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主线围绕【元诩】展开的都市生活小说《祁同伟穿越北魏元诩》,由知名作家“冀州小吏”执笔,情节跌宕起伏,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3263字,更新日期为2025-06-28 13:54:07。在本网【jxgsy.com】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 魂归洛阳药碗摔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祁同伟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他最后的...
魂归洛阳药碗摔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祁同伟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他最后的记忆是汉东大学政法系教学楼顶的寒风,以及那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而现在——"陛下?陛下可还安好?"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祁同伟转头,看见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正惶恐地跪在地上,旁边是打翻的药碗和四溅的黑色药汁。
头痛欲裂。
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元诩,北魏第九位皇帝,十五岁登基,如今已在位十三年。
母亲胡太后临朝称制,权臣元乂把持朝政,自己不过是个傀儡..."朕...没事。"
祁同伟听见自己说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低头,看见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这不是他的手。
他穿越了。
穿越到了北魏孝明帝元诩身上。"
再去给陛下熬一碗药来。"
屏风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祁同伟——现在应该叫元诩了——浑身一颤。
那是胡太后的声音,记忆中,正是这个女人在今天要毒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必了。"
元诩强撑着从榻上坐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朕觉得好多了。"
屏风后的身影似乎愣了一下。
片刻后,胡太后缓步走出,一袭绛紫色宫装,眉目如画却透着冷峻。"
皇儿,太医说你气血两虚,这药...""母后。"
元诩直视着胡太后的眼睛,前世作为公安厅长的锐利目光让胡太后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儿臣昨夜梦见先帝,他说儿臣该亲政了。"
寝宫内一片死寂。
跪在地上的老宦官头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面上。
胡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慈母模样:"皇儿说笑了。
你身体未愈,朝政繁杂...""母后。"
元诩打断了她,声音不轻不重,却让胡太后的话戛然而止,"六镇叛乱未平,关陇又起烽烟。
朕身为一国之君,岂能终日卧于榻上?"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药碗,黑色的药汁正缓缓渗入地砖的缝隙。
前世在政法大学学过的毒理学知识告诉他,那里面绝对不止是补药那么简单。
胡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既然皇儿坚持,那明日早朝...""不,今日。"
元诩站起身,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但他强迫自己站得笔直,"传朕旨意,即刻召集三品以上官员入宫议事。"
胡太后眯起眼睛,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的儿子。
这个一向懦弱的少年皇帝,今日眼中竟有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锋芒。"
陛下身体要紧...""母后。"
元诩忽然笑了,那笑容让胡太后心头一颤,"您还记得永平三年朕出生时,宣光殿外的海棠花开得有多好吗?您抱着朕说,要看着朕长大成人,成为一代明君。"
胡太后的手微微颤抖。
这句话只有她和襁褓中的元诩知道,绝无第三人知晓。"
您老了。"
元诩轻声道,伸手抚平胡太后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该是儿臣孝顺您的时候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刺胡太后心口。
她脸色瞬间苍白,踉跄后退两步,被身后的宫女扶住。"
陛下...长大了。"
胡太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中却已含了泪光,"既如此,哀家...哀家这就去安排。"
看着胡太后仓皇离去的背影,元诩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第一关算是过了,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陛下..."老宦官仍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元诩低头看他:"你叫什么名字?""老奴...老奴是张景邕啊,伺候陛下十年了。"
老宦官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困惑。
元诩搜索记忆,这个张景邕确实是元诩身边的老人,但不知是否可信。"
起来吧。
今日之事...""老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张景邕连连磕头。
元诩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道:"朕记得你有个侄子在羽林卫当差?"张景邕浑身一震:"陛下竟记得这等小事...""传他入宫见朕。"
元诩淡淡道,"另外,派人去请高阳王元雍进宫,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张景邕迟疑道:"高阳王与太后...""朕是皇帝。"
元诩打断他,声音不怒自威,"去吧。"
待张景邕退下,元诩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洛阳宫城的飞檐翘角。
前世作为汉东省公安厅长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权力斗争中,第一步必须建立自己的亲信力量。
元雍是宗室重臣,与胡太后素有嫌隙,正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至于军事力量...元诩眯起眼睛。
记忆中,六镇起义已经爆发,北魏王朝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
而那个将来会打败北魏的尔朱荣,现在还只是个边镇将领。"
陛下,高阳王到了。"
张景邕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元诩整了整衣冠:"宣。"
元雍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
他行礼时,元诩注意到他眼中的警惕和疑惑。"
皇叔不必多礼。"
元诩亲自扶起元雍,"朕今日请皇叔来,是有要事相商。"
元雍谨慎地看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侄子:"陛下请讲。"
元诩示意张景邕退下,待殿门关闭,才低声道:"朕欲亲政,皇叔以为如何?"元雍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无数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陛下终于...长大了。
只是太后与元乂把持朝政多年,党羽遍布朝野...""所以朕需要皇叔相助。"
元诩直视元雍的眼睛,"六镇叛乱,朝廷急需良将。
朕记得有个叫尔朱荣的,在秀容一带颇有威名?"元雍惊讶地看着元诩:"陛下竟知边镇将领?"元诩笑而不答。
前世的历史知识告诉他,尔朱荣是北魏末年最有军事才能的将领,虽然最终会成为北魏的掘墓人,但现在完全可以利用他来制衡胡太后和元乂。"
朕欲召尔朱荣入京,委以重任。"
元诩道,"另外,朕需要一份朝中大臣的名单,标注哪些是可用的,哪些是太后和元乂的死党。"
元雍沉默良久,忽然跪下:"老臣...愿效死力!"元诩扶起他:"皇叔请起。
朕还有一事相询——太医令是谁的人?""太医令崔光韶乃元乂表亲。"
元雍低声道,"陛下今日...没喝药吧?"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一个时辰后,当元诩身着龙袍步入太极殿时,满朝文武皆惊。
二十八岁的皇帝面色苍白但目光如炬,步伐稳健地走向龙椅,全然不像传闻中病入膏肓的样子。
胡太后坐在珠帘之后,脸色阴晴不定。
站在百官之首的侍中元乂更是面露惊诧,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倨傲神情。"
朕闻六镇叛乱愈演愈烈,破六韩拔陵已攻下武川、怀朔二镇。"
元诩开门见山,声音洪亮,"诸位爱卿可有良策?"殿中一片寂静。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习惯皇帝突然过问政事。
元乂轻咳一声:"陛下身体欠安,此事臣等自会...""元爱卿。"
元诩打断他,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朕问你话呢。"
元乂脸色一变,不得不躬身道:"臣以为当派大将征讨...""派谁?"元诩追问,"派多少兵马?粮草如何筹措?若战事不利,又当如何?"一连串的问题让元乂哑口无言。
这些年来,朝政全由他和胡太后把持,元诩从未表现出任何主见,今日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陛下。"
兵部尚书李崇出列,"六镇叛乱非一日之寒。
镇兵待遇不公,边将贪腐横行,若不解决这些根本问题,即便暂时平定,日后必再生乱。"
元诩点头:"李爱卿所言极是。
朕决定,任命李崇为北讨大都督,全权负责平定六镇叛乱。
同时,减免六镇三年赋税,抚恤阵亡将士家属。"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这不仅是因为皇帝突然展现出的决断力,更是因为这项任命直接绕过了胡太后和元乂的掌控。
珠帘后传来胡太后的声音:"皇儿,此等大事...""母后。"
元诩转身面向珠帘,声音恭敬但坚定,"儿臣昨夜梦见先帝,他说北魏江山危在旦夕,若再不奋发,恐有亡国之祸。"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大臣们窃窃私语,不少人面露忧色。
元诩继续道:"朕已决定,自今日起亲政。
母后年事已高,该好好颐养天年了。"
殿中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胡太后的反应。
良久,珠帘后传来一声轻叹:"既然皇儿有此雄心,哀家...甚慰。"
元乂脸色铁青,正欲开口,元诩却先发制人:"元爱卿年事已高,朕不忍你再操劳。
即日起,免去你侍中之职,改任太子太傅,教导朕的皇弟们读书吧。"
这一招以退为进,让元乂无话可说。
太子太傅虽为尊衔,却无实权,明升暗降。
退朝后,元诩独自站在太极殿外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洛阳城。
他知道,今天的举动已经彻底打破了原有的权力平衡,胡太后和元乂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前世作为祁同伟的经历告诉他,在政治斗争中,有时候必须铤而走险。
北魏已经病入膏肓,若不猛药去疴,等待这个王朝的只有灭亡。"
陛下。"
张景邕轻声走近,"高阳王求见。"
元诩点头:"宣。"
元雍快步走来,低声道:"陛下今日太过冒险了!太后和元乂绝不会...""朕知道。"
元诩打断他,"所以朕需要皇叔立刻去做一件事。"
"陛下请讲。"
"派人快马加鞭去秀容,宣尔朱荣入京。"
元诩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告诉他,朕要见他。"
夕阳西下,洛阳城的轮廓在余晖中显得格外清晰。
元诩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暗流涌动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洛阳宫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中。
元诩披衣起身,指尖轻抚过案几上摊开的奏折。
这些折子本该由他批阅,但十三年来,朱笔一直握在胡太后手中。"
陛下,您该歇息了。"
张景邕轻声劝道,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元诩抬眼,目光如刀:"这药,太医令看过了?"张景邕手一抖,药碗差点脱手:"看、看过了...""倒掉。"
元诩淡淡道,"以后未经朕亲自查验,不得送任何汤药入内。"
张景邕脸色煞白,颤巍巍地将药倒入窗外的花丛中。
月光下,他的背影佝偻得像只虾米。
元诩凝视着老宦官的举动,前世刑侦经验告诉他,这个人虽畏惧太后,但尚可利用。
他缓和语气:"你侄子张皓,朕打算调他任羽林卫中郎将。"
张景邕猛地转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陛下!这...""怎么,他不愿意?""不不不!"张景邕扑通跪下,"老奴一家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只是...羽林卫一直由元乂的亲信把持..."元诩嘴角微扬:"所以朕才要换人。"
他起身走到张景邕面前,俯身低语,"明日让你侄子秘密来见朕。
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张景邕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老奴明白!"待张景邕退下,元诩推开窗户。
五月的夜风带着***香拂面而来。
他前世在汉东政法大学读书时,曾对北魏历史有过研究。
六镇起义是这个王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而现在,他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陛下,高阳王到了。"
殿外侍卫低声通报。
元雍一身便服,行色匆匆。
一进门便压低声音:"陛下,尔朱荣已到洛阳,秘密安置在臣府中。"
元诩眼睛一亮:"可有他人知晓?""按陛下吩咐,无人知晓。"
元雍犹豫片刻,"只是...此人桀骜不驯,恐难驾驭。"
元诩轻笑:"猛兽自然难驯,但用得好,便是利器。"
他示意元雍坐下,"朝中反应如何?"元雍面色凝重:"元乂虽被免去侍中之职,但其党羽仍在要害位置。
今***称病不朝,实则去了太后宫中,密谈至晚方散。"
"意料之中。"
元诩手指轻叩案几,"兵部那边呢?""李崇已准备北上,但军饷粮草被户部以各种理由拖延。"
元雍叹了口气,"户部尚书郑俨是太后的...""面首。"
元诩冷冷接话。
元雍愕然,显然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直白地点破这层关系。
元诩起身踱步。
郑俨、徐纥这些胡太后的男宠把持朝政,正是北魏***的根源之一。
前世历史上,正是他们怂恿胡太后毒杀了元诩。"
皇叔,朕需要一份名单。"
元诩停下脚步,"六镇将领中,哪些是可造之才,哪些是酒囊饭袋。"
元雍思索片刻:"怀朔镇将杨钧刚正不阿,武川镇将于景骁勇善战,此二人可用。
至于其他..."他摇了摇头。
元诩点头:"传朕密旨,升杨钧为朔州刺史,于景为武川镇大都督。
另外..."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这是朕拟定的《抚边六策》,让他们依此行事。"
元雍展开绢帛,越看越惊:"这...减免边赋、允许边军家眷随军、立功者可入仕中枢...陛下,这些变革太过激进,恐遭朝中反对。"
"所以才要秘密进行。"
元诩目光炯炯,"六镇之乱,根源在于朝廷视边军如犬马。
若不从根本上改变,叛乱永无宁日。"
元雍深深看了元诩一眼,忽然跪下:"老臣...为北魏江山贺!陛下真乃神武之资!"元诩扶起他:"皇叔言重了。
明日丑时,带尔朱荣从西偏门入宫见朕。"
送走元雍,元诩毫无睡意。
他翻开案几上的《魏书》,停留在《官氏志》一页。
北魏朝堂,汉人士族与鲜卑贵族明争暗斗,而他要在这复杂的政治漩涡中杀出一条血路。"
陛下..."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元诩抬头,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宦官:"何事?""太后...太后请陛下过去用早膳。"
元诩眯起眼睛。
天色尚未放亮,这时候用早膳?他合上书卷:"告诉太后,朕随后就到。"
慈宁宫内,胡太后正在插花。
见元诩进来,她放下手中的牡丹,笑容慈爱:"皇儿气色好多了。"
"托母后的福。"
元诩行礼,目光扫过殿内。
除了几个心腹宫女,郑俨竟也在一旁侍立,这不合礼制。
胡太后注意到元诩的目光,轻描淡写道:"郑爱卿有边关急报,所以一早就来了。"
元诩不动声色地坐下:"哦?什么急报?"郑俨三十出头,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阴柔。
他上前一步:"禀陛下,柔然可汗阿那瓌率十万骑南下,已破六镇长城。"
元诩手中的茶盏一顿。
这消息与元雍所说截然不同!他故作惊讶:"竟有此事?李崇知道吗?""李都督已率军北上迎敌。"
郑俨低头掩饰眼中的闪烁。
元诩心中冷笑。
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想将忠于自己的将领调离洛阳。
他放下茶盏:"既如此,朕更该亲政了。
传旨,明日大朝,议北伐之事。"
胡太后手中银箸轻轻敲在碗沿上:"皇儿,你病体初愈...""母后。"
元诩直视胡太后,"儿臣昨夜又梦见先帝。
他说...有人在欺瞒朕。"
殿内气温仿佛骤降。
郑俨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胡太后脸上笑容僵住。"
皇儿多虑了。"
胡太后强笑道,"谁敢欺瞒皇帝?"元诩起身:"但愿如此。
母后若无他事,儿臣先去准备早朝了。"
走出慈宁宫,元诩后背已湿透。
这场母子间的试探才刚刚开始。
他抬头望向渐亮的天色,对身旁侍卫道:"去宣崔光韶来见朕。"
太医令崔光韶战战兢兢地跪在宣室殿内。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眼下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崔爱卿。"
元诩把玩着一把匕首,"朕近日胸闷气短,你给看看。"
崔光韶膝行上前,手指刚搭上元诩手腕,就听皇帝低声道:"那碗毒药,是你配的吧?"崔光韶如遭雷击,瘫软在地:"陛下饶命!臣...臣是奉...""朕知道你是奉谁之命。"
元诩匕首尖挑起崔光韶下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继续效忠太后,朕现在就送你上路;二是效忠于朕,朕保你全家平安。"
匕首冰冷的触感让崔光韶浑身发抖:"臣...臣愿效忠陛下!""很好。"
元诩收回匕首,"太后近日身体如何?"崔光韶一愣:"太后凤体康泰...""不,她病了。"
元诩意味深长地说,"病得很重,需要静养,无法再处理朝政。
明白吗?"崔光韶恍然大悟:"臣明白!臣这就去准备...安神的汤药。"
元诩满意地点头:"去吧。
记住,你的每一步,朕都看在眼里。"
处理完太医令,元诩换好朝服,准备上朝。
张景邕匆匆进来:"陛下,元乂突然病愈,已在朝堂等候。"
元诩冷笑:"倒是沉不住气了。"
他整理衣冠,"让你侄子准备好了吗?""回陛下,张皓已秘密调集了三百心腹,随时听候调遣。"
"告诉他,今日朝堂无论发生什么,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太极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元乂站在文官首位,虽然被免去侍中之职,但余威犹在。
见元诩入殿,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陛下万岁!"百官行礼。
元诩端坐龙椅,目光扫过众人:"平身。
今日所议何事?"元乂抢先出列:"禀陛下,柔然入侵,李崇已率军北上。
臣请增派援军,由臣侄元琛统领。"
元诩心中一动。
元琛是个纨绔子弟,从未上过战场,元乂此举明显是想掌控兵权。"
准奏。"
元诩出乎意料地爽快答应,"不过,朕记得元琛从未领兵,不如让尔朱荣为副将,辅佐于他。"
元乂脸色一变:"尔朱荣?此人乃边陲小将,岂能...""诶,元爱卿此言差矣。"
元诩笑道,"当年卫青、霍去病不也是从小卒做起?朕看这尔朱荣颇有才干,正该重用。"
元乂还要争辩,忽见一名侍卫匆匆入殿:"报!六镇急报!"元诩接过军报,快速浏览,脸色逐渐阴沉:"诸位爱卿,柔然可汗确实南下,但只带了五千骑,已被杨钧击退。
而六镇叛军已攻破沃野镇,正向南进犯。"
殿中一片哗然。
元乂和郑俨对视一眼,面色难看。
元诩冷冷道:"郑爱卿,你今早不是说柔然十万大军南下吗?"郑俨冷汗直流:"臣...臣收到的消息有误...""贻误军机,该当何罪?"元诩声音不怒自威。
刑部尚书出列:"按律当斩。"
郑俨腿一软跪倒在地:"陛下饶命!太后...太后她...""太后正在静养,不见外人。"
元诩打断他,"念在初犯,免去死罪,削去官职,发配边疆。"
处置完郑俨,元诩环视众臣:"即日起,所有军报直送朕处,不得经他人之手。
另,升尔朱荣为征北将军,协助李崇平定六镇之乱。"
元乂忍不住抗议:"陛下!尔朱荣资历尚浅...""朕意已决。"
元诩一摆手,"退朝。"
回到寝宫,元诩长舒一口气。
今日朝堂博弈,他小胜一局,但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胡太后绝不会轻易放弃权力,而元乂党羽遍布朝野,随时可能反扑。"
陛下,高阳王求见。"
张景邕通报道。
元雍一脸喜色入内:"陛下妙计!尔朱荣已掌控了元琛的三千兵马,元乂那老贼气得吐血!"元诩却无喜色:"这只是开始。
太后那边有何动静?""崔光韶已给太后服下安神汤药,说是调理凤体。"
元雍压低声音,"不过,徐纥等人正在密谋..."元诩点头:"继续监视。
另外,派人去查查元乂的侄子元琛,朕不信他干干净净。"
元雍领命而去。
元诩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
前世作为公安厅长,他深谙权力斗争的残酷。
在这个乱世,要么成为执棋者,要么沦为棋子。
而现在,棋盘已经铺开,他要下一盘前所未有的大棋。"
陛下,尔朱荣将军到了。"
侍卫在门外禀报。
元诩整了整衣冠:"宣。"
殿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步走入。
他三十出头,浓眉大眼,满脸虬髯,浑身散发着野性难驯的气息。"
臣,秀容第一领民酋长尔朱荣,叩见陛下!"声音洪亮如钟。
元诩打量着这个未来将打败北魏的枭雄,心中暗叹历史的神奇。
前世历史上,正是这个人在元诩死后率军攻入洛阳,制造了"河阴之变"。"
平身。"
元诩示意他上前,"知道朕为何召你入京吗?"尔朱荣昂首道:"陛下要用臣这把刀!"元诩大笑:"好!爽快!"他走到尔朱荣面前,直视对方眼睛,"朕不仅要你用这把刀平叛,还要你用这把刀,为朕劈开一条新政之路。"
尔朱荣眼中精光一闪:"陛下欲行新政?""边镇将士浴血奋战,却饱受歧视;汉人士族高居庙堂,却不知兵戈为何物。"
元诩沉声道,"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尔朱荣浑身一震,显然没想到年轻的皇帝会有如此见识。
他单膝跪地:"臣愿为陛下效死!"元诩扶起他:"朕不要你死,要你活得好好的,为朕练兵、打仗。"
他从案上取过一道密旨,"这是朕给你的特权,可自行征募胡汉勇士,组建一支新军。"
尔朱荣接过密旨,看到内容后,眼中闪过震惊与狂喜:"这...""记住。"
元诩声音转冷,"朕能给你一切,也能收回一切。
若有二心...""臣若有二心,天诛地灭!"尔朱荣重重叩首。
送走尔朱荣,元诩疲惫地***太阳穴。
这是一步险棋,但乱世用重典,非常之时需非常之人。"
陛下..."张景邕轻手轻脚地进来,"太后醒了,吵着要见陛下..."元诩冷笑:"告诉她,朕忙于国事,改日再去请安。"
他顿了顿,"对了,你侄子张皓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回陛下,羽林卫已有半数心向陛下。"
"还不够。"
元诩摇头,"继续暗中联络。
记住,此事关乎性命,务必谨慎。"
夜深人静,元诩独自站在宫墙上,眺望洛阳夜景。
万家灯火中,不知多少暗流在涌动。
他前世吞枪自尽时,从未想过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手段夏日的暴雨冲刷着洛阳宫城的朱红宫墙,元诩站在宣室殿檐下,望着如注的雨幕出神。
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半月有余,他终于初步站稳了脚跟。"
陛下,查清楚了。"
张景邕撑着一把油纸伞匆匆走来,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成线,"元琛在担任度支尚书期间,贪污军饷达三十万贯,还在西郊强占民田百余顷。"
元诩眼中寒光一闪:"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
张景邕压低声音,"更甚者,他还克扣六镇将士的冬衣钱,这才导致去年怀朔镇兵变。"
元诩冷笑。
六镇起义的导火索之一,竟是元乂侄子的贪腐。
他前世在政法大学读书时就研究过,官僚***往往是王朝覆灭的开端。"
传朕旨意,明日午时三刻,在太极殿前公开审理元琛一案。"
元诩转身入殿,"让三品以上官员全部到场。"
张景邕犹豫道:"陛下,元乂那边...""朕就是要打草惊蛇。"
元诩拿起案上一份奏折,"这是尔朱荣从边关送来的密报,元乂与柔然暗中往来,证据确凿。"
张景邕倒吸一口凉气。
勾结外敌,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陛下圣明!老奴这就去安排。"
雨势渐小,元诩独自在殿内踱步。
明日一役,将是他彻底扳倒元乂的关键。
作为曾经的公安厅长,他深知打黑除恶必须连根拔起。
元乂党羽遍布朝野,若不能一击致命,后患无穷。"
陛下,高阳王求见。"
侍卫在门外禀报。
元雍一身便服,神色匆匆:"陛下,不好了!太后得知明日要审元琛,正在召集党羽密谋。"
元诩神色不变:"意料之中。
都有谁去了慈宁宫?""徐纥、郑俨复职后的吏部尚书卢同,还有..."元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羽林卫副统领侯刚。"
元诩眉头一皱。
侯刚掌管宫中禁卫,若他倒向太后,情况就危险了。"
皇叔,你立刻秘密出宫,通知尔朱荣调一千精兵埋伏在宫城外。"
元诩快速决断,"另外,让你儿子元渊带家兵守住西偏门,那里是慈宁宫通往宫外的捷径。"
元雍领命而去。
元诩又召来张景邕:"告诉你侄子张皓,今夜子时,以换防为名接管侯刚所部。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切安排妥当,元诩站在窗前,望着雨后天边的一弯新月。
前世的祁同伟曾经迷失在权力***中,而现在的元诩,要用这权力来改变一个王朝的命运。
次日清晨,洛阳城阳光普照,仿佛昨日的暴雨从未发生过。
太极殿前广场上,文武百官肃立两侧,中间跪着面色惨白的元琛。
元诩端坐龙椅,目光扫过全场。
元乂称病未到,但太后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珠帘之后。"
元琛,你可知罪?"元诩开门见山。
元琛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侥幸:"臣...臣冤枉啊!定是有小人陷害...""是吗?"元诩冷笑,挥手示意,"带人证。"
十余名六镇军士和洛阳百姓被带上广场,他们控诉元琛克扣军饷、强占民田的罪行。
最后上来的是一个瘦弱的老账房,他颤巍巍地呈上一本账册:"这是元大人让小人做的假账,真账在此..."证据确凿,元琛面如死灰,突然转向珠帘方向:"太后救命!这都是叔父让我...""放肆!"胡太后厉声打断,"朝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元诩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太后明显是要弃车保帅,但这也正合他意。"
元琛贪赃枉法,罪证确凿。"
元诩沉声道,"按律当斩,家产充公,族人流放。"
羽林卫上前拖走哭嚎的元琛。
元诩注意到,今日的羽林卫已换成了张皓的心腹。"
陛下英明!"百官齐声高呼,但不少人目光闪烁,显然心怀鬼胎。
元诩缓缓起身:"朕近日查阅奏章,发现六镇之乱并非偶然。
边关将士浴血奋战,朝中却有人中饱私囊,甚至..."他故意停顿,"通敌卖国。"
朝堂瞬间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带上来。"
元诩一挥手。
几名禁军押着一个柔然打扮的汉子走上广场。
元乂的心腹们脸色大变。"
此人乃柔然可汗的使者,昨夜在元乂府中被擒。"
元诩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雷,"从他身上搜出了元乂与柔然勾结的书信,约定平分六镇。"
"陛下!"卢同突然出列,"元公乃朝廷重臣,岂会...这定是有人栽赃!"元诩早料到有人会质疑:"是吗?那请卢爱卿解释一下,为何你府上也有柔然送来的金银珠宝?"卢同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
还有徐爱卿。"
元诩目光转向徐纥,"你与元乂密谋毒害朕,可有话说?"徐纥面无人色:"陛下明鉴!臣...臣...""全部拿下!"元诩一声令下。
张皓率领羽林卫迅速控制住卢同、徐纥等一干元乂党羽。
整个广场乱作一团,不少官员吓得瘫软在地。
珠帘后,胡太后猛地站起:"皇帝!你这是要...""母后。"
元诩转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儿臣只是在清理朝堂蛀虫。
您身体欠安,还是回宫休息吧。"
胡太后死死盯着元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最终,她在宫女的搀扶下黯然离去。
退朝后,元诩立即着手善后。
元乂被抄家问斩,其党羽或流放或贬官,朝堂为之一清。
但元诩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陛下,尔朱荣求见。"
张景邕通报道。
尔朱荣一身戎装,风尘仆仆:"陛下,六镇叛军已攻破怀荒镇,正向平城进发!"元诩眉头紧锁。
虽然清理了朝中奸佞,但边关战事依然吃紧。"
李崇那边情况如何?""李都督被叛军牵制在沃野镇,分身乏术。"
尔朱荣眼中闪烁着战意,"陛下,给臣三万精兵,必能平定叛乱!"元诩沉思片刻:"朕给你五万。
不过..."他压低声音,"朕要你秘密组建一支新军,只听命于朕一人。"
尔朱荣眼中精光一闪:"臣明白!""记住,这支军队的士兵要从六镇流民中挑选,给他们土地和军饷。"
元诩取出一卷绢帛,"这是朕拟定的《新军条例》,照此执行。"
尔朱荣接过绢帛,越看越惊:"这...军功授田、军饷按月发放、伤残抚恤...陛下,如此重赏,国库恐难支撑...""抄没元乂***的家产,足够支撑两年。"
元诩胸有成竹,"两年后,新军已成,便可裁撤旧军,节省开支。"
尔朱荣深深看了元诩一眼,似乎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雄才大略,臣佩服!"送走尔朱荣,元诩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套军事改革方案,是他结合现代军事思想和北魏实际情况制定的。
若能成功,将彻底改变北魏军队的战斗力。"
陛下..."张景邕小心翼翼地进来,"太后...太后绝食了..."元诩冷笑:"她是在逼朕去见她。"
他起身整了整衣冠,"也罢,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慈宁宫外,侍卫比平日多了数倍,全是张皓安排的亲信。
殿内,胡太后斜倚在榻上,面色苍白却依然雍容华贵。"
皇儿终于肯来见哀家了。"
胡太后声音虚弱,却带着刺骨的冷意。
元诩挥手屏退左右:"母后何必如此?""何必如此?"胡太后突然激动起来,"你囚禁生母,屠戮大臣,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元诩吗?"元诩心头一震。
确实,他早已不是原来的元诩了。"
母后。"
元诩直视胡太后眼睛,"您还记得永平三年,您抱着刚出生的我,在宣光殿外说过什么吗?"胡太后一愣:"那么久的事...""您说,希望我成为一个明君,让北魏重现太和盛世。"
元诩声音低沉,"可这些年来,您和您的面首把持朝政,贪腐横行,边关将士食不果腹,百姓流离失所...""住口!"胡太后厉声打断,"没有哀家,你能坐稳这个皇位?元乂、高阳王,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元诩摇头:"所以您就毒杀亲生儿子?"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剑,刺得胡太后浑身颤抖:"你...你怎么知道...""朕什么都知道。"
元诩逼近一步,"包括您与郑俨的丑事,包括您指使徐纥在朕的饮食中下毒..."胡太后瘫软在榻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你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不会这样对我..."元诩心中一痛。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不是她的儿子。
但为了北魏江山,他必须狠下心来。"
母后。"
元诩放缓语气,"您累了,该好好休息了。
朕已命人修葺永巷离宫,那里清静,适合颐养天年。"
胡太后猛地抬头:"你要流放我?""是保护您。"
元诩纠正道,"朝中刚经历大清洗,难免有人心怀怨恨。
离宫守卫森严,可保您平安。"
胡太后死死盯着元诩,最终惨然一笑:"好...好一个孝明皇帝...哀家...遵旨。"
走出慈宁宫,元诩长舒一口气。
这场母子对决,没有赢家。
但为了推行改革,他必须清除一切障碍。"
陛下。"
元雍匆匆赶来,"刚收到消息,柔然可汗亲率大军南下,已突破长城!"元诩眉头紧锁。
内忧未平,外患又起。
但他不再是那个束手无策的***了。"
传旨,朕要御驾亲征。"
元雍大惊:"陛下不可!万一...""没有万一。"
元诩目光坚定,"传令尔朱荣率新军随行,李崇部从侧翼包抄。
这一战,朕要让柔然人记住,北魏不是好惹的。"
三日后,洛阳城外,五万大军整装待发。
元诩一身戎装,腰佩长剑,英姿勃发。
在他身旁,尔朱荣率领的三千新军格外醒目——这支军队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与萎靡不振的旧军形成鲜明对比。"
陛下,新军按您的《条例》组建,人人效死。"
尔朱荣低声道,"不过...有些条例实在新奇,比如那个'政委'制度..."元诩嘴角微扬。
他借鉴了现代军队的政治委员制度,确保军队忠诚。"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
大军开拔,元诩回首望了一眼洛阳城。
这座千年古都将是他改革的起点。
前世作为祁同伟,他迷失在权力***中;今生作为元诩,他要让这权力造福苍生。"
报!前方发现柔然斥候!"探马来报。
元诩拔出长剑,寒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传令下去,此战有功者重赏,畏战者严惩!朕与将士们同生共死!"三军雷动,战鼓震天。
元诩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恶战。
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不仅要赢得这场战争,还要赢得整个北魏的未来。
远处的地平线上,尘烟滚滚。
柔然的铁骑如潮水般涌来,而元诩率领的魏军则如一道铜墙铁壁,巍然不动。
这一刻,穿越者元诩与北魏孝明帝元诩,终于合二为一。
血火淬炼朔风呼啸,卷起塞外的黄沙拍打在军帐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元诩俯身在一张粗糙的羊皮地图前,眉头紧锁。
地图上几块小石头代表敌军位置,显示柔然主力已逼近五十里外的白道城。"
陛下,探马回报,柔然可汗阿那瓌亲率八万铁骑,号称十万。"
尔朱荣掀开帐帘大步走入,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他刚率前锋击退了一支柔然斥候队。
元诩手指轻敲地图:"李崇部到哪了?""被叛军牵制在沃野镇,最快也要五日才能赶来会合。"
尔朱荣抹了把脸上的尘土,"我军现有兵力不足四万,其中新军仅五千,怕是...""兵不在多,在精。"
元诩直起身,目光如炬,"传令全军,今夜移营至鸡鹿塞,依山扎营。"
尔朱荣一愣:"鸡鹿塞?那里地形狭窄,不利大军展开...""正是要他们展不开。"
元诩嘴角微扬,"柔然骑兵擅长平原***,我们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尔朱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离去,元诩又叫住他:"把军中所有校尉以上将领叫来,朕要布置战术。"
半个时辰后,中军大帐内挤满了披甲将领。
元诩站在临时制作的沙盘前——这是他按现代军事知识让人赶制的,沙盘上精确还原了鸡鹿塞周边地形。
将领们第一次见到这种军事模型,无不啧啧称奇。"
诸位请看。"
元诩用一根细棍指着沙盘,"鸡鹿塞三面环山,只有南面一处入口。
柔然军若来攻,必走此路。"
他移动几面代表部队的小旗:"朕打算在此设下三重埋伏。
第一阵,弓弩手隐蔽于两侧山脊;第二阵,重甲步兵堵住谷口;第三阵,轻骑兵埋伏在山后,待敌军混乱时出击。"
一名满脸伤疤的老将皱眉道:"陛下,此计虽妙,但若柔然人不上当...""所以他们必须上当。"
元诩胸有成竹,"朕已命人散布谣言,说军中粮草将尽,士兵思归。
阿那瓌骄横轻敌,必会急攻。"
尔朱荣眼中精光一闪:"陛下是要'围三阙一'?"元诩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这尔朱荣不愧是未来搅动天下的人物,一点就透。"
不错。
我们留出北面一条小路,看似逃生通道,实则是死路。
待敌军溃逃时,李崇的援军也该到了,正好截杀。"
众将相视一眼,齐声应诺。
这战术精妙非常,完全不似年轻皇帝应有的军事素养,但他们乐见其成。
将领们退下后,元诩独自站在沙盘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前世的祁同伟虽然当过公安厅长,但从未真正指挥过大规模战斗。
如今面对数万人的生死,他感到肩上的担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帐外传来喧哗声。
元诩皱眉走出,只见几名士兵押着三个五花大绑的逃兵跪在营中空地上。"
怎么回事?"元诩沉声问道。
张皓单膝跪地:"禀陛下,这三人企图趁夜逃走,被巡逻队抓获。"
逃兵中年纪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满脸泪痕:"陛下饶命!小的家里还有老母..."元诩心头一紧。
他前世虽是铁腕警官,但也从未面对过如此直白的生死抉择。
按北魏军法,逃兵当斩;但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又怎能轻易下令杀人?"陛下。"
尔朱荣不知何时来到身旁,低声道,"军心不可摇。"
元诩闭了闭眼。
是啊,这是古代战场,仁慈只会被视为软弱。
他深吸一口气:"拖下去,按军法处置。"
惨叫声划破夜空,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元诩站在帐内,双手紧握成拳。
这一刻,他真切地体会到作为帝王的孤独与残酷——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生死,而仁慈往往意味着更大的牺牲。
次日黎明,大军拔营向鸡鹿塞进发。
元诩一身戎装,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
昨夜处决逃兵的影响显而易见——士兵们沉默行军,没人敢有半点懈怠。
正午时分,部队抵达预定地点。
元诩亲自视察地形,调整部署。
鸡鹿塞确实是个天然陷阱,两侧山崖陡峭,中间谷道仅容十骑并行。"
报!柔然大军距此不足二十里!"探马飞奔来报。
元诩点头:"按计划行事。"
日头西斜时,远处地平线上扬起漫天尘土。
柔然铁骑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阿那瓌金盔金甲,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元诩站在山脊一处隐蔽观察点,冷静地注视着敌军逼近。
柔然人果然骄横,连前锋斥候都不派,全军压上。"
放箭!"当柔然军完全进入伏击圈时,元诩一声令下。
刹那间,两侧山脊万箭齐发,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柔然骑兵猝不及防,顿时人仰马翻。
阿那瓌大声呼喝,试图组织反击,但狭窄的地形使骑兵无法展开,反而自相践踏。"
重步兵,出击!"元诩第二次下令。
谷口处,全身重甲的魏军步兵如铜墙铁壁般推进,长矛如林,将试图突围的柔然骑兵一一刺落马下。
战斗持续到黄昏,柔然军死伤惨重。
阿那瓌终于意识到中计,率残部向北逃窜——正好落入元诩预留的"生路"。"
轻骑兵追击!"元诩翻身上马,"朕亲自带队!"尔朱荣急忙劝阻:"陛下万金之躯...""不必多言!"元诩已策马冲出,"今日必擒阿那瓌!"五千轻骑兵如离弦之箭,追着柔然残军杀去。
元诩冲在最前,感受着呼啸的狂风扑面而来。
这一刻,他不再是穿越者,不再是公安厅长,而是真真正正的北魏皇帝元诩!追出十余里,前方突然杀声震天——李崇的援军如期而至,截住了柔然退路。
阿那瓌见大势已去,竟丢下部众,只带亲卫数十人突围而逃。
元诩率军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一条湍急的河边。"
阿那瓌!"元诩勒马大喝,"下马受降,朕饶你不死!"河对岸,阿那瓌摘下金盔,露出一张粗犷的面孔:"北魏小儿!今日之耻,来日必报!"说罢,竟纵马跳入汹涌的河水中。
元诩抬手制止欲放箭的士兵:"不必追了。
残局交给李崇收拾,我们回营。"
这一战,魏军大获全胜,歼敌三万余人,俘虏过万。
当元诩率军返回大营时,全军上下欢呼雷动,"万岁"之声震彻云霄。
当晚庆功宴上,众将轮番敬酒,对元诩的战术赞不绝口。
尔朱荣更是直言:"陛下用兵如神,古之孙吴不过如此!"元诩微笑不语。
这些战术在现代军事教科书上不过是基础,但在古代却堪称神来之笔。
他忽然想到,若能将现代军事思想系统引入北魏军队,何愁边疆不宁?"陛下。"
李崇匆匆入帐,"刚收到洛阳急报,太后病重。"
元诩手中酒盏一顿。
胡太后病重?这未免太巧合了。
他放下酒盏:"具体情况如何?""说是突发急症,太医束手无策。"
李崇低声道,"高阳王请陛下速回洛阳。"
元诩眯起眼睛。
他刚取得大胜,太后就"病重",这分明是要调虎离山。
但若置之不理,又恐落人口实。"
传旨,明日班师回朝。"
元诩做出决定,"李崇留下善后,尔朱荣率新军随朕返京。"
夜深人静,元诩独自站在营帐外仰望星空。
北方的星空格外清澈明亮,银河如一条玉带横贯天际。
他不禁想起前世的种种,想起那个在汉东大学意气风发的自己,想起最后时刻的绝望枪声..."陛下还未休息?"尔朱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元诩收回思绪:"尔朱将军有事?"尔朱荣犹豫片刻:"臣有一事不解。
陛下所用战术,臣闻所未闻。
还有那沙盘...实在精妙绝伦。"
元诩心中一凛。
他确实表现得太过异常了。"
朕自幼喜读兵书,这些年在宫中无事,便琢磨出些门道。"
尔朱荣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压低声音:"陛下,臣近日抓获一名南朝细作,从他身上搜出一封信,提到陛下..."元诩眉头一皱:"信上说什么?""说陛下'言行有异,似非本人'..."尔朱荣观察着元诩的反应,"还说南朝已派密使前来查探。"
元诩心头一震。
难道有人看出了他是穿越者?不可能...但若非如此,又怎会..."荒谬!"元诩故作震怒,"定是有人散布谣言,动摇军心!那细作何在?""已押在臣帐中。"
尔朱荣道,"此人自称萧赞,是南朝宗室..."萧赞?元诩搜索记忆,历史上确有此人,是南朝梁武帝的侄子,后来投奔北魏。
但时间线似乎对不上..."带他来见朕。"
元诩决定亲自会会这个"细作"。
片刻后,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被带入帐中。
虽被捆绑,却气度不凡,眉宇间确有贵族风范。"
萧赞?"元诩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你为何窥探我军?"萧赞不卑不亢:"久闻北魏新君英武,特来一观。
不想被这位将军当细作拿了。"
尔朱荣怒道:"胡说!你明明..."元诩抬手制止:"萧先生远道而来,不必如此对待。
松绑。"
侍卫解开绳索,萧赞活动了下手腕,忽然直视元诩:"陛下用兵如神,'围三阙一'之策精妙非常。
只是...此法古来少有,不知陛下从何处学来?"元诩心头警铃大作。
这萧赞话中有话!他不动声色:"兵者诡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萧先生既通兵法,不如留下为朕效力?"萧赞微微一笑:"陛下美意,萧某心领。
只是家国不同,恐难从命。"
"既如此,朕也不强留。"
元诩淡淡道,"来人,送萧先生出营。"
待萧赞离去,尔朱荣不解道:"陛下,此人明显...""派人暗中跟着他。"
元诩低声道,"看他与何人接触。"
尔朱荣领命而去。
元诩独坐帐中,心绪难平。
萧赞的出现绝非偶然,那句"似非本人"更令他如芒在背。
难道这个时代还有别的穿越者?或者...有人看出了什么?次日清晨,大军启程返回洛阳。
一路上,元诩不断收到洛阳密报——太后确实卧病在床,但太医诊断不出具体病因;高阳王元雍已控制局面,但朝中暗流涌动;更奇怪的是,有传言说南朝派来了使节...五日后,当洛阳城巍峨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元诩心中却没有胜利归来的喜悦,反而充满警惕。
这座千年古都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陛下,有紧急军情!"一名信使飞马而来,"六镇叛军攻破武川镇,正围攻平城!"元诩皱眉。
刚解决柔然威胁,六镇之乱又起。
这北魏江山,真是内忧外患不断。"
传旨,命李崇分兵五万北上平叛。"
元诩下令,"另外,让元渊率一万新军先行入城,接管洛阳防务。"
尔朱荣不解:"陛下,我军大胜而归,为何...""小心驶得万年船。"
元诩意味深长地说,"朕离京多日,难保没有宵小作乱。"
临近城门,元诩远远看见文武百官列队相迎。
为首的是高阳王元雍,身旁站着一位身着南朝服饰的使者。"
那是..."元诩眯起眼睛。
尔朱荣低声道:"南朝使者,据说是来议和的。"
元诩冷笑。
议和?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整了整衣冠,昂首挺胸向城门走去。
无论前方有什么阴谋诡计,他都将一一破解。
疑云密布洛阳宫城的朱红大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元诩的御驾缓缓驶入城门,文武百官跪伏两侧。
凯旋的军鼓声震天响,却掩不住元诩心中的疑虑。"
恭迎陛下得胜还朝!"高阳王元雍率先高呼。
元诩目光扫过跪拜的群臣,在那位身着南朝服饰的使者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使者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气度不凡。"
众卿平身。"
元诩抬手,声音不怒自威。
元雍上前低声道:"陛下,南朝遣使来贺,已在驿馆等候多日。"
元诩微微颔首:"朕知道了。
明日麟德殿设宴,款待南朝使者。"
他顿了顿,"太后病情如何?"元雍面露难色:"太医束手无策,只说气血两亏..."元诩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多言,径直向宫中行去。
张景邕早已率领内侍在宣室殿外等候,见元诩到来,连忙跪迎。"
起来吧。"
元诩步入殿内,四下无人后才问道,"太后是真病还是假病?"张景邕额头沁出冷汗:"老奴不敢妄言...但太医令崔光韶说,太后症状像是...中毒。"
元诩眉头一皱:"中毒?谁有这等胆子?""老奴不知...不过..."张景邕欲言又止。"
说。"
"太后发病前,曾秘密召见过南朝使者..."元诩瞳孔微缩。
胡太后与南朝使者密会?这背后必有蹊跷。"
传崔光韶来见朕。
另外,派人盯紧那个南朝使者,一举一动都要禀报。"
待张景邕退下,元诩走到铜镜前,凝视镜中的自己。
二十八岁的北魏皇帝元诩,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苍白,眼神锐利如鹰。
这具身体里,却住着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陛下..."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元诩转身,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宫女,一个锦盒:"这是...这是南朝使者让奴婢转呈陛下的..."元诩示意她放下锦盒退下。
待殿门关闭,他才小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竹简,上书《庄子·齐物论》,并无特别之处。
正当他疑惑时,竹简背面一行小字映入眼帘:"洛阳三月,***开。
不知故人可还记得金陵雨夜?"元诩心头一震。
金陵即建康,南朝都城。
这句话看似平常,但"故人"二字却意味深长。
难道萧赞认识原来的元诩?不可能,元诩从未去过南朝。
除非...萧赞知道他是穿越者?这个念头让元诩后背一凉。
他迅速将竹简焚毁,决定明日宴会上亲自试探这个神秘的南朝使者。
次日,麟德殿张灯结彩,乐声悠扬。
元诩高坐主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南朝使者萧赞一袭青衫,翩然而入。"
外臣萧赞,奉我朝天子之命,恭贺北魏大破柔然。"
萧赞行礼如仪,举止从容。
元诩细细打量此人。
与昨夜军营中见到的狼狈不同,今日的萧赞气度雍容,谈吐不凡,确有南朝士族风范。"
萧卿远道而来,不必多礼。"
元诩抬手赐座,"不知梁主近来可好?"萧赞微微一笑:"托陛下洪福,我朝天子身体康健。
此番特命外臣带来江南特产,聊表心意。"
他一挥手,随从抬上数个礼箱:丝绸、瓷器、茶叶...最后是一盆含苞待放的牡丹。"
此乃我朝***中珍品'金陵紫',特献陛下,愿两国永结同好。"
萧赞意味深长地说。
元诩凝视那盆牡丹,心中警铃大作。
昨夜竹简上就提到牡丹,今日又献牡丹,这绝非巧合。"
好花。"
元诩不动声色,"只是北地干燥,恐难养活。"
萧赞笑意更深:"陛下多虑了。
此花生命力极强,即便离土移栽,也能焕发新生...就像有些人,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殿中气氛骤然一凝。
元雍等大臣面面相觑,不知这番对话有何深意。
元诩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大笑:"萧卿此言妙极!来人,赐酒!"酒过三巡,萧赞忽然道:"久闻北魏尚武,今日得见陛下英姿,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他环顾四周,"陛下用兵如神,不知师承何人?"元诩把玩着酒盏:"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
朕自幼研读兵法,博采众长。"
"哦?"萧赞挑眉,"那'围三阙一'之策,出自哪部兵书?外臣才疏学浅,竟未曾听闻。"
元诩心中一凛。
这萧赞果然在试探他!"此乃朕观天地之理,自创战法。
天地四方,围其三而阙其一,正合《周易》'穷寇勿追'之理。"
萧赞抚掌赞叹:"陛下果然天纵奇才!只是..."他话锋一转,"外臣曾闻,昔日汉东有位祁姓将军,也善用此策...""啪"的一声,元诩手中酒盏落地,碎成数片。
祁?这是他前世之姓!殿中侍从慌忙上前收拾。"
萧卿说笑了。"
元诩强自镇定,"朕从未听说过什么祁姓将军。"
萧赞意味深长地看了元诩一眼:"或许是外臣记错了。"
宴会不欢而散。
元诩回到宣室殿,立即召来元雍:"查清楚这个萧赞的底细!他与太后有何勾连?为何句句针对朕?"元雍领命而去。
元诩又命张景邕传崔光韶入宫。
太医令崔光韶面色凝重地禀报:"陛下,太后所中之毒非常罕见,臣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名为'百日眠'。"
"有何症状?""初时只是乏力嗜睡,继而五脏衰竭,百日之内必死无疑。"
崔光韶低声道,"最奇怪的是,此毒需每日微量下入饮食,连续十日方可见效..."元诩眉头紧锁。
这意味着下毒者必是太后身边亲近之人。
如有内容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及时与我们联系,我们将第一时间安排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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