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心绷紧了下颌,看了一眼对面失落的徐文山,又看了眼身边的时荀。
最终,修长的手指接过徐文山举在半空的酒杯,拿到了时荀的眼前。
“时荀,喝吧,别让大家看笑话。”
时荀心底里止不住地想笑。
看笑话?
看谁的笑话,徐文山的吗?
见他始终不去拿。
傅兰心眼眸漆黑,贴靠在他耳边,轻轻开口。
“你已经很久没去看你外婆了,时荀你听话,别让文山下不来台。喝了这杯酒,我就带你去见你外婆。”
外婆?!
时荀的眼里终于有了波澜。
看着眼前晃动的酒水,他嗓子里仿佛已经有了一丝腥甜划过。
他不再犹豫,抢过杯子一口饮下。
场面顺势缓和。
可那些人却又忽然起哄,轮流拿着杯子去敬他酒。
时荀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傅兰心。
只见她轻轻对他点头,示意他全部喝下。
桌子下,时荀的手颤抖着紧紧揪着自己的裤子。
指尖惨白用力,脸色也是不同寻常的白。
可他的这些变化,傅兰心始终没有发现。
她正忙着为徐文山剥虾吃。
倒是徐文山时不时地看向他,眼里满是促狭笑意。
一杯、两杯、三杯......
时荀不知道自己被灌了多少杯酒。
胃里灼烧的痛,痛得他满头大汗。
“时荀,我再敬你一杯!”徐文山笑着将酒递来。
可他喉头一阵发紧,一口血瞬间喷了出来。
“啊!!!”
傅兰心当即挡在徐文山的身前,血喷溅到了她的白衬衣上。
时荀两眼紧闭,身子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时荀!”
再醒来,时荀已经被送进了医院。
刺目的灯光照在他的眼皮上。
傅兰心不知在他身边坐了多久。
见他清醒,她满眼聚起寒意。
“为了不喝酒,你倒是下了血本。”
“时荀,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计?这么会演戏?”
时荀心口猛地一滞。
“你以为我在装病?”
这是他们再次重逢后,时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却让傅兰心皱紧了眉。
这和记忆里的声音相差太远。
看着眼前瘦了一大圈的时荀,她默了默。
方才她没有注意到。
他怎么会这么瘦?
轻飘飘地没有一点分量感。
内心的愧疚感再次萌生起来。
傅兰心长叹一口气,重新坐回了他的身边。
她温热的手掌贴在时荀的手背上,试图驱散那里的寒冷。
“时荀,答应文山的五件事我已经完成三件了,还差最后两件,只要我实现了对他的承诺,我就可以彻底放下过去,到时候,你不想在京北,我们就去国外,你说你想环游世界,我就陪着你一起去哪儿都好......”
她满心欢喜地描述。
却没发现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神空洞苍白。
“我外婆,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