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华丽的词藻,只有平淡的感情,但确让人感动,很好的一篇文章,推荐《签字那晚,我冻了他续》这本书。
剧情人物是【张医生,赵律师,梦一】的穿越重生小说《签字那晚,我冻了他续》,由网络作家“梦皓悦”所著,情节扣人心弦,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1450字,更新日期为2025-07-18 18:56:28。在本网【jxgsy.com】上目前连载中。小说详情介绍:消毒水的味道像渗进每一丝缝隙里一样,顽固地盘踞在我的鼻腔深处。医院走廊惨白的顶灯刺...
消毒水的味道像渗进每一丝缝隙里一样,顽固地盘踞在我的鼻腔深处。医院走廊惨白的顶灯刺着我的眼睛,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VIP病房门口,轻轻推开门。里头灯熄着,只有外面渗进来的一些光线勉强模糊的勾勒出物体的轮廓。病床上那个庞大的人体轮廓静止得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无声无息。
植物人,陈砚。
我的丈夫。
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两千多个日夜,时间模糊了清晰的分界,疲惫像一层厚厚的、湿重的淤泥,无声无息地糊满我的四肢和大脑,动弹一下都格外困难。床头柜上那只旧保温桶里还飘出一点点炖了五六个小时的药材气味,是我四点起床熬下的汤水,已经半温。我走过去,摸到保温桶的盖子,拧开,用勺子轻轻碰了碰碗壁,发出一点细微却清脆的叮当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耳。
该喂流食了。
我熟练地掀开陈砚身上的薄被,先检查了一下他背部受压的皮肤,还好,只微微有点红。他插着鼻饲管,紧闭着眼。我拿起温在恒温水盆里的注射器,小心地抽取保温桶里温热的流食——去油撇净的鸡汤碾磨过的肉沫混合着打碎的蔬菜和营养素。动作缓慢而轻柔地推进管道,一边观察着枕边那台监视器的屏幕上微弱起伏的绿线,心跳、血压。那几条细细的生命曲线,就像拴着沉重铁链的绳索,紧紧勒在我的脖子上。
刚推完一小针筒,门“哐当”一声被粗暴地推开,撞在墙上。
我心口本能地一抽,手中的注射器差点滑落。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高跟鞋踩在冰冷光滑的瓷砖上,发出短促又刺耳的“哒哒”声,每一下都敲在我的神经上。刺鼻的香水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涌过来,呛得人反胃。
“还没死呢?倒真能挺!”婆婆赵金环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又干又哑,带着她特有的刻薄尖锐,毫不掩饰地在这死寂的病房里炸响。她挎着只当季新款名牌包,穿得利索光鲜,几步就走到床尾,用涂着红蔻丹的手指虚虚地点着床上的人,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一件早已嫌弃得不行的旧家具。
她的目光随即箭一样射向我,上上下下地刮着:“宁棠,看你弄的这个鬼样子!头发油的能炒菜了,这眼圈黑的比熊猫还重,脸色发青!我们家欠你什么了吗?拉这么长一张脸给谁看?”
嗓门很大,唯恐躺在床上的陈砚听不见似的。可他又怎么可能听见?五年来,他对外界的任何动静毫无反应。
我没有应声,只是低下头,默默拧紧保温桶的盖子。左手食指的指甲裂开了一小片边缘,渗着点细微的血丝,是今天早上去市场买新鲜筒骨时挤得太厉害被旁边摊位推过来的小拖车刮到的。手指微微发抖,我下意识地把手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下摆处擦了擦。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单调的“嘀、嘀”声有节奏地响着。
赵金环显然没有半分体谅的意思,她拧着眉环顾四周,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这屋子什么味儿,又闷又腥,跟你这身倒霉气一样!死人堆里的味儿!你就不能开窗通通风?”
我吸了口气,胸腔里像塞满了浸水的棉花,闷得喘不过气来,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被砂纸磨过的哑:“妈,开窗通风有规定时间,也怕陈砚受凉……”话里是陈腐的消毒水和一点药物残留的气息。
“呵!”赵金环像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事情,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的声音敲在心上,“怕他受凉?他现在冷热酸甜有感觉吗?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成天窝在这,丧门星一样,不是摆明了咒我儿子早点死好霸占我们陈家财产?”
“……”这句话太熟悉了。五年间,它以各种版本在我耳朵里轰炸过无数次。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反复***,麻木得连反驳都显得多余。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和病床,走到靠墙的桌子前。桌子一角放着几本厚厚的、纸张边缘已经翻得毛糙的书,是专业护理学教材,是我为了尽可能照顾好陈砚买的。我低头装作整理那些书,不想让她看到我此刻难以控制的苍白表情和眼睛里不受控制的酸涩感。
沉默像是某种默认。
赵金环像是被这沉默激怒了,踩着高跟鞋几步冲到桌子旁,一把抄起最上面那厚厚一本护理指南。书沉甸甸的,她手臂显然有些猝不及防地下坠了一下,然后带着一股气恼的恶狠狠“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巨大的噪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你看看!看看这些书!”她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病房的四壁似乎都在抖动,“五年了!五年了啊宁棠!你还指望看书就能让他从床上蹦起来?醒醒吧你!医生怎么说的?还有半点醒来的希望没有?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啊?你守着个活死人,是演深情戏码给谁看?还是想着熬死他了能独吞财产?”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尖锐棱角的碎石,狠狠砸在我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口上。独吞财产?
她似乎终于抓住了我的痛处,更来了劲头,身子朝我压过来,新染的发丝上劣质染发剂的气味混着呛人香水味直钻进我鼻孔:“我们陈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五年,仁至义尽了!现在倒好,我小儿子陈凯眼看要结婚了,女方家开口就要市区那套房!钱呢?钱从哪里来?我告诉你宁棠,家里是真一分钱都榨不出来了!砚儿这副样子,躺着就是个无底洞!填不完!你这丧门星成天在这儿杵着,我儿子也醒不了,家里的钱还被你这无底洞吸干!”
她喘着粗气,声音激动得有些破音,眼里的精光却一丝不减,手伸进她那个光鲜亮丽的名牌包里翻找。摸索了好一阵子,终于抽出一张折叠的纸,不由分说,“啪”地一声用力掼在桌上。纸张脆弱,被她一摔边缘都裂了皱痕。
“签了!”她语气不容置疑,近乎咆哮,手指使劲戳着那张纸,指甲狠狠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省点钱!把钱用在刀刃上!给活人!给你小叔子把婚成了!给砚儿……留点清净!”
手指戳着“放弃治疗同意书”那几个黑体加粗的标题字,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戳穿那张脆弱的纸,也戳穿我这五年垒砌的所有自以为是的“坚强”。
我的目光落在“放弃治疗”四个字上,心脏深处某个地方像被冰锥猛地捅穿了,极致的冰冷伴随着短暂的麻木感迅速蔓延开来。五年的日日夜夜,两千多个小时精疲力竭的挣扎与无望的守候,在这一纸裁决面前轻飘飘的,像一个拙劣的笑话。喉咙里堵得厉害,铁锈似的血腥味若有似无地往上涌。
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我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虚无的稻草。空洞的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过床头。
陈砚的手机就随意地放在他的枕头边上,蒙了一层薄灰的黑色机壳。他的手机,五年了,我一直没去碰过,也未曾想过要去查看。像一种心照不宣的尊重,或者说,是对这段婚姻最后一点自我安慰式的体面。手机已经没电很久了,是我前天顺手充的,仅仅为了保持这个冰冷躯壳曾经的惯性和联系,一种惯性似的徒劳坚持。
此刻,也许是刚才赵金环摔书的震动,也许是刚好充满,那沉寂了太久太久的黑色屏幕倏地一亮!
一道极不自然的白光像黑暗中骤然打开的探照灯,刺得我瞬间微微眯起了眼。屏幕上跳出了一个熟悉的绿***标,那是微信新消息通知的提示框。
一行小字清晰地浮现在尚未解锁的锁屏上:
【监控里见到她签字了?没起疑吧?再忍几个月,等梦一回国稳定下来,我这边立刻、马上去办离婚。】
【梦一?苏梦?离……婚?】
这几个字和名字像淬了剧毒的钢针,穿透冰冷的麻木,狠狠钉进我的眼睛,直扎进大脑深处!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被强行抽空、凝固,又在零点一秒后轰然倒灌!心脏在短暂的窒息后开始疯狂地擂动,沉重得快要冲破喉咙,耳边全是惊雷般的心跳声——咚!咚!咚!血管里的冰碴子瞬间蒸腾成滚烫的岩浆,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的手比我的意识更快,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向那只刺眼发亮的手机!
指尖刚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外壳——
“你干什么?!”一声尖利刺耳的尖叫炸开。
赵金环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母兽,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她年龄的迅猛扑了过来。那双戴着硕大黄金戒指的手带着一股狠劲,死死地抓住了我伸向手机的手腕,坚硬的戒圈硌在我的骨头上,疼得我手指一麻。
紧接着,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一把将枕头边那只还幽幽亮着屏的手机猛地抓起,紧紧攥在手里,藏到她背后,动作慌乱急促得近乎痉挛。
我的手腕被她掐得死紧,剧痛却远比不上那屏幕上扎眼的文字带来的窒息感。喉咙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金环那张敷了厚厚脂粉的脸,在惊恐之余瞬间又翻涌出惯有的刻薄与强硬来掩饰:“一个病人手机!脏兮兮的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抓紧时间签字,盯着死人东西发什么呆?!”
她的声音因剧烈的紧张而微微发颤,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慌和狼狈。
我任由她抓着,低着头,额前垂下的几缕碎发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我瞬间所有可能泄露情绪的表情。
监控?签字?忍几个月?苏梦?离婚……
这些碎片化的词语在我的脑子里高速地冲撞、组合,撞出一个足以打败过去五年认知的、残酷而恐怖的真相。
“签字!”赵金环见我不动,像是急于摆脱这尴尬危险的对峙,把另一只手里皱巴巴的“放弃治疗同意书”往我面前又狠狠推了一下,纸张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别磨蹭!你签了字,砚儿少受点罪,家里也轻松!”
她说着“少受点罪”,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轻松?仿佛只是在催促我完成一件早就计划好的、微不足道的交易。一个替她真正心爱的儿子陈凯腾出彩礼钱的交易。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尖锐而持续,但更像是一道隔开麻木现实与汹涌残酷真相的短暂屏障。
我看着桌上那墨迹浓重刺目的“放弃治疗同意书”,又仿佛透过这张纸,看到了藏在背后那双窥伺的眼睛和屏幕上冰冷的那几个字。
我的丈夫陈砚,我的婆婆赵金环……他们联手将我推进了这不见天日的五年深渊?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惧感交织着爬遍全身,让我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成一种艰难的、撕裂般的抽气。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喉咙深处直冲而上!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尖锐的痛感稍稍压制住了那股生理性的反胃,浓烈的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签字笔就在桌角,廉价的塑料壳,是我随手从楼下药店买的。我伸出那只没有被抓住的手臂,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摸索了片刻,触碰到那光滑的笔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我攥紧了那支笔。
赵金屏眼神死死盯着我那只握笔的手,呼吸也似乎屏住了,带着一种扭曲的急切和审视,那张精心雕琢过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出一丝僵硬的紧绷,嘴唇无意识地抿紧。
房间里静得可怕,连监护仪那点规律的“嘀嘀”声似乎都消失了。空气凝固了,带着消毒水和绝望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角落。
我拿着笔,笔尖悬在纸张最下方“患者直系亲属签字”的空格上方,颤抖着停顿了几秒。签名处是一条横线,划得异常直而坚定,像是早已笃定了它的结局。
笔尖终于落下。我的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不成形的、断续的墨痕。我用尽全力控制着指尖的颤抖,努力模仿着平时签收各种账单时那个早已练熟的名字——宁棠。
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笔画扭曲变形。
最后一笔落下时,笔尖几乎戳穿了那张单薄的纸,留下一个模糊的墨点。
“这就对了!早该这样!”赵金环一直屏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松了出来,声音里那份刻意伪装的僵硬也散了,透出一种无法彻底掩饰的轻松快意。她一把将那张签了我名字的薄纸抽走,对折了几下,塞进她那个值钱的包里。动作快得仿佛那张纸会烫手。
然后,她捏着陈砚的那只黑色手机,像是捏着一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又带着一种隐秘的得意,挺直了脊背。
“行了,我还有事!今晚你自己看着办!”她甩下这句话,看也没再看一眼病床上那个“活死人”儿子,脚步急促而又轻盈地向外走,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嗒、嗒、嗒……”最后一声也彻底消失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床上那个无声无息的躯壳。巨大的死寂重新裹挟上来,比之前更加厚重,更加窒息,压得我几乎站立不稳。
我缓缓地、慢慢地走到床边。床边墙上,挂着一张小小的、蒙了尘的全身照片,是我和陈砚刚结婚时拍的。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容羞涩,依偎着他,他的手臂搭在我肩上,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眼睛里仿佛盛满了璀璨的未来。
而现在,这张照片底下就是这张白色的病床,他的眼睛紧闭着,皮肤因为长期卧床缺乏日照透着一层不健康的青灰。
我曾经多少次看着这照片,又看着他,心口揪得发疼,祈祷着奇迹。
可如今……照片上他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却一点点地在我眼前扭曲、变形,和我臆想中屏幕上打字的那个人、那个在监控后面窥视着我如何一步步签字“舍弃”他的脸……重合了。
五年两千个日夜……
五年里那一次次不明原因的、被他含糊其辞推迟却又仿佛早已注定的失败人工受孕……
五年里他公司突然的“破产”,为了“周转”我卖掉的我父母留下的唯一一套小房子换来的钱……
五年里赵金环毫不掩饰的刁难和我默默咽下的所有委屈……
那些被他和他母亲联手编织的巨大谎言所遮盖的残酷真相,如同沉在深海的冰山,此刻终于狰狞地撞破冰面!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
胃里那股恶心感再也压不住!
“呕——!”
我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金属床沿,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一些苦涩的酸水。身体因剧烈的呕吐而抽搐,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照片上那张曾让我无比心动的、此刻却显得陌生而可怖的笑脸。
泪水无声地大滴滚落,砸在冰冷的金属床栏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我慢慢直起身,用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狼狈的泪水和呕吐留下的痕迹。手放下时,动作已经稳了下来。
我没有再去看床上那张安详闭目如同熟睡的脸。
转过身,我的目光扫过这间充满欺骗、肮脏和谎言气息的病房,然后,落在我那部放在小桌角落、屏幕已经有了几道细微裂痕的旧手机上。
刚才那灭顶的情绪风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强压了下去,塞回了深处。心里某个地方彻底冷了、硬了,冻结成一块坚硬而清醒的冰。像暴风雪过后被冻得极其坚实的地面,踩下去,不会再留下任何塌陷的脚印。
我知道该做什么。
我一步步走到自己的旧手机前,每一步都走得很稳。那支廉价的塑料壳签字笔还躺在桌上,我顺手抄起来,“咔哒”一声掰断,黑色的墨水和透明的笔油从断裂处挤出一点,黏糊糊的沾上了我的指尖,带着一股化学制品特有的刺鼻气味。
我把断成两截的笔丢进旁边的医疗废弃物***垃圾桶,塑料与塑料桶壁碰撞,发出轻微的回声。
拿起我的手机,金属外壳冰冷地贴着掌心。
解锁,打开银行的APP。
账号密码早已经烂熟于心。屏幕的微光映在我的眼底,一片幽深冰冷。
找到陈砚名下那张主卡,那是维持他庞大开销的治疗费专用***。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一瞬,然后异常平稳地点下了“冻结”的选项。
屏幕上跳出确认框,冰冷的方块字询问是否确认冻结该账户。
我的指尖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戳下:“确认”。
几乎在按下的同一秒,屏幕的冷光映在我脸上,一阵极其突兀、极其剧烈的恶心感像毒蛇一样死死缠住了我的胃,猛地往上翻涌!我甚至来不及侧身,只一手死死捂住了嘴,另一只手强撑着桌面,指节用力得几乎要嵌进木头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薄薄的棉布衣服,黏腻冰凉地贴着皮肤。
腹中深处,仿佛有什么极其微弱、却被这巨大的情绪风暴强行牵引出来的东西,在隐隐地、不安地搅动着……
我撑着桌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缓慢地、极轻地按上了自己的小腹。
指尖下的冰凉桌面几乎要把我残留的最后一丝体温吸走。胃里的翻江倒海仍在持续,带来一阵阵令人眩晕的虚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医院消毒水那特有的、无孔不入的气味夹杂着一点残留的呕吐物酸腐味钻进肺里,更添恶心。
但那只覆在小腹上的手,却仿佛被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攫住。那微弱的、时断时续的奇异跳动感——或者只是我痉挛内脏产生的错觉?——像一颗被硬塞进寒冰里的微小火种。微弱,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这个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可能,像一道微弱却固执的光,刺穿了我被彻底冻住的世界。
它不该现在来的。
绝对不该。
可它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以这种荒谬的方式,宣告了它的存在。是在嘲笑我这五年“体弱多病”、“习惯性流产”背后的巨大谎言吗?还是……另一种可能?
“孩子?”这两个字在脑子里滚动,冰冷却又滚烫。
手指紧贴在小腹位置,感受着那奇异的悸动,仿佛有生命在我掌控之外悄然萌芽。我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许久,缓缓松开捂在嘴上的手,直起腰来。
恶心感还在,但更强烈的是一种奇异的灼热感,在胸腔里点燃。
病床上,陈砚毫无生息地躺着,无知无觉,安静得像一具精心准备的布景道具。我冷冷地瞥了一眼过去。过去的五年,这张床上躺着的是一个让我心甘情愿付出所有的爱人。而现在,躺在那里的是一个处心积虑将我拖进地狱深渊的骗子。一个……活祭品?
病房的厚窗帘没有拉严实,外面城市夜空的边缘透进一线冰冷无机质的霓虹光,在他灰败的面容上投下一道僵硬而扭曲的阴影。床头那张小小的婚纱照片在昏暗里轮廓模糊,我的笑容像个被精心设计过的、摆在陷阱旁的诱饵。
手机在手心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银行APP的确认通知——那张存有巨额医疗费的***,已经被成功冻结。看着那条冰冷的系统提示,嘴角一点点地,向上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冻结,只是开始。
如有内容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及时与我们联系,我们将第一时间安排处理。
精选故事云 www.jxgsy.com. All Rights Reserved.豫ICP备2022018965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