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股子水汽,凉飕飕的,但舒坦。
我站在轮渡的甲板上,看着京城的轮廓在身后越来越小,
我靠着栏杆,掏出一块银元,
学着画本里那些洒脱的公子哥,对着江面随手一抛。
去你的承恩侯府。
去你的顾宴。
这十年我付出的真金白银,就当喂了狗,还听了个响。
我转身回了船舱,春梅已经把房间收拾妥当,正给我沏茶。
我坐下来,捧着热乎乎的茶杯,感觉四肢百骸都舒展开了。
新的人生,开始了。
而承恩侯府。
“啪!”
一只上好的青瓷药碗在顾清妍床前摔得粉碎。
“咳咳……咳……这是什么猪食!给我拿走!”、
顾清妍咳得撕心裂肺,苍白的脸因为愤怒和缺氧涨成了猪肝色。
以往给她吊命用的百年山参、天山雪莲,全没了。
王太医撂了挑子,说舒家已经结清了所有诊金,
从此以后,侯府的病人他高攀不起。
府里的管家没办法,只能去普通药铺抓了些寻常药材,
熬出来的东西黑乎乎一碗,气味刺鼻。
顾老夫人冲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地狼藉。
她不是心疼女儿,是心疼那只碗。
“我的儿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干嚎,
“那个丧门星走了,把家底都掏空了,
如今连给你看病的钱都没了,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府里的下人们远远看着,没人敢上前。
谁不知道,老夫人嘴里哭着穷,前两天还当了一支金簪,
转头就去听了半天戏,又买了一匣子死贵的点心。
那点当头钱,连给厨房买米的窟窿都堵不上。
现在府里上下,人心惶惶。
月钱发不下来,每日的采买都得赊账。
厨房的胖管事急得嘴上起了燎泡,说再没钱,大家就只能啃窝窝头了。
抱怨声,早就从下人房传到了主子们的院子里。
而在京郊的别院,顾宴对这一切,只觉得烦。
他正靠在软榻上,听游若烟弹琴。
琴声悠悠,美人如玉,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一个下人匆匆送来家里的信,他拆开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又哭穷,烦不烦。”
他把信纸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
游若烟停下弹奏,走过来,柔柔地给他揉着太阳穴:
“宴哥哥,又为家里的事烦心了?姐姐她……是不是做得有些太绝了?”
顾宴冷笑一声,
“她一个商女,离了我,她算什么东西。无非是闹脾气,想让我去哄她罢了。”
“由她去,不出半个月,她自己就得灰溜溜地滚回来。”
游若烟垂下眼:
“可我听说,姐姐这次,是把所有嫁妆都……都带走了。”
“连您书房里那方前朝的砚台,都没留下。”
顾宴的脸色瞬间变了。
钱没了,他可以不在乎,因为他觉得我还会送回来。
可东西被拿走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特别是他惯用的、显示他品味和身份的东西。
他猛地推开游若烟:
“小偷!强盗!没有任何教养的商贾之女!”
他咬牙切齿:
“她想回江南做她的富家翁?做梦!”
“我是她的夫君,她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小说《休妻?我反手搬空侯府》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