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京城最有名的王太医,一手金针续命的绝活,差不多算是顾清妍的半个再生父母。这十年,我舒家花在他身上的银子,够在京郊再买一座大宅子了。
我没派人去请,自己坐着马车到了他的“济世堂”。
王太医见我亲自上门,还挺意外,以为顾清妍又出了什么要命的状况。
我直接让春梅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放在他桌上。
“王太医,这是这十年来诊金的尾款,您点点。”
他愣了愣,打开钱袋,扫了一眼,客气地推了回来:
“夫人,这太多了,而且侯府的诊金向来是按月……”
“没有侯府了。”我打断他,
“从今天起,顾小姐的病,我不会再出一分钱。我跟承恩侯府,已经没关系了。”
王太医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什么。
他没再多问,收了钱,拱手道:
“明白了。那……舒小姐保重。”
从济世堂出来,我没回宅子,而是直接让马车去了侯府。
但我没下车。
我把春梅叫到跟前,递给她两样东西。
一本厚厚的册子,和我舒家商号的一块腰牌。
“这本册子,是我嫁进侯府十年来,所有被顾家‘借’走的嫁妆清单,
每一件东西,在谁房里,哪天拿走的,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顿了顿,看着春梅那双透着狠劲的眼睛。
“拿着我的腰牌,去咱们家护院里挑二十个最壮实的家丁。
当着顾老夫人的面,把我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都搬出来。”
春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小姐放心!保证连根毛都给您搬回来!”
“要是撒泼呢?”
“那就让她滚。”
春梅答得斩钉截铁。
我笑了,这丫头,最懂我。
“不用跟她动手,你们只管搬东西。
她要是拦,就让家丁把她‘请’到一边喝茶。
她要是骂,你就当耳边风。
记住,我们有理,我们是去取回自己的东西,不是去抢。”
我坐在马车里,隔着一条街,遥遥望着承恩侯府那气派的大门。
我没等太久,就听到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反了天了”、“商女就是上不得台面”、“我要让宴儿休了你”之类的话。
可惜,她儿子昨天已经把我“休”了。
大概一个时辰后,一队长长的车队从侯府里鱼贯而出。
打头的是我那座十二扇的紫檀木雕花屏风,
当初顾老夫人说她屋里空,非要“借”去摆着撑场面。
后面跟着我爹送我的前朝山水画,顾宴说挂他书房有格调。
再后面,南海进贡的珊瑚树、西域来的羊脂玉瓶、一箱一箱没开封的顶级绸缎……
春梅最后才从侯府大门出来,脸上带着畅快淋漓的笑。
“小姐,都拿回来了。
老夫人一开始还想拦,后来直接躺地上打滚,家丁们绕着她走,
她自己滚累了,就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地骂,嗓子都骂哑了。”
“嗯。”
我应了一声,心里没什么波澜。
“就是……”
春梅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点古怪,
“东西都装上车的时候,府里的管家哭丧着脸追出来,拉着我不让走。”
“他要干嘛?”
春梅学着那管家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
“他问……清妍小姐下个月续命的药,还……还送不送啊?”
我冷笑:
“又不是我妹妹?关我屁事。”
小说《休妻?我反手搬空侯府》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