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死一般沉寂。三个人都僵住了，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本红色的证件上，半天说不出话。

沈若微最先回过神，她拧着眉：“苏望亭，你从哪弄的假证？”

她质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的婚？”

“一个月前。”我提醒她，“那天我让你别太关照林清彦，你大发***，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扔给了我。”

“那只是气话！”沈若微脱口而出，脸色骤变，“林清彦家境困难，我照顾他是应该的，你处处针对他，难道不是你心胸狭隘？我只是想让你反省……”

这理由真是无懈可击。我扯了扯嘴角：“行，我反省过了。这不就离了吗？你满意了？”

沈若微被噎住了，神色第一次出现慌乱：“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母最先炸了，态度与刚才判若两人。她吊着眼角，指着我的鼻子骂：“好你个苏望亭，本事大了！敢背着我女儿偷摸办离婚？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我们若微当初真是瞎了眼！离得好！”

“我告诉你，离了你，我们若微什么样的找不到？就小林这样的，都比你强一万倍！”

沈父阴沉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满眼都是鄙夷。

林清彦看到离婚证，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赶紧又装出和事佬的样子：“叔叔阿姨，你们消消气，苏哥他肯定是一时冲动。”

他转向沈若微：“沈姐，你快劝劝苏哥……”

他这副嘴脸，多看一眼都让人反胃。我冷冷地打断他：“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他身体一颤，手里的盘子险些没端住。

我不再理他，目光扫向那三个姓沈的人，抬手一指大门：“既然离婚了，就请你们立刻离开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沈母尖叫起来，“放屁！这房子凭什么是你的？这里面有我们若微的一半，凭什么让我们走！”

“凭什么？”我冷笑，从抽屉里拿出房产证，甩在桌上。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

“就凭沈若微从高中到读完硕士，整整十二年，是我苏望亭供出来的。就凭这套房子，是我用婚前财产全款买的。”

“房产证上写我一个人的名字，有问题吗？”

沈母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嚣张气焰戛然而止。任何狡辩，在一纸凭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若微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混杂着羞辱、愤怒和不敢置信。她大概从没想过，一向隐忍的我，会把这些陈年旧账当众翻出来。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刻意地模糊、回避这一切。

她咬着牙，声音都在发抖：“苏望亭，你够了！”

“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显得你很高尚？对，你供我读书，是我欠你的，行了吧？但这房子是婚后财产，是共同的！”

“共同财产？”我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沈若微，你摸着良心说话。”

“你进医院这些年，亲手做过几台手术？你的工资条上，奖金又有多少？”

“你评职称的那些论文，有几篇是你自己写的？我替你做了多少，你心里没数？”

她脸色煞白，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底郁结的恶气，终于舒缓了一丝。

“你，你的父母，还有你这位小男友，住着我的房子，花着我挣的钱，享受着我的一切。”

“到头来，反咬一口，说我靠你养活？说我***？说我恶毒？”

“你们一家，才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滚出去！”我再次指向大门，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现在，立刻，带着你们的东西，还有这位，一起滚！”

小说《我的婚姻，死于一头牛》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