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里的枝桠》的男女主角是【枣树枝桠】,这是一本穿越重生小说,由新锐作家“李小白阿”创作,情节精彩绝伦。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8309字,更新日期为2025-11-25 12:51:45。在本网【jxgsy.com】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上面的夜的天空,...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上面的夜的天空,
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
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䀹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
他的口角上现出微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我的园里的野花上。
我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人们叫他们什么名字。我记得有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
现在还开着,但是更极细小了,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梦见春的到来,
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诉她秋虽然来,冬虽然来,
而此后接着还是春,蝴蝶乱飞,蜜蜂都唱起春词来了。她于是一笑,虽然颜色冻得红惨惨地,
仍然瑟缩着。枣树,他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一两个孩子来打他们别人打剩的枣子,
现在是一个也不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他知道小粉红花的梦,
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还是秋。他简直落尽叶子,单剩干子,
然而脱了当初满树是果实和叶子时候的弧形,欠伸得很舒服。但是,有几枝还低亚着,
护定他从打枣的竿梢所得的皮伤,而最直最长的几枝,
却已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闪闪地鬼䀹眼;直刺着天空中圆满的月亮,
使月亮窘得发白。鬼䀹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蓝,不安了,仿佛想离去人间,避开枣树,
只将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暗暗地躲到东边去了。而一无所有的干子,
却仍然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一意要制他的死命,
不管他各式各样地䀹着许多蛊惑的眼睛。哇的一声,夜游的恶鸟飞过了。
我忽而听到夜半的笑声,吃吃地,似乎不愿意惊动睡着的人,然而四围的空气都应和着笑。
夜半,没有别的人,我即刻听出这声音就在我嘴里,我也即刻被这笑声所驱逐,
回进自己的房。灯火的带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后窗的玻璃上丁丁地响,
还有许多小飞虫乱撞。不多久,几个进来了,许是从窗纸的破孔进来的。他们一进来,
又在玻璃的灯罩上撞得丁丁地响。一个从上面撞进去了,他于是遇到火,
而且我以为这火是真的。两三个却休息在灯的纸罩上喘气。那罩是昨晚新换的罩,雪白的纸,
折出波浪纹的叠痕,一角还画出一枝猩红色的栀子。猩红的栀子开花时,
枣树又要做小粉红花的梦,
青葱地弯成弧形了……我又听到夜半的笑声;我赶紧砍断我的心绪,
看那老在白纸罩上的小青虫,头大尾小,向日葵子似的,只有半粒小麦那么大,
遍身的颜色苍翠得可爱,可怜。我打一个呵欠,点起一支纸烟,喷出烟来,
对着灯默默地敬奠这些苍翠精致的英雄们。烟圈在灯光里慢慢散了,像化不开的夜色。
纸罩上的小青虫动了动,触角轻轻探着新换的纸面,那上面的栀子花瓣红得发暗,
倒像是浸过了夜露。窗外的风忽然紧了些,枣树枝桠相撞,发出干巴巴的声响。
我想起白日里扫院时,看见墙根下堆着些枯槁的草,
根部还带着点湿土——许是昨夜下过小雨,只是我睡得沉,竟没听见。那些草叶蜷曲着,
像被冻僵的手指,却偏有几粒细沙粘在上面,亮晶晶的,倒像是藏了星子。
灯芯“噼啪”跳了一下,纸罩上的影子也跟着颤。那只休息够了的小青虫,
又开始往灯罩顶上爬,细腿扒着纸面,留下几不可见的痕迹。另一只却停在栀子花纹旁边,
仿佛在辨认那红色究竟是花还是别的什么。我忽然想起小时候,
在外婆的园子里见过真的栀子,白得晃眼,香气能漫过半条街。那时的夏夜,
总有人坐在竹椅上摇着蒲扇,说些关于月亮和星星的故事。夜好像更深了。
远处不知哪里传来几声狗吠,闷闷的,像被棉花捂住了。后园的枣树还在风里摇晃,
那些光秃秃的枝桠,在天上划出些歪歪扭扭的线。我忽然觉得,它们倒像是在写什么,
只是我认不得那些字。纸烟快燃到尽头,烫了手指。我掐灭烟头,看那灰烬落在桌面,
像一小撮揉碎的雪。再看灯上的小青虫,那只爬到顶的,正对着灯火试探,
触角几乎要碰到火苗。我没动,只是看着它。它却忽然停住了,仿佛意识到那团光是烫的,
退了半步,又退了半步,最后竟跌坐在纸罩的褶皱里,半天没动弹。我忍不住笑了笑。
这小小的生灵,倒也懂得进退。风渐渐停了,枣树枝不再响。灯芯的光稳了些,
把栀子花纹照得更清楚了。猩红的花瓣旁边,那只小青虫又开始爬,这次换了个方向,
朝着灯罩的边缘去。它大概是想找到出口,回到外面的夜里去。我站起身,
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凉气涌进来,带着霜的味道。墙外的天空还是那么高,
星星比先前稀了些,月亮躲在云后面,只漏出点淡淡的光。枣树的影子投在墙上,
像一幅用墨笔草草勾出的画,枝桠间漏下的光,在地上拼出些零碎的亮斑。回到灯前时,
看见那只小青虫已经爬到了灯罩边缘,正顺着折痕往下探。另两只还停在原地,大概是累了。
我轻轻拿起灯罩,想把它们放到窗外去,手指刚碰到纸面,
却见那只在边缘的小青虫“啪”地掉了下去,落在桌面,打了个滚,又赶紧缩成一团,
翠绿的身子在灯光下透着点可怜的模样。我小心地捏起它,走到窗边放了出去。它一落地,
便立刻钻进墙根的草丛里,不见了。再回头看灯罩上的两只,也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
只留下那雪白的纸面上,栀子花纹依旧红得安静。灯芯又跳了跳,像是在催促什么。
我把纸罩重新扣好,转身躺到床上。窗外的枣树还在那里,枝桠指着天空,
像无数双伸向夜色的手。我闭上眼睛,仿佛又听见小青虫爬过纸面的声音,轻得像时间在走。
天快亮时,我做了个梦。梦里的枣树开满了花,白得像雪,小青虫们爬在花瓣上,
触角上沾着露水,亮晶晶的。远处有人在笑,像极了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声音。
梦里的笑声还没散尽,窗纸已透出些微白。我披衣起身,推窗时冷意直往领子里钻,
后园的草叶上凝着层薄霜,踩上去咯吱响,像嚼着碎冰。枣树的影子淡了许多,
枝桠在晨光里显出灰紫色,最直的那几枝仍刺着天,只是天空已褪了夜的深蓝,
成了洗过的浅碧。昨夜那只小青虫钻进去的草丛,叶片上的霜正一点点化,
露出底下暗绿的茎,沾着几粒晶莹的水珠,倒像是谁哭过的痕迹。扫院时,
竹扫帚碰到墙根的枯草,惊起几只小甲虫,黑亮亮的壳在晨光里滑过,转瞬钻进砖缝不见了。
我想起灯罩上的栀子花纹,那猩红在夜里瞧着沉,此刻倒觉得艳得正好,
像把昨夜没燃尽的火,藏在了纸里。日头慢慢爬上来,霜化了的地方冒出些潮气,
混着泥土的腥气。有麻雀落在枣树枝上,蹦跳着啄着树皮,大概是在找过冬的虫。
枝桠被踩得轻晃,抖落几片残留的枯叶,打着旋儿飘到地上,正好落在我扫起的草堆旁。
忽然看见墙头上坐着只黑猫,绿眼睛亮得像琉璃,正盯着我手里的扫帚。我停下动作,
它也不动,尾巴在砖头上轻轻拍着,拍出细碎的声响。这猫倒是常见,总在附近游荡,
有时卧在晒暖的石阶上,有时蜷在人家的柴堆里,却从不让人近前。它看了我半晌,
忽然跳下墙头,钻进隔壁的菜园。那里种着些过冬的萝卜,叶子枯得发黄,
露出半截紫红的根。我望着它消失的方向,想起昨夜灯上的小青虫,
它们都在这园子里找着自己的活法,倒比人自在些。回到屋里时,灯还亮着,
纸罩上的栀子花纹被晨光映得半明半暗。我旋灭灯芯,满屋的光便散了,
只余下窗棂漏进的碎阳,在地上拼出格子。桌角的烟盒空了,昨夜掐灭的烟头还在,
灰被风吹得动了动,像要自己爬起来。墙角的水缸里结了层薄冰,用瓢一敲,脆生生裂成纹。
舀水洗脸时,冰碴子沾在脸上,激得人一激灵,倒把梦里的困意全赶跑了。
镜中的人眼角带些红,许是昨夜没睡好,鬓角的头发沾着水汽,像挂着层细雾。
门外传来挑水人的脚步声,木桶撞着扁担,发出闷闷的响。接着是井台的轱辘转起来,
吱呀——吱呀——像在数着日子。我忽然想,昨夜的枣树、小青虫、还有那只黑猫,
此刻都在这声响里醒着,各有各的去处,各有各的停留。走到后园,
看见那两株枣树并排站着,晨光里显出些温和的样子。枝桠间的空隙漏下阳光,
在地上织出网,有蚂蚁顺着网眼爬,背着比身子大的碎屑,不慌不忙地往窝里去。
我蹲下身看了会儿,忽然觉得,这秋日用霜和露写的诗,原是要这样一点点读的。
风卷着几片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枯叶,打着旋儿撞在枣树干上,又簌簌落进树根的土缝里。
我伸手摸了摸树干,皮上的裂纹像老人手背的筋络,藏着经年的日晒雨淋。
树底下的泥土松松的,踩上去能陷下半只脚,混着些腐烂的枣核——该是去年没被捡走的,
黑得发亮,倒像是埋在土里的星子。前院的木门“吱呀”响了一声,
邻居家的老太太挎着竹篮出来,篮底晃着把小镰刀。她看见我,隔着墙头喊:“后生,
天要冷透了,你那窗纸破了角,不糊上?”我抬头看自家后窗,果然有片纸卷着边,
露出里面的黑暗,像只没闭紧的眼。“晓得了,这就糊。”我应着。她已转身往菜园去,
镰刀在篮里晃,阳光照在上面,亮得刺眼。想起昨夜撞窗的小飞虫,许是从那破角钻进来的,
倒像是这老屋在悄悄邀它们来作伴。回屋找了张旧报纸,浆糊是前几日剩的,
在碗里结了层皮,搅开时黏糊糊的,带着点米香。站在窗台上糊纸,指尖沾了浆糊,
凉丝丝的。风从破角往里灌,吹得报纸簌簌响,像在跟我说什么。糊好往下看,
老太太正在菜园里割萝卜缨,枯黄老叶堆在脚边,露出底下紫红的萝卜,一个个鼓着肚子,
像藏了满肚子的话。枣树在身后轻轻晃,影子投在新糊的窗纸上,枝桠的形状清清楚楚。
我忽然觉得,这窗成了幅活的画,风一动,画里的枝就跟着动,要往纸外钻似的。
日头爬到头顶时,墙根的霜全化了,泥土湿乎乎的,蒸起些白气。
有几只蜗牛从草丛里爬出来,背着半透明的壳,在地上留下银亮的痕。它们爬得极慢,
像在丈量这秋日用多少步才能走到头。老太太挎着满篮的萝卜回来,经过我家门口,
往里瞅了瞅:“后生,萝卜给你几个?生吃脆得很。”我接过来,萝卜上还沾着湿土,
凉得冰手。她又说:“过几日要落雪了,你那枣树,去年落雪时压断了根细枝,
今年可得留意。”我望着枣树,最高的那枝直挺挺的,像在说“不怕”。
忽然想起昨夜灯上的小青虫,它们闯过灯火,闯过窗纸,原来这世间的生灵,
都在自己的道上熬着,等着,盼着。把萝卜放在窗台,转身去劈柴。斧头落下时,
木柴“咔嚓”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纹路,一圈圈的,像树在数自己活了多少个秋天。
烟筒里冒出的烟,在蓝天下散得很慢,要好久才融进云里。傍晚时,
夕阳把枣树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伸到老太太的菜园里。她正往墙上晒萝卜干,
紫红的萝卜切了片,在绳上一串串垂着,风一吹,轻轻晃,像谁在墙头挂了串省略号。
我搬了张竹椅坐在院里,看夕阳一点点沉下去。枣树枝桠渐渐成了灰黑色,
远处的炊烟也淡了,天慢慢浸成深蓝,又慢慢浓成墨。有颗星星先亮了,在枝桠缝里眨着眼,
像昨夜没看够的小青虫。新糊的窗纸上映着灯光,枣树的影子还在,只是淡了些。
我摸出最后一支烟,点着了,烟圈飘向窗外,被风一吹,正好缠在枣树枝上,
像给它系了个看不见的结。这秋夜,原是要这样慢慢过的。树在,虫在,人在,连风都在,
安安稳稳的,像碗温好的粥。烟燃尽时,暮色已浓得化不开。远处的屋顶渐渐模糊,
只剩几缕炊烟的影子还在半空悬着,被晚风吹得越来越淡。墙根的蜗牛不知爬去了哪里,
只留下银亮的痕,在渐暗的光里闪着,像谁遗落的银丝。忽然听见“扑棱”一声,
一只麻雀撞在新糊的窗纸上,大概是没看清那层薄纸,惊得扑着翅膀飞远了。窗纸轻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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