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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枝没好意思问,眼睛却同情地看着黄云娇。

黄云娇温柔的眼睛泛着泪花,很快又吸了吸鼻涕收起眼泪。

她一抬头,就对上李枝同情的眼神。

“嗙!”她猛地把衣服按进了盆里。

“别看了!我没被男人打。”黄云娇声音清冷。

随后,她把皂角扔了过来,白了一眼李枝就走。

白我一眼?

李枝接住皂角,啊......我咋了我。

李枝还没理清楚黄云娇这是个啥情况。

这时,军区大院眼睛最大的姑娘胡芳和她好姐妹陈淑过来了。

胡芳人逢喜事精神爽,来洗明天结婚要用的手帕。

她端着洗脸盆过来,先“哈——”朝地吐了口痰。

随后她捂着鼻子,“呀!谁身上的臭味,还是口臭。”

一旁的陈淑挖着鼻子笑道,“哎,白天婚礼上的味道才臭呢!”

听到这儿,李枝竖起了耳朵,刷完牙赶紧接水,用皂角洗洗脸和脖子。

干净多了,脸上的黑头和油都洗掉了,脖子也香香的。

“咯咯咯,还知道自己脏了。”胡芳抹嘴讥笑着。

随后,她哼着歌猛地去撞李枝的胳膊。

“哐当”一声,李枝接水的茶缸子掉了。

“哗啦啦”茶缸子里的水,洒了一地。

胡芳把盆放在水槽沿上故作惊讶,“呀咦!这不是沈营长新媳妇吗,

你一个人占这么宽的水槽位置太挤了,我不小心撞到了,抱歉哟。”

李枝没有理会胡芳,笨拙地蹲下身体去捡茶缸,

起身的时候体重很沉。

李枝有些费力站起来,“嘶......嘶”地喘着气。

陈淑一边偷偷挖鼻屎,一边看着喘粗气的李枝,嫌弃地离远了些。

然后,陈淑摆了个淑女站姿捋起发丝。

她习惯性地去打望四周的男人们,她总觉得会有男人看自己。

一个军嫂看着陈淑,在给自己娃娃擤鼻涕,还低语着......

忽然,陈淑看见巷子那站着的沈寒时。

她立马娇羞起来,走过去亲昵地挽起胡芳。

却偷偷地,把一坨鼻涕擦在胡芳背上。

她挽着胡芳的辫子说,“胡芳呀,你看,你给人家李枝茶缸撞掉了。”

胡芳咬着上嘴皮不爽道,“我不小心的,顾着拿肥皂没注意到。”

“这么大——个人,你看不到啊,白长这么大双眼睛了。”陈淑说话时故意拉长音。

胡芳最得意别人夸她眼睛大,自信地昂起了头,“是了,我眼睛一直这么大。”

李枝也好奇的看了看胡芳的眼睛。

胡芳眼睛是又大又圆,可惜眼白占比太多,看着无神且不太聪明。

李枝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咦,像牛眼睛。”

胡芳气恼,眼睛瞪更大了,“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牛眼睛?”

胡芳嗓门很大,整个公共洗漱场瞬间就安静。

紧接着传来蛐蛐她的声音。

——“你别说哈,这胡芳丫头的眼睛是有点像牛眼睛哦。”

“对,你还真别说,她瞪大来更像。”

“是啊,听说牛眼睛嫁得好,有福。”

“就是,所以人家明天就要嫁给......”

陈淑故作生气,拍拍胡芳肩膀安慰,随后她用洗脸盆接了水,悠哉地站着洗脚。

胡芳听见往日的夸奖声变成了这样,她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羞恼之下,她看着水槽边沿冒出了恶念,伸腿就把李枝往边沿上踢,“死肥猪!”

“嗙——”李枝的额头撞到水槽边沿。

“嘶......痛。”她摔到地上,额头冒出了血沫子。

远处巷子里的男子握响了拳头。

这时,陈淑恰好在往地上倒洗脚的脏水。

一大盆子洗脚水“哗啦啦”流在青砖地上,一部分水顺势冲到了李枝身上。

李枝脑袋酸疼,鼻子鼓胀出一股蓄势待发的液体。

她没有大声喊疼,压着低吟。

公共洗漱区只有月光照着,也没人看见她额头流血了。

陈淑看李枝这衰样,舒服得心口一爽。

她今天参加了沈寒时的婚礼,那场面她简直没眼看。

又高又俊的沈营长和一个口臭的胖女人结婚,宾客吃席都吃得一脸惋惜。

作为新郎的沈营长也全程冷脸,军姿军礼却做得十分标准。

陈淑忽然得意起来,她这小小整蛊也算替沈营长出了口恶气。

况且军区大院里谁不知道,这个李枝是设计逼沈营长娶她的。

听说当时李枝去了沈家,当着沈爷爷面上吊,说她在河边洗澡被沈寒时看光了,不娶她她就吊死。

陈淑想到这忽然更气了,她见水流直通地上石砖缝隙往外流,地面正好很滑。

她咬嘴一笑背对着水槽,朝着李枝脚边扔了个皂角。

李枝才缓过来去洗手,刚抬脚就踩上这个皂角。

然后,她脚下“嗖——”地就直接滑了出去。

李枝“滋溜”一下摔出去半米,**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咚咚......咚”那重重的闷响声逗得抓蝌蚪的小孩子们咯咯咯地笑了。

娃娃们边笑边拍手叫,“哦吼,胖子摔倒了嗷嗷。”

“嘻嘻嘻,好大的声音,肥猪**墩儿。”

孩子的妈妈们立刻上前捂住自家娃娃的嘴巴,嘴角却也偷偷撅起,压不住笑意。

胡芳笑抽了,“哈哈哈哈......噗!”她笑着笑着又吐了口痰。

“哈哈哈哈哈”孩子们一笑,公共洗漱区又传出了媳妇们的哄笑声。

这笑声令李枝困惑,她以为这是相亲相爱的年代,怎么会......

“哎......”她摔疼了,沉重的身体一下起不来。

李枝坐在地上撩起裤腿,小腿被石头刮破了皮,是近5厘米长的一条口子。

先前鼻腔那股闷热的液体像被撞了回去。

也好,不用流鼻血了。

额头的伤看不见,腿上的伤低头就能瞧。

血液都有延迟,破皮的口子这才流了血。

李枝看到鲜血,立马就觉得疼了。

这一刻,她的眼泪才开始聚集。

她打量周围看正在捂嘴惊讶的群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枝起了几次都没起来。

没法子,她把茶缸直接放地上,双手猛撑才站了起来。

偷晕晕的,腿在嘶嘶疼着。

李枝任凭眼泪流经鼻子,泪水不断涌出。

摔脏了,她捡起掉在水槽里的皂角,重新擦洗身体。

她用水挫着脖子,“***啪”洗着脸,心里终于难过起来。

这俩女的这是在欺负自己吗。

就算书里的李枝又胖又坏,那她也是初次来军区,并没有与谁结仇啊。

为何要被这样对待。

还有周围洗菜洗衣服的人,为何这么冷漠?

就算是胖,就算不讲卫生,就该被这么愚弄嘲笑吗。

胖有什么错,胖得富贵、胖得有福气,不行吗?

李枝流着眼泪,弯腰去洗小腿,小腿的伤疼得厉害。

她弯着腰,用茶缸给伤口冲水,却一下子又摔了。

“咚——”

她又摔了个**蹲儿。

“噗嗤,”陈淑憋的难受。

她嘴巴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李枝同志,你小心点呀。”

公共洗漱台前面的巷子里。

沈寒时手上握着拳头,却冷眼看着这一切。

陈淑虚伪地笑着,“哎呀李枝同志,你够不到自己小腿吗。”

她说着推了下胡芳,又递给她一个眼神低声说,“小芳你明天结婚噢,做点好事儿吧,对你名声好......”

胡芳被轻轻一推,见周围人都看着。

她便不情愿地去扶李枝起来,“来吧李枝同志,咱都是一个院的,我扶你起来。”

李枝肥胖的身体喘着粗气,被胡芳扶着慢慢起身。

起身时她看到了胡芳兜里的照片,是个男兵。

胡芳的照片快掉出来了。

月光正好照下,李枝看清了照片上的男兵,是个面相狡猾的男人。

这时,军区大院的喇叭响了:

“同志们好,现在是**时间——下午九点整。”

就在这一瞬间,李枝头疼欲裂。

咔吱——咔吱——

接着,她脑海里传来了机器音。

“咚!发现宿主李枝,情报系统已绑定,明日情报已发送,请问是否收听。”

李枝惊得瞳孔扩大了无数倍。

系统?

明日情报?这么**的吗。

她常看脑洞小说,对这个词很熟悉。

会是什么情报呢?她真的太好奇了!

于是,她立马在脑海里回了句,“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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