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小孩子每发烧一次,就会懂事一点。我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当肚子再次响起时,我懂事的拒绝了同桌的零食。
当经过邻居家时,我也懂事的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我不饿。“
“我回家吃。
”我妈烧好饭了”
我书包背起来沉甸甸,里面不仅有书,还有大大的水壶。
饿了,我就喝了一口。
邻居都夸我懂事,只有我的同桌不再理我。
“哼,嫌弃我呗,嫌弃我的萨其马呗。”同桌瞪了我一眼,对其他同学吐槽。“吃了我萨其马,第二天就发烧请教了,她妈还专门来学校找老师,我天!”
“我妈说她是她妈的命根子,让我小心点,出了事,担待不起。”
人群顿时哄笑开。
我羞愧着道歉,解释我只是冻感冒了,可越来越多的同学不再搭理我。
直到有一天,同桌低声又急促的说了一句,“你太土了。”学校厕所的镜子前,我第一次和镜子里的我对视。
我套在一件深紫色亮面的棉衣里,我想起了,这件棉衣是小区里有人穿旧了要扔,我妈给要来的。
我看着镜子里,来来往往经过的同学,穿黑棉衣的人最多,男生也有穿灰色,蓝色的,女生的颜色丰富多了,有白色,粉色,天空一样的蓝色。
只有我,穿着一件深紫色亮面的,格格不入,低下头,是笨重的老式棉布鞋。我成了一个背着紫色壳的蜗牛,细细的腿上是重重的鞋。
我感到了深深的羞耻,回家后,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我想黑色的,应该没关系吧。
可我妈的脸也黑了。
我遭遇到了第二次毒打。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想买新衣服,花枝招展的要给谁看,是不是要和男的看对眼了,说是哪个同学,明天就去学校说清楚。”
“你是穿不暖,还是没有衣服穿,我让你光着出门了吗?我是后妈虐待你了吗?”
最后她指着墙上的照片,颤抖着的问我:“你问问你妹妹,她地底下冷不冷,要不要穿新衣服。”
我抬头和照片里的妹妹对视着,然后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
当初,死掉的为什么不是我。
这一年,我十四岁,青春期。
至此,我彻底放弃了我自己。
我还是拼了命的学习,进入重点高中后,学习变得很吃力,我不再保持名列前茅,甚至有时候会掉出前三十。
每一次,我妈都会痛恨的打我,直到她打痛快为止。而我只是默默忍受。
心里期盼着,对,就这样,用力打,把我打死。
打死我。
打死我吧!
求你打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