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心《林轻轻萧凛》是作者侠名进行精心细腻的描绘一篇佳作,情节起伏跌宕,令人遐想。主要内容简介:...
第十八次看到杜月菱从萧凛的房里出来,我终于死心了。
一路同行的林掌事蹙着眉,转眸看向我:“轻轻,再过半月你便二十五,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当真要为了九千岁继续蹉跎在这深宫?”
我蜷紧手,心底一片潮湿。
半年前面临这个问题时,我还义无反顾的选择为了萧凛继续留下。
可现在,我犹豫了。
林掌事看我还在沉默,叹了口气:“虽然你和萧爷有过青梅竹马的婚约,但他现在毕竟是断了子孙根的宦官,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
“离递交出宫名单还有两日,你好好考虑,是要为了他继续在宫里蹉跎一辈子,还是出宫过自己的人生。”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我倚着梅树静静伫立,直到天空簌簌落下雪花,才堪堪回过神。
顺着柳绿红墙的宫道,我踩着积雪回了东厂京华园。
天上的雪花飘飘扬扬,落到脸上瞬间化成了水。
冰冰凉凉的,亦如我此刻的心。
院内,我看着一身鹅粉大宫女服侍的杜月菱走远,才深吸一口气进了竹苑书房。
一身玄袍的萧凛拿着一张鸳鸯戏水的帕子擦着手,见我进来,眉头微蹙。
“轻轻,这里你不该来。”
我一怔,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从前他的竹苑我来去自如,自从杜月菱来了后,我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望。
“天寒地冷,我给你端来御膳房的炭火取暖。”
我淡声说着,将手里的火炉子放在了书桌上。
萧凛瞥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拿。
“以后这些小事不用你做,底下的奴才会安顿好。”
我蜷紧手心,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和萧凛曾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
但人人都说我是天生的丧门星。
一出生便克死母亲,及笄那年父亲也因一场大病而死。
孤苦无依之际,是萧凛护住了我。
他说:“别哭,我带你入宫。”
在那个雨夜,他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我,进了宫墙柳绿的深宫大门。
宫中人欺我弱小,他时时刻刻将我带在身边当差,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还对我说:“轻轻,往后这冰天雪地的深宫,就是你的家。”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他断了子孙根在宫里做了太监。
一年又一年,我陪着他从籍籍无名的小太监,变成权倾朝野的东厂九千岁。
陪他风风雨雨走了十年,我蹉跎了岁月,也没能等到他拿着婚书给我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是等来了他和皇后身边大宫女杜月菱的日日欢好。
既然等不到,我也该明白,人要及时止损。
当初因为萧凛一把遮风挡雨的伞,我为他留在宫里十年。
但往后的人生,我该自己走了。
第二日一早,我去了翠竹宫,将手中的宫牌递交给林掌事。
“林姑姑,我想好了,我愿意脱离宫籍,离开皇宫。”
林掌事看着我,眼尾带着些许欣慰。
“想通就好,你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出宫找个好男人嫁了,哪能在这宫里蹉跎一辈子。”
我颔首点头:“姑姑说的是。”
林掌事收走了我的宫牌,在宫女名册上找到“林轻轻”三个字,郑重画了个红圈。
“还剩半个月,你做好差事交接,再好好跟萧爷告个别吧。”
“你是他亲自带进宫的,如今要走,也该有始有终。”
我回了梅苑。
看着院子里那棵开满红花的梅树,我有些恍惚。
初入宫时萧凛和我亲手种下的小树苗,已经长成了一株傲雪寒树。
只是今年这场雪格外大,将满树的梅枝全都压弯了腰。
真真是残花萧条。
我回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入宫十年,屋子里都是一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身外之物。
唯有藏于枕头底下的木盒,被我每日擦灰除尘。
打开盒盖,里面是我和萧凛的婚书。
“萧林两姓联姻,同心同德共写鸳鸯谱,谨订此约。”
当年双方父母为我和萧凛指腹为婚,定下嫁娶之期。
如今遥望无期,这婚书也该作废了。
傍晚,忙完御膳房的差事。
我拿着婚书去了竹苑。
我想同萧凛说清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彼此间再无瓜葛。
院内,竹叶摇曳。
萧凛正坐在亭子里拨弄火盆里的炭火。
见我过来,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有事?”
我走上前,将包裹着婚书的布帛递给他。
“这个想给你看看。”
萧凛漫不经心的接过,掀起眼皮问我:“什么东西?”
“不太重要,只是一些旧事需要……”
我的话尚未说完,萧凛直接将布帛丢进火盆。
“既然不重要,烧了就行。”
音落,火星四溅,烟雾缭绕。
我怔怔看着布帛内的婚书被烧成灰烬,呼吸顿了几息。
解除婚约本要双方在婚书上签字,带去官府销毁。
如今他亲手烧了,倒也算少了一道流程。
四周一阵寂静。
只余炭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我正要转身离开,倏地看到萧凛腰间别着的一条粉荷帕子。
只一眼,我就认出了那是杜月菱的绣帕。
萧凛的声音骤然响起:“月菱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稳住她等于稳住了整个后宫人心。”
听到他的解释,我连忙移开视线。
“没关系,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雪又簌簌的开始下了,我迎着寒雪回了梅苑。
从火炉里找到一根烧尽的木炭,我在门板后画了一条黑线。
还剩十四日,便是我的离开之期。
一夜无眠。
次日清早,我继续清理东西。
绣得歪歪扭扭的祥云荷包,是七年前我半夜偷偷为萧凛准备的生辰礼。
带红纹的流林平安扣,是五年前我去白马寺三叩九拜为萧凛求来保平安的。
还有紫檀木簪和流银簪子,都是我精挑细选寻了很久买回来,想送给萧凛却被他拒收的礼物。
一样又一样,全都被他拒之门外。
“林轻轻,这些东西,萧府的少年萧凛可以收,但我不能。”
“身在东厂,在没有坐上那个最高位之前,我不允许任何绊脚石的出现。”
当年那个将我捧在手心疼的少年郎,就这样变成了血雨腥风的冷血刽子手。
我以为他是在蛰伏隐忍,但却一次又一次看着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杜月菱。
粉色的荷花手帕,鸳鸯戏水的香囊……
他曾视为绊脚石的女子赠物,都被视若珍宝的随身携带。
什么是爱,什么是施舍的怜惜,我早该明白的。
我将所有东西全都清理好,一并丢了出去。
连同心底那个少年郎,一起扔掉。
我掌心一松,手里的帕子落到了积雪上,被一点点掩埋。
转了身,我轻声失笑,微微红了眼眶。
明知道来萧凛的院子,会撞见这一幕,又何必来庸人自扰呢?
我没再管地上的帕子,一步步走出竹苑。
接连几日,我都没再踏足萧凛的院子。
而是早出晚归做好自己在御膳房最后几日的差事。
雪停这天,和我一同当值的宫女小玉儿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怎么了?”我问她。
小玉儿向我倒苦水:“林姐姐,赵清最近对我很冷淡,我去找他,他都避而不见。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赵清是宫里的御前侍卫,半年前和小玉儿相识相恋,两人打的火热。
但近来一个月,的确没见他来过御膳房找小玉儿了。
作为过来人,我忍不住劝她。
“不要太相信男人,今年和我一起离宫吧!没必要在这深宫忧思劳神……”
小玉儿却摇头为赵清辩驳:“离了宫又能寻到什么好男人?赵清不一样,他说过会娶我的,我们已经在月下发过誓……”
她的话,让我咽回了原本想继续劝慰的话。
萧凛也曾说过会永远对我好,做我的避风伞。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年少时的誓言早已变成随风飘散的青烟,消失不见。
“林姐姐,你和九千岁萧爷不是也有婚约吗,你这离了宫,以后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可如何是好?”小玉儿突然问我。
我微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清我和萧凛的事。
“我和他的婚约已不作数了。”
婚书已烧,什么羁绊都断了。
小玉儿叹了口气:“也是,萧爷是太监,没了子孙根,你再嫁给他也享不到一个正常女子该有的幸福。”
“但偏偏萧爷不像其他阴柔残缺的太监,身材魁梧得跟个大将军一样,好多宫女都想和他对食……”
听她这样说,我脑海里浮现出了萧凛的模样。
他身高八尺,的确挺拔阳刚。
光着膀子的身形更是宽肩窄腰,身材好到让人移不开眼。
联想到他和杜月菱的种种,我不由得怀疑——
萧凛真的是太监吗?
有些东西一旦播下种子,很快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晚上回到梅苑,我还在在想这件事。
若萧凛不是真太监,自己这十年的默默陪伴和付出算什么?
现如今我要走了,还是要弄明白这件事。
至少走也走的甘心。
晚上,回了京华园。
我本想去竹苑找萧凛直接问个清楚,左等又等却没等到他回。
索性,我直接进了他的房间。
夜深,打更人的声音响起。
“天寒地冻,小心火烛。”
与此同时,萧凛回了房。
他似是饮了不少酒,走路有些摇晃,一进屋就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我屏息犹豫一番,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看着熟睡的男人。
银白月光下,萧凛棱角分明的眉眼,是我曾经在梦里勾勒过无数次的模样。
可现在,我只想弄清一个真相。
我屏住呼吸,轻轻解开了他的裤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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