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柳沛宁靳淮岸》的是作家侠名的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
她最后一次踏入这个家,手脚都是冰凉的。
几个佣人躲在那边窸窸窣窣:
“听说岸爷昨晚已经和白小姐在一起了?她怎么还回来?”
“嫌不够丢人呗,岸爷给她留张脸,人家自己非不要。”
“脸皮真厚。”
“看看能死赖多久吧……”
通往二楼主卧的楼梯,柳沛宁踩了七年,第一次觉得那么漫长陡峭。
管家王姨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推开主卧的门,马上拦到她跟前:“柳小姐,岸爷现在不在,你恐怕不方便进去,要是丢了什么东西,我们做下人的负不起责任。”
如果不是昨天选择了和靳淮岸分手,柳沛宁大概永远见不到王姨这副嘴脸。
那个曾经对她总是笑脸相迎甚至嘘寒问暖的女管家,原来心里一直藏着这样的轻蔑。
柳沛宁淡淡回了她一眼,“不用紧张,我只带走自己的东西。”
王姨歪嘴笑了笑,“原来这里还有东西是柳小姐自己买的啊。”
靳家养了柳沛宁十几年,她识趣的话就应该两手空空自己滚出去,把岸爷未婚妻的位置给白小姐让出来。
柳沛宁眸子粹了冰,冷冷地没有任何温度,“王姨,靳家也养了不少狗,都知道乱叫乱吠,未必就有肉骨头吃。”
她和靳淮岸之间的恩怨,还轮不到一个管家来插手。
王姨瞬间就白了脸,眼里刚刚露出一点怨毒,就一个惊诧,低下头,毕恭毕敬道,“岸爷……”
柳沛宁骤然回身。
靳淮岸,就站在她的身后。
清晨的阳光从卧室的大落地窗照进来,给男人颀长俊逸的身形镀了一层金辉。
柳沛宁晃眼间,竟觉得他那挺立的鼻梁和斜长飞梢的凤眸,也没有往日那般冰寒冻人了。
“下去。”他屏退了王姨,然后走过来,带着一身矜贵疏离,哪怕是训斥,也足够漠然冰冷,
“王姨在靳家干了七年,你不该那样对她说话。”
所以呢?
柳沛宁险些失笑。
需不需要她提醒靳淮岸,她在靳家呆了十三年,也曾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到头来,还不如一个管家在他心里的份量重。
算了……柳沛宁坦然。
事到如今,她还奢望什么?
但凡她在他心里有针尖大的位置,他昨天也不会为了那个姓白的女人,将她扫地出门,把她十几年来的付出和真心践踏在地上。
或许是柳沛宁脸上讥诮的神色太明显,靳淮岸面色阴了下去,他一把拎住她的胳膊,
“靳家真是把你惯坏了!”
嘶——
疼痛顺着被靳淮岸捏住的地方袭来,柳沛宁霎时咬住了唇,却不慎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水雾浸满了她的瞳孔,巴掌大的小脸也疼到煞白。
靳淮岸的眉头皱了起来,眸色却也转深了,其间有柳沛宁熟悉的厌恶鄙夷,还有……
“啊——”没等柳沛宁看懂靳淮岸眸底深藏了什么,已经被他拖到了怀中。
“不……”柳沛宁想要拒绝。
男人惯常冰冷的言语间带着敷衍和不耐烦,“我等下还有正事要办,别浪费我的时间。”。
屈辱从心头升起,可是柳沛宁来不及反抗。
一场没有任何感情事后,靳淮岸淡漠地起身穿衣。
柳沛宁只觉得身上的淤青和擦伤愈发疼痛——昨晚上她出了车祸,差点丢了一条命。
她不想靳淮岸看到,认为她又在卖惨挽留。
见她裹着被子异样的沉默,靳淮岸心里莫名漫出一股烦躁。
“你妹妹的手术……”他破天荒多说了一句。
“不需要了。”柳沛宁声音很平静。
靳淮岸扣着领扣的手顿了顿,冰凉的目光落下来。
柳沛宁解释,听起来心平气和,“主刀医生出国了,暂时做不了手术。”
都过去了……
昨晚上晓晓病危,她走投无路,只能厚着脸皮到他正在应酬玩乐的会所,哭着要见他,想求他出手,把即将登上离境飞机的主刀医生拦下来,救救晓晓。
可是他连面都没露,只让手下给她带话:分手和滚,她自己选。
如果晓晓昨晚上没有挺过去……
柳沛宁深吸一口气。
也好,他在外面彻夜不归,不会知道她整整一夜的狼狈。
就算知道了,最多徒增他内心对她的憎恶。
“下个月爷爷八十大寿,”临出门之前,靳淮岸扔下一句话,“好好待着。”
别给他惹什么乱子。
原来,他赶回来,只是为了堵她的嘴,让她别在靳家人面前给他惹麻烦。
可是柳沛宁知道,她累了。
十三年,她付出所有也没能赢得靳淮岸的心,往后,也不会再去费这个劲了。
……
拖出行李箱,打开衣柜,满柜雪白的衣裙,刺痛了柳沛宁的眼。
认识柳沛宁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白色。白色的长裙,白色的风衣,白色的晚礼服……
但鲜少有人知道,她执着于白色,只因为她十二岁生日宴上,靳淮岸曾赞美她穿那条珍珠白的公主裙好看。
“你最适合白色,很好看。”她还记得他那时候说话的语气和眼神,带着赞许、欣赏和鼓励。
从此以后,柳沛宁的衣柜里,就只剩下了一种颜色。
就如同她的感情世界,也只留给了一个男人。
他不喜欢她打扮得鲜艳,她就尽量素净;他不喜欢她浓妆艳抹,她就粉黛不施;他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她就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和事业;他讨厌她和外人交际,她就割断了自己所有的社交朋友……
可直到,她看到他身边如花蝴蝶般张扬绚丽的白珞含,才知道,原来靳淮岸,也懂得欣赏别的色彩。
她活成了他所要求的样子,结果他却恋上了其他女人。
她以为自己可以成为靳淮岸的白月光,最终他喜欢的,却是红玫瑰。
所谓的不喜欢,只是不喜欢她这个人,所以她所做皆错。
阳光铺满了偌大的卧室,像要把人从皮相洗涤到骨子里。
须臾,柳沛宁笑了。
离开。
除了一个崭新的自己,她什么都没带走,包括死去的感情,和他给的银行卡。
从此以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柳沛宁本科毕业于帝都传媒大学新闻系,当初本来拿到了保送研究生资格。
欢天喜地告诉靳淮岸的时候,却只得到了他森冷的一眼,“直升?倒是方便你继续招蜂引蝶。”
“来,说说看,”他突然倾身逼近他,眉眼都缀着浓重的嘲讽,“你又给了俞子舜什么好处,逼他帮你搞到了名额?毕竟你最擅长的两件事,就是勾引男人和挟恩图报。”
因为他这通话,柳沛宁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直升机会,甚至放弃了工作,从此甘心在御园当一尊“望夫石”。
她最怕被人说挟恩图报。
因为挟恩图报……
正是柳沛宁当年被靳家收养的缘故。
父母都是因为靳家死去的,靳家愧疚之余记这份恩情,非但收养了她,还让她做了靳淮岸的未婚妻。
小的时候她不懂事,还憧憬幻想过。
一天天长大,就被现实一巴掌一巴掌,扇得不得不认清了真相。
靳淮岸,根本就不想娶她。
就像白珞含说的那样:“柳小姐仗着你爸妈的那点恩,逼着靳家把你当亲女儿养也就算了,结果人家赔给你父爱母爱,连儿子都要赔给你。柳小姐自以为爱淮岸,但你其实爱的只有你自己。你把淮岸逼得有多惨,你知道吗?”
她只爱自己吗?
柳沛宁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为了那个男人失去自我,为了那个男人卑微到尘埃里。
如果这样的爱对双方来说都是痛,倒不如早点解脱了好……
……
回过神来,柳沛宁已经递出了好几份求职信。
和靳淮岸分手,意味着从此她必须靠自己而活。靳夫人每个月都会定时给她零花钱,靳家爷爷奶奶更是隔三差五给她塞红包。
可是这些,对如今的她来说,都不能再要了。
卡上的那些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真要动了,她也会尽快给它补上去。
她以后,都不会让任何人以此为借口轻贱她。
是啊,她出去工作,会被靳淮岸挖苦成招蜂引蝶;她留在家里,又被他嘲笑有手有脚却只会吃白食。
呵呵……
以后她凭自己本事,吃自己的饭,穿自己的衣,救自己的妹妹,谈自己的恋爱。
谁也别再来指手画脚。
收拾了一下情绪,柳沛宁去了医院。
晓晓昨晚上病危,抢救回来之后,虽然身体还很虚弱,见到她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姐姐。”
余晓晓是柳沛宁姨妈的女儿。
姨妈因病去世,姨父迅速再婚,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晓晓就成了多余。
去年柳沛宁去靳家参加聚会,回来的时候,瘦弱的晓晓就拎着一个脏兮兮的蛇皮口袋,蹲在御园大门前,冻得小脸通红。
她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御园的地址,瑟缩着不敢看人,“你就是姐姐吗,妈妈说,有事就来找姐姐……”
纸条是去世的姨妈留给晓晓的,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柳沛宁很快知道晓晓被遗弃的原因。
她先天性肝功不全,又患上了白血病,一个人强撑着来到御园,当天晚上就送进了急救室。
从此并发症一样接着一样,住在医院几乎没有出来过。
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靳淮岸一如既往的冰冷讥诮,“你们柳家人,一向知道怎么样利益最大化。”
……
深吸一口气,柳沛宁在晓晓跟前坐了下来。
“姐姐!”晓晓却呆住了,“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姐姐哪里不舒服?”
柳沛宁一愣。
昨晚上她去机场拦截主刀医生,因为机场内有些堵车,她等不及,就提前下了出租车,徒步跑向航站楼。
结果一个不留神,差点被一辆私家车撞到。
所幸司机及时甩了方向盘,只是轻微擦挂到了她。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因此摔了出去,身上多处淤青和软组织受损。
一夜过去,更是酸痛不已,站不能站,坐不能坐。
这些,先前把她压在床上肆意羞辱的靳淮岸都没有看见。
晓晓却只是见她坐下的姿势有点别扭,就察觉了出来。
见柳沛宁不说话,晓晓显然被吓到了,她小声地哭了起来,“姐姐、姐姐不疼,晓晓给姐姐呼呼……等、等晓晓病好了,晓晓就去赚钱,还给姐姐……不会惹靳哥哥生气了……”
就连成天住在病房里,没见过靳淮岸几次的晓晓,都知道他对柳沛宁脸色不好。
可笑她还执迷不悟,总以为自己再多付出一点,就可以留住他的心。
“没事的,姐姐是睡觉落枕了。”柳沛宁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她刮了一下晓晓的鼻子,“从哪儿学来的钱不离口?晓晓健健康康,就是给姐姐省钱了,知道不?”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柳沛宁连忙拿出来,求职有消息了。
只是看到邮件抬头的公司名,柳沛宁愣了一下。
兴业传媒……
因为急需工作,她把所有的传媒公司都投了个遍,没想到第一个给她发面试邀请的,竟然是兴业。
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一点。
安抚好了晓晓,柳沛宁马不停蹄地赶去面试。
兴业传媒是国内排名前茅的新闻媒体集团,但凡新闻专业的学子,都以毕业实习能进兴业为荣。
柳沛宁当年专业课相当优秀,毕业作品又获得了那一届绝无仅有的特等奖。
是以当初刚刚毕业,就拿到了兴业的offer。
只可惜,为了成为靳淮岸眼中的“完美女人”,她亲手掐断了自己的未来。
而后,靳淮岸用他的无情给她上了一课——一个女人没有钱,没有事业,就没有尊严和地位。
爱情,是最靠不住的空头支票。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没有爱情。
“柳小姐,看简历,你最擅长是社会新闻,可是我们目前招收的是娱乐方向的记者,不知道你……”
“娱记很好,我能胜任。”
“那,柳小姐什么时候能到岗呢?”
“现在就行。”
柳沛宁需要钱,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需要永不回头的力量。
只是,刚做好入职,她就在人事部外面,看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Truelove是老牌婚恋珠宝店。
柳沛宁还记得,她小时候刚到靳家后不久,有一次去市中心玩,趴在Truelove旗舰店的橱窗上看里面成套的钻石婚饰。
比她大几岁的靳淮岸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就拖走。
“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耐烦。
“岸哥哥以后买给我!”那时候她天真且大胆,童言无忌。
“好。”他没有回头,但能看到耳尖上微微的红。
后来,每次从Truelove的旗舰店路过,柳沛宁都会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就算靳淮岸之后对她日渐冷漠,愈发嫌恶,她总会记得他当年说过的那个好字,以及他微红的耳廓。
她从没想过,将来有一天,陪着他走进这家店的女人,不是她……
急促的铃音响起。
柳沛宁连忙说了一声抱歉,拿走手机。
“半个小时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阴寒。
柳沛宁:“哦。”
“你在干什么?”靳淮岸几近咬牙切齿。
柳沛宁走到僻静的地方,确定其他人都听不到她打电话。
“在复盘你感人的爱情浪漫史。”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柳沛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沛宁确定,她把靳淮岸激怒了。
一天之前,她可能会害怕会惶恐,但现在,她的心里只余一片空寂。
像落雪后的荒原,寒意萧萧,却未尝不可见到雪后艳阳。
“没什么事我挂了,对了,恭喜岸爷今日脱离苦海,觅得真爱。”
挂断电话,柳沛宁把靳淮岸的号码直接拉黑。
想了想不太稳妥,又把手机关机。
……
从兴业的大楼走出来,天边已经泛白。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但手机不要关机,要随时联系得上。”
经过一夜共同扛枪奋战,大家或多或少都认可了柳沛宁的工作能力。
马姐用上带新人的认真,特意叮嘱柳沛宁,“白珞含这事情短期内反转应该不会太大了,但也要防止意外发生……”
不会有意外了。
柳沛宁心想,只要靳家点头,靳淮岸和白珞含立马就能领证结婚。
她得感谢昨晚上了解到的一切。
给她内心深处尚余的那丝不甘和牵挂,来了斩钉截铁的一刀。
街边停靠着一辆银灰色玛莎拉蒂,此时不声不响地开了过来。
“你现在住哪儿?”车窗降下,俞子舜清俊的面容出现在柳沛宁眼前。
“我……暂时住酒店。”柳沛宁回答。
“上车,我送你。”俞子舜声音温和,却含着一丝不容置喙。
柳沛宁迟疑的片刻,又有熬夜加班的人成群从大楼里走出来。
她怕被人看到不太好,只能匆忙上车。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辛苦,经常日夜颠倒。”俞子舜递了一罐饮料给柳沛宁。
柳沛宁接过来,意外发现是温热的牛奶。
“没什么,也不是没做过。”柳沛宁微笑。
“是啊,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新闻从业者。”俞子舜笑,“七年前我们就在A国……”
“师哥!”柳沛宁猝然打断了他。
俞子舜似乎黯然了一瞬。
“他一直不知道,对吗?”他手指渐渐捏紧了方向盘,“你付出过的……”
“都过去了。”柳沛宁轻声,“师哥,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很早以前她就告诉自己,爱不是恩情,爱不是施舍,爱也不是胁迫。
纯粹的感情不需要外物的催化也能开花结果。
她和靳淮岸走到今天,不怪任何人。
车内一片寂静。
柳沛宁打开了手机,瞬间几十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全都是已被拦截状态。
还有一条短信,虽然没有备注,但号码柳沛宁很熟悉——
【柳沛宁,你最好一辈子都不会再接电话。】
靳淮岸发的。
柳沛宁想了想,把对方短信也设置进了黑名单。
俞子舜没有问她住在哪里,但他把柳沛宁送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柳沛宁看了一眼,笑笑,“师哥,太高级了,换一家吧。”
她现在可住不起这样的酒店。
“会给你报销的,下去。”俞子舜的温润里依然夹杂着强势。
替她办下入住,把房卡递给她,他挥了挥手,“就不送你上去了,好好休息,放你两天假。”
转过身,俞子舜的脸就沉了下去。
柳沛宁没有任何行李。
她就那样两手空空从靳家离开,以她的性格,钱更不会带走一分。
靳淮岸,真是干得好一手绝情寡义!
……
柳沛宁依着房卡找到房间,才发现俞子舜给她写了一间豪华江景套房。
此时万丈金光正粼粼照在江面上,顺着窗棂流到她的脚边。
柳沛宁按下键,窗帘自动徐徐关闭,最后一缕阳光从她眼里消失的时候,她终是卸掉了所有伪装,眸底的哀伤缓缓消融。
前天,趁柳沛宁去医院看望晓晓,白珞含来到御园,未经她允许,潜入她的房间,拿走了她首饰盒里最贵重的那枚蝴蝶胸针。
或许是她太嚣张了,留下种种痕迹,被回来之后的柳沛宁第一时间发现。
她听说白珞含去了柳靳找靳淮岸,急忙赶了过去。
两人在靳淮岸的办公室之外发生争执,气急攻心之下,柳沛宁一耳光,扇得白珞含跌坐在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靳淮岸走了出来。
白珞含哭着拉住他,“淮岸,沛宁说我偷了她的珠宝首饰,可是我没有,她不信……你看到了,她还打我……”
柳沛宁咬了嘴唇,“岸哥哥,是那枚蝴蝶胸针……”
“我不管你什么胸针,”靳淮岸冷冷地睨着她,“就算有人真偷了你的东西,也不是你动手的理由,柳沛宁,你太骄纵了。”
后来柳沛宁回想,她确实骄纵了。
靳家人的疼爱给了她无限底气,那枚胸针的重要性,也令她无比冲动。
她当时头脑一热,直接回怼靳淮岸,“打都打了,你说怎么办吧!”
白珞含如果不把她的胸针还回来,她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靳淮岸和她对视片刻,眸中寒意森森,“我给你一次机会,给人道歉。否则的话,你也不用想当靳家的少夫人了。”
柳沛宁瞬间入坠寒窟,她听到自己问靳淮岸,“如果,我坚持不道呢?”
“你可以试试解除婚约。”靳淮岸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道歉还是分手,你自己选。”
……
一滴眼泪从柳沛宁的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靳淮岸忘记了。
他忘记了那枚蝴蝶胸针的来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记在心上过。
……
十三岁那年,柳沛宁揣着积攒几年的零花钱,一个人去拍卖会,想要拍下那枚彩钻蝴蝶胸针。
最后却因为囊中羞涩,连举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家她偷偷哭了一个星期,眼睛红肿了就拿冰敷,骗靳夫人是没睡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靳淮岸突然来到她的房间,把那枚蝴蝶胸针扔到她面前。
“拿好了。”
见她愣愣的,他面上又显出惯有的不耐烦,“做我们靳家的人,想要什么就去争,争不过不知道说句话?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柳沛宁捧了蝴蝶胸针,眼里都是星星。
“谢谢、谢谢岸哥哥……”
靳淮岸看了她两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哭了。”
……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到了靳家之后,靳家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靳淮岸教她的。
曾经,是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去争,如果争不过,他会替她去争回来。
可是现在,她去争了,他又说她骄纵,要和她解除婚约。
多么可笑。
……
柳沛宁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马姐打过来的。
“快过来!靳淮岸发律师函了!”
柳沛宁急匆匆去退房,前台甜甜地笑着,“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付费一个月,您可以随意入住。”
柳沛宁不依,退了房,把余下的钱给俞子舜打了过去。
【师哥,今天的房间钱先给我记账,开了工资再还你。】
赶到兴业,马姐骂娘的声音一整层楼都听得到。
“钻戒是他带人去选的,大晚上是他给人披的衣服,两人七年地下恋长跑证据确凿,现在告我们造谣,我造他妈的谣!”
见柳沛宁跑进来,她直接把律师函往她怀里一塞,“来,这是你的!”
柳沛宁低头去看。
也差点骂出声,“为什么我是主被告?”
“柿子逮着软的捏呗!”马姐耸肩,“上到集团下到我们部门都被告了,不过只有你被重点关照。”
“是因为沛宁师妹的那篇稿子吧,点击浏览转发量现在一骑绝尘,师妹,这个月奖金稳了。”徐森还有心情打趣她。
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我觉得师妹就是踩准了靳淮岸的痛点,他这是急了。”
“对,肯定全部被说中,所以才气急败坏。”
柳沛宁幽幽地抬头,看着马姐:“主编,你早上说过这事情反转不会太大。”
马姐气得吐掉了嘴里的棒棒糖。
“我问候他靳家十八代祖宗!”
正骂骂咧咧着,法务部来人了。
找柳沛宁要身份证信息。
靳淮岸主告的就是兴业娱乐新闻下面出品的一篇文章,和它的撰稿人。
文章掘地三尺地抠出了他和白珞含的爱情糖渣。
——正是柳沛宁奋战一晚上的心血结晶。
却被他斥之造谣。
柳沛宁用的是笔名,现在法务要核对本人,准备应诉。
看靳淮岸的强硬态度,届时恐怕免不了法庭一战。
柳沛宁刚把身份证摸出来,一只手从她身旁斜出,将她手里的身份证按回去,顺带拿过那张律师函。
哗啦,对半撕成碎片。
“让他告。”俞子舜脸色成冰,“他靳淮岸敢做,就不要怕人敢说。”
这世上,没有人比柳沛宁,更有资格控诉他的无情。
“可是……”法务看着平时温润优雅的太子爷第一次变了脸,心里打鼓。
“他敢告,集团应诉,其他的不用管他。”俞子舜冷声道。
“可是……”法务二度出声。
俞子舜脸色彻底冰冷,“我兴业这么大个集团,连个员工都护不住了?”
他不会让柳沛宁站上法庭,和靳淮岸对薄公堂。
他靳淮岸不配!
……
“岸爷,人还没有找到。”
柳靳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魏宏惴惴不安。
从昨晚回御园到现在,岸爷的脸色就没好过。
魏宏是靳淮岸的私助,父辈就在靳家做事,自己跟了靳淮岸十几年,已经好久没见他脸色这么糟糕过。
柳小姐,不见了。
靳淮岸闭眼,揉了一下太阳穴,“查消费记录。”
在他面前,摆着一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以及一张折成两半的银行卡。
魏宏想到他昨晚上打不通电话摔手机的样子,还有他看到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时的暴躁行径。
就控制不住心肝打颤。
“查了……柳小姐,没有消费过。”
靳淮岸依然闭目,捏着鼻梁骨,“酒店入住记录。”
“也查了,没、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魏宏大气不敢出。
良久,靳淮岸睁开了眼,瞳孔里泛着猩红的血丝,“兴业那边,怎么说。”
魏宏要哭了,“兴业那边态度强硬,不、不肯删文章,还说岸爷如果要告,他们随、随时奉陪……”
哐当!
靳淮岸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碎裂的玻璃渣伴随着巨响声,散了一地。
魏宏简直去了半条命。
算上今天,岸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私助得先猝死在他面前了。
“岸爷,”特助章贺进来,同情地看了魏宏一眼,“航班已经安排好了。”
靳淮岸起身,一边整理袖扣一边出门,脸色阴郁得滴出水来。
魏宏想劝,章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摇头。
就算爹死娘嫁人,靳淮岸也不会因此影响他的行程。
更别说一个他讨厌入骨的柳小姐……
他对工作,有种近乎偏执的喜好和沉迷。
“报警,调路面监控。”他走的时候,扔给魏宏一句话。
魏宏赶紧从玻璃渣里捡起龟裂的手机,和折成两段的银行卡。
岸爷没说,但他知道。
手机虽然不要了,里面的电话卡还是不能丢。
银行卡虽然折了,但是必须马上补办。
“岸爷,夫人刚刚打电话,”上飞机的时候,魏宏又硬着头皮禀报,“问、你和白小姐……”
靳淮岸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注意力,阴沉沉地抬眼。
魏宏识趣递上新手机和补办好的银行卡,“岸爷,已经报警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靳淮岸没再说话,他靠向私人飞机的沙发垫,侧脸去看飞速后退的跑道。
柳沛宁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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