,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拿去换粮食。”

柳奶奶深恶痛绝,愤恨难平。

二老在房里吵嘴,柳颜颜一无所知,她正忙着安慰几个小萝卜头呢!

“好了好了,再哭就该发洪水啦。”

叶清哭得不行:“姐姐呀,山上时常有大猫出没,隔壁张叔就是那样没的,你忘了么?”

“姐姐,叶舟不许你去。”小弟弟仗着人小,抱着柳颜颜大腿儿死活不松手。

柳颜颜一言难尽又欲言又止,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个冒牌货,有着绝对的自保能力吧?

看着这一张张悲痛欲绝、担心她再也回不来的急切小脸,柳颜颜决定用实际行动说话。

随手拿起一根灰不溜秋的筷子,手指轻轻一挥,筷子精准无比的扎在门梁上,正中蚊子腹部。

弟弟妹妹们傻愣愣的。

柳颜颜拍了拍手:“看到了吧,你们的姐姐牛不牛?担心是多余的吧。”

柳叶清眨巴眼睛惊叹道:“天哪,姐姐你什么时候有这身手了?”

嗯,这个嘛……

“嘘,这是个秘密,日后再说。”

说完,团一团小萝卜头们,一同进入梦乡。

……

天还没亮,柳颜颜拿着镰刀背着竹篓就上山了。

李氏在她身后吐了口唾沫:“小丫头片子,最好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清晨山里雾水极重,很快柳颜颜袖口裤脚湿哒哒的了。然而,她非但没停下来,反倒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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